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人不敢怠慢,紛紛下了駱駝,大叫著往上沖,手中明晃晃的馬刀在烈日的照耀下格外炫目。道長手中的武器畢竟只是一根竹竿,隨時有被馬刀削斷的可能。但是普德道長成名已久,自然不是泛泛之輩。他的長棍精準至極,每次出招均點中對方的手腕,如此一來對方的馬刀脫手。道長接下來的一招便是掃到對方使其再難起身。
未出百招,這些人已經都被撂倒在地。普德道長扶著徒弟和受傷的那人回到了屋里。
后來兩人傷情好轉,普德道長這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受傷的那人名叫王子山,是外國商會的一個臨時翻譯。隨商團來這里洽談生意,因為看不慣洋人欺辱中國百姓,所以才臨時起意,盜走了一只黑匣子。沒想到卻引來了殺身之禍。洋人竟然派沙漠大盜追殺到了這里。
梁師傅說到這里,嘆道: “黑匣子里裝的就是這張羊皮殘卷,本以為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不會再有人糾纏這件事了,沒想到現在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賓館。崔力升進去問了一下,隔壁房間的人還沒有退房。三光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賓館里人來人往,他們不可能將梁姑娘綁架到這里。看樣子,一會兒還會回來。 ”大力笑了: “我們先上去看看。 ”我們幾個頓時明白了大力的意思。
此時正值中午時分,賓館前臺只有一個服務員。我小聲對韓笑說: “笑,你去負責轉移那個女孩的注意力。 ”韓笑一臉委屈: “不是吧四哥,為什么讓我去? ” “你長得這么帥,不好好利用哪里行啊?大局為重,快去吧! ”在我們的一再催促下,韓笑極不情愿地走到前臺和服務員搭起訕來: “你好,我想問一下這里除了武當山,還有什么別的景區嗎? ”服務員微微一笑: “您稍等,我看一下。 ”見兩人聊了起來,三光又對崔力升說道: “你去電力室切斷電源 ……” “嗯。 ”崔力升點頭離去。
電力系統被破壞,攝像監控陷入了癱瘓。我們趁機上樓來到了那個義哥居住的房間。大力看了看鎖,冷笑一聲: “電子鎖,小意思!六秒! ”金鎖催促說: “好啦,別拽啦,快點兒吧! ”金鎖的話音剛落, “啪”的一聲,房門已經開了。這一幕,看得梁師傅目瞪口呆,說: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功夫。 ”大力聳了聳肩: “這叫什么功夫?只是旁門左道的小把戲,梁老您那才是真功夫呢! ” 我們進了房間,這是一間套房,裝修雅致,沒看出和別的房間有什么不同。只是沙發邊上放著一只黑皮箱。
大力看了看箱子說: “是密碼鎖! ”他將耳朵貼在鎖上,小心地轉動著密碼條。我們看著他,誰都不敢說話。少時,密碼鎖 “咔”的一聲被打開了。箱子里面堆放著不少的文件,我們一一翻看,卻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忽然,在箱子的暗兜里,三光拽出了一張羊皮殘卷: “快看這個! ”我們拿過羊皮殘卷和我們手上現有的一一對照。崔力升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 “第七張,好呀,加上這張我們一共有七張了! ”我趕忙照著圖臨摹下來,做完這一切后,又按原樣放回去,將文件堆放好,然后鎖上箱子。我們幾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三光說: “現在看來,好像他們沒有回到過房間。 ” “嗯,我覺得他們一定會回來休息。等到他們再出去的時候,我們可以跟蹤。 ”韓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看著梁師傅焦急的樣子,我說了一句: “不如讓梁老帶著殘卷去救回梁姑娘。 ”我的話一出口,所有人大感意外。梁師傅都覺得這個方法不妥: “不行,這群人心術不正,怎么能將殘卷交給他們? ”我耐心地解釋: “眼下我們已經有了七張圖,我們可以將梁師傅的這張圖臨摹下來,這樣我們還是有七張圖。可是對方只有兩張,他們靠這兩張圖還是無法鎖定敦煌佛經的下落。 ”金鎖忽然拍了我一巴掌: “嗯,現在看來,你還真不像失憶的! ”說干就干,我們緊忙將這張圖復制了下來。在我們正復制過程中,梁師傅的手機響了: “喂? ” “梁師傅,你還好嗎?令千金現在在我們手上! ” “你們想怎么樣? ”梁師傅吼道。 “你放心,這會兒她很安全,不過我不知道他能不能過得了今晚。 ” “你們不就是想要那張圖嗎?我給你! ” “好,梁師傅快人快語,不愧是一代宗師,晚上八點,武當山的瓊岐殿前,過時不候,記住,只準你一個人來! ”接著,手機里就傳出了 “嘟——嘟——嘟——”的盲音。梁師傅看看我們。三光說道: “梁師傅,你放心吧。我們會保證令嬡安全的。 ” 話雖如此,可是電話中指明要梁師傅一個人去,我們是不可能跟著的。為今之計只好藏在殿外伺機而動了。梁師傅的身手我們都領教過,相信對方全不是他的對手。
我們待在房間里,只等著夜幕降臨了。梁師傅因擔心女兒眉頭緊鎖、心神不寧,來回來踱著步子。我吸著煙,仔細思量著這件事情,與三光商量說: “羊皮殘卷我們已經拿到手了,這次的任務只是救人了,對方現在有多少人我們也不清楚,總之,大家小心點兒! ”晚上,明月高掛。我們隨梁師傅登上武當山的瓊岐殿。此時,大門已經緊閉,鐵柵欄也都上了鎖。我們來到這一人多高的鐵柵欄前,梁師傅抬頭看看說道: “好了,就到這里吧,萬一被對方發現就不好了,我先進去。 ”說罷,身子輕輕一提,翻身越過鐵柵欄。這一招兔起鶻落,看得我們目瞪口呆。
看著梁師傅遠去,我們百無聊賴地守在鐵柵欄外面。金鎖看我們誰都不說話,問: “喂,你們不會吧?難道我們就一直守在這里?梁師傅萬一在里面有個好歹怎么辦? ”他的話音剛落, “啪”的一聲,鐵索落地。大力撿起鐵索在手里掂了掂,沖金鎖一笑: “你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我也沖著金鎖笑著搖了搖頭。
韓笑拍了拍金鎖的肩膀: “你就放心吧,凡事聽光哥和四哥的就對了。 ”金鎖跟在大家身后,似乎為了挽回失去的面子,他嘟囔著: “喂喂喂,你們下次有事和我商量一下行不? ”這是一條山路,山石鋪就的臺階一直蜿蜒伸到瓊岐殿前。為了防止對方有望風的,我們躲在樹叢里遠遠地觀望了一下,殿外的朱紅大門敞開著,等了三五分鐘沒見人走動,我們才放心地貓腰慢慢靠近。
來到山門前,我們幾人倚著墻壁,聽著里面的談話。
先是梁師傅的聲音: “東西已經給你們了,可以放人了吧? ”接著是那個被稱為 “義哥 ”的人: “好,梁師傅果然守信用。 ”接著他喊了一聲, “放人! ”萬萬沒想到,我們接下來聽到的居然是一聲清脆的槍響!
事前我們將所有能預料到的情況都算計到了,唯獨沒想到對方竟然有槍。還沒等我們采取行動,急躁的崔力升大喝一聲,沖了上去。無奈之下,我們也只得都沖出去。
見到一下子涌出來這么多人,義哥微微一愣,隨后陰森地笑道: “好呀,沒想到你們還有后招! ” 崔力升喝道: “你個王八蛋,用槍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咱們一對一,來呀! ”崔力升的話音未落,義哥已將槍別在腰間,隨后迅速轉身,一招移形換影快速移動到崔力升的面前。速度之快,讓包括梁智英在內的人都大吃一驚。崔力升大駭之下,趕緊踢出一腳。義哥此時背靠著崔力升,頭也不回,右肘下沉,直接撞在了崔力升的脛骨上。崔力升劇痛之下急忙蹲下身子撫腿。義哥趁機一招 “張果老倒騎驢 ”,一腳將崔力升掀翻在地。
這一切盡在電光石火之間,看得我們目瞪口呆。梁師傅右肩被子彈擦傷,應該是槍響的同時他以敏捷的身手躲過了致命一擊。我們攙扶起他來,看樣子沒有大礙。他的胸脯一起一伏,激動地叫了一聲: “麒麟肘?你是武當派的! ”義哥慢慢回過神來,得意地一笑: “不錯,我就是當年普茂道人的后世徒孫,今天我就替武當清理門戶。 ”說罷,墊步擰腰向梁師傅殺來。 “保護梁師傅! ”韓笑架著梁師傅喊了一聲。
三光率先沖上去。梁師傅還不忘提醒: “小心他的麒麟肘! ”三光一上前就主攻他的下路,用意很明顯。義哥精通武當的麒麟肘,這門功夫雖然威力驚人,可是只可用于近身短打。三光只攻下路,他若想防守,只能出長拳或用腿上的功夫,如此,麒麟肘便沒辦法施展了。
我叫了一聲大力,招呼他一起上。三人夾攻義哥,饒是他武功高強,卻也一時不能抽身來攻受傷的梁師傅。
義哥雙手抱拳,撐開雙肘,直接向我撞來。我右手成爪狀扣住他的肘,沒想到他余勢不衰,硬是將我的手硬生生推回來,撞上了我自己的胸口。三光在下路踢起一腳,逼退了他,問我: “你怎么樣? ”我揉揉胸口說: “沒事! ”見大力一個人支撐不住,我們倆又加入戰圈。梁師傅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見我們進攻不得章法,他急切地指點道: “攻他腋下! ”一聽這話,我和大力一左一右化解他肘上的力道。三光使出了 “靈蛇鏢指 ”的功夫,直點他的腋下。義哥見自己的破綻被梁師傅一語道破,索性虛晃兩招繞開我和大力,然后飛出一腳踢向三光。三光一避讓,讓出了空當。義哥緊跑幾步,翻出墻不見了蹤影。
我們走過來看梁師傅的傷勢,幸虧他武功高強,只是輕微的擦傷。金鎖說道: “難怪他能輕松出入這里呢,原來是武當派的! ”崔力升問道: “梁師傅,他提到的那個普茂道人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過節呢? ”梁師傅說: “要說這件事情是在我師父得到羊皮殘卷之后了。因為羊皮殘卷關乎到洋商的利益,所以洋商向當局政府施壓,要求武當派交出圖來。普茂道長與我太師傅普德道長是同門師兄弟,顧忌相互情義,所以對外宣布將普德道長逐出武當派,普德道長就在山腳下創立了 ‘武當玄極門 ’。但實際上師兄弟之間從沒斷過聯系。 ”大力沉吟說道: “看來這個義哥口口聲聲說要清理門戶,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 ” “你們還是小心一點兒的好, ‘武當三十六式麒麟肘 ’非同小可,摧山斷石。只是他的功夫還沒純熟,但也不可小覷呀! ”韓笑嘆道: “只可惜讓他跑了,沒辦法找到令嬡的下落了。 ”梁師傅嘆了一口氣。
我和三光卻相視而笑,異口同聲地說出了三個字: “武當山! ” “你們說什么,什么意思? ”眾人不解。 “義哥既然是武當派的,約見的地點又在這附近,那么他把人藏在這里的可能性很大。尤其這里游客往來不斷,沒人會注意到。何況武當山還有一些有人不能去的禁地,若我是綁匪的話,將人藏在這里是最安全的! ”三光解釋給眾人聽。
大家恍然大悟。梁師傅趕緊說道: “武當派如今分崩離析,已經化為了多個小派。如今隸屬普茂道長的這一派只有這座瓊岐殿了,這座峰上倒是有一處禁地,非本派弟子不得入內。 ”梁師傅的手一指, “就在殿后的那片竹林里! ”我們七人趕緊快步趕過去。
月光分外皎潔,傾斜在這片竹林里。竹影斑駁,別有一絲詭異的氣氛。山風乍作,竹林搖曳下沙沙作響。這樣也好,掩蓋了我們走路的聲音。約莫走了半個鐘頭,眼前出現一座竹園,乍一看,還以為是諸葛孔明的南陽草居呢。院落以竹籬隔開,院門及別棟都是竹制。竹屋內還隱隱現出黃色的燈光。
梁師傅說: “這里就是歷代掌門人閉關的地方。 ” “喂,閉關不都是在山洞里嗎? ”金鎖悄聲問道。
大力笑了一下: “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你? ”看著窗口來回晃動的人影,三光不無憂慮地說: “不知道屋內有幾個人,有沒有槍。 ” “看樣子只能智取了! ”我心里盤算了一下,然后對眾人說。
我們翻過半人高的竹籬,三光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石頭,朝竹屋的門扔去, “啪”。屋內有人說話: “嗯?你出去看看,別是他們追來了! ”說話的這個人正是義哥。一人推門出來,三光躲在門后,直接朝他的后背就是一腳,這人沒站穩,直接趴在地上,梁師傅一記重拳打在他的后腦勺上,這人昏死過去。
此時,屋內又傳出了話: “義哥,你的功夫那么好,怎么會打不過那些人呢? ” “你懂什么,要不是有老叛徒在,他們就是一起上我也不怕! ” “你不還有槍呢嗎? ” “早沒子彈了,行了,抓緊時間收拾吧,圖已經拿到手了,我們得趕緊撤!” “這女的怎么辦? ” “留著她也沒用,殺了干凈! ”我們聽完這段對話,得知梁姑娘果然在這里,尤其是聽到他們的槍里沒有了子彈,心中自信勝算更大了。梁師傅聽到自己女兒危在旦夕,全然不顧其他,縱身搶進房內。一見到我們,義哥慌了,掏出腰間的手槍威脅道: “你們 ……都別動! ”我們掃視屋內,只有兩個人,小師妹被捆得結結實實,嘴上貼著膠帶,眼神驚恐地看著義哥,看到我們來了,她眼中涌出了淚水。
看到義哥拿槍威嚇我們,大力笑了: “行啦,你就別死撐了,都沒子彈了,還裝什么裝? ”義哥見大力一語道破槍中沒子彈的事實,惱羞成怒,一甩手將手槍狠狠地丟過來。義哥一個魚躍沖破窗戶逃走了,剩下的那個人也跟著從窗口跑了出去,邊逃邊大喊: “義哥,等等我,等等我! ”金鎖喊道: “追! ” “算了,窮寇莫追,救人要緊! ”三光說道。我們幫梁師傅解開小師妹身上的繩子,久別重逢,父女倆激動地抱在了一起。看著這一幕,我心里忽然有一種別樣的感覺。金鎖端詳我半天,忽然走過來小聲對我說: “喂,你不會是看上這個小師妹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