林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這女人原來是畫商，她早聽說自己過去和王軒的戀人關系。

是啊，夏菲一定猜得出來，王軒過去的每一幅油畫里都似乎能找到她林舒的影子。

說來也怪，王軒所有的油畫里，要不是遠景，要不是背影，要不是倒影，就是唯獨沒有畫過林舒的正面臉像。

林舒走到一副以雪為主題的畫，注視許久，悵然若失。

不知何時，夏菲雙手插褲兜，站在身旁，煞有介事地望著這幅油畫，說：“你在畫里，他知道你能看得見，他說也只有你能看見。”

潔白無瑕的一片雪地上，不遠處有朦朧昏暗的燈光，若隱若現的紅旗臺，一前一后兩個腳印，女孩兒踩著男孩留下的腳印，那漫天霧氣的畫面里仿佛還能聽到那厚厚的雪地上被踩的“咯吱，咯吱…”地響聲。

夏菲是這畫廊的經理人，突然問林舒：“我第一次在朋友的家里看到這幅油畫的時候，知道我當時是什么心情嗎？你一定想象不到我當時的反應。”

夏菲苦笑著，自言自語地說，我竟然不知不覺地落淚了，說實話，我已經很多年都沒流淚了。

“北方的冰天雪地里，校園里的某個清晨，女孩兒準確地踩著男孩兒的腳印，默默地緊跟在身后，仿佛雪來得太疾，身后的腳印又會被新的雪花覆蓋。”

林舒點點頭說：“的確，那是我和他在一起上課的最后一個冬天，高三畢業那年，也是我記憶中下雪最厚的一年冬天，半年以后，我們就一起離開了那所中學，就再也沒一起回去過。那場大雪帶走了我們的很多青春美好，卻也留下了我們永恒的腳印。”

是啊，那腳印永遠地留在了那場雪地上，也永遠地留在了兩個人的回憶里。

夏菲突然轉身問：“你當時腳上穿的是雪地靴嗎？”

“對，王軒的鞋應該比我的稍大一點。所以他的腳印我正好合適。”林舒不假思索地回答。

“昨天晚上那位？是你男朋友嗎？”夏菲突然問起了閆杰，語氣猶疑。

“他叫閆杰，也是我們當時的同班同學。”林舒很坦率地承認了三人的關系。

從夏菲的眼神變化里，林舒先是看到了驚訝，顯然林舒的直白坦率是在意料之外的，很快便是滿臉疑問的神情，那眼神似乎在問，這個下大雪的上課日，當時閆杰在哪兒呢？

其實很簡單，閆杰前一晚熬夜打游戲，第二天早上直接沒起床，后來才聽閆杰自己炫耀說，那天一大早她媽就給班主任打電話請病假了，還美其名曰說自己感冒了。

這好像是當時大家的慣用伎倆，起床晚遲到了，就索性請假不來，下大雪了，正好有了借口感冒。

顯然，夏菲想聽的不是這個太過普通太過平常的答案，她最好奇的卻是那個剪不斷理還亂的校園三角戀故事。

為了不掃興，林舒索性也現編了一套說辭，“閆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