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那些暗黑元素凝聚而成的細蛇,在羽清大腿上咬穿了個大洞,便消失無影
只見羽清臉上布集滿了豆大的汗珠,疼得他牙齒直打顫。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松開自己的手臂,死死的攥住李青的衣袖,似乎已經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
但羽清畢竟只是人,不是神。在這般傷勢折磨下,他的身子堪堪能站立,卻也總總朝下軟去。
雖然羽清有強大的意志,每當他感覺自己下軟的時候,都會咬住牙齒,利用為數不多的力氣,支撐起軀體來。但他的強弩之勢,仍舊沒逃過李青的覺察。
即便李青不擅長近戰,但他畢竟是法王。以羽清現在這般情景,自然很難再束縛住他。只聽砰地一聲,李青將身后的羽清甩開,而那萬千風刃已經凝聚到了他眼前。
李青腳下迅猛地升起一抹烏黑,但還沒等他將法術施展出來,第一道風刃已經率先朝他斬去。
李青被迫止住,向旁邊閃離。但他閃得掉嗎?這一道風刃,僅僅是拉開了一個序幕,它身后承接著無數道風刃。
這些風刃速度極其迅猛,將李青的所有方位都鎖死了,讓他退無可退。
嘭!
風刃一道接著一道朝李青轟擊而去,幾個眨眼間,李青所站立的那處已經滿是飛揚的塵土,阻隔了眾人望過去的眼神。
所有風刃砸下去后,這一圈圈泥色的塵埃,在半空中環繞了很久,才緩緩的落幕。
而塵埃落定的那處草地,已然滿是蒼痍,只見一個深五六丈的巨洞,深深地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尤其是圣教那些法靈們。
“結束了?”
“李長老死了?”
這是兩方人心頭,各自回蕩著的一句話。
沒有!
俞玨一直注視那處,只見一道幽靈般的身影從深洞中躥了出來,便也沒有反擊,而是朝遠方的小樹林飄去。
“速撤!任務取消!”小樹林回蕩過來一道虛弱無比的聲音。
中年男子為首的那些法靈們,皆是面面相覷,但也沒有絲毫的猶豫,趕忙也往小樹林方向撤去。
蕭云等人放任著這些法靈撤走,并沒有去追趕,這就好像俞玨放任李青拖著半殘的身體離開一般。狗逼急了尚且會咬人,更別提這些圣教的高手了。事實上,剛才蕭云和俞玨并沒有占到多少上風,若是沒有羽清的突然反水,也許眾人已為窟冢了。
啪!
羽清忍住大腿那欲讓其昏過去的傷口,雙膝朝俞玨那個方向跪了下來,道:“俞玨姐,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但只求你能相信,羽清敢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做出過愧對烈風小隊的事情,連想都沒想過。我的魂已經與烈風之魄揉在了一起,此生不渝!”
俞玨將頭扭向了一邊,不知道是不忍其大腿上那血淋淋的傷口,或是其他原因。
“你走吧!”語氣淡漠而絕情。
羽清聽后,眼中布上了層灰暗之色,只見他的空間戒指里,多了一根翡翠法杖。手微顫著撫摸了一遍,感情真實而悲怨,其眼中突劃過一絲決絕的神色,舉起法杖對俞玨,接著道:“俞玨姐,這是俞伯伯在小弟剛晉升為六級大法師,準備獨自歷練的時候,親手交給我的。”
“并說道‘羽清,你知道我最為慶幸的事是什么嗎?不是,我得到陛下賞賜的六級貝音‘大浪破江’,并借此成為趙國近百年來,第五位法皇。也不是,這些年來老夫無數次的得寶。而是,碰上了你,并把你這顆好苗子從魔獸的爪中,救了下來。我這人平生無欲無求,卻只好為人師表,能發現你們這些好的法道苗子,促使你們與時進步,便是老夫最大的快樂。明天,你就要去獨自參加歷練了,俞伯伯也沒什么好送給你的,這柄我隨身攜了半輩子的翡翠法杖,便交給你了。希望在你危機的時刻,用得上。但切記,你未成為法靈,千萬不可動用這法杖。上面封印著萬年蛟蛇,若是你實力未到卻貿然使用的話,極有可能把它釋放出來,釀成大禍!’”
說到這里,羽清的語音已經哽咽了,繼續說道:“但可惜,我恐怕再也沒有機會用它了。俞玨姐請你務必將這柄法杖交到俞伯伯手中,告訴他,在我羽清人生中,最大的幸運便是遇到了他這樣一位睿智的老者!”說著便將手中的翡翠法杖,朝俞玨那邊拋擲而去。
俞玨接過法杖,朝著杖身掃視了一遍,嘴角蠕動了一下,像是要說什么,但卻什么也沒有說出口。
羽清在地上摸索了一遍,找到了根枯瘦的樹枝,便依仗著緩緩起身。他很費勁地站定后,眼神十分留戀地看了俞清一眼,便也沒說什么,轉身朝魔獸領域外圍的方向走去。
嗖!
俞玨把手中一個貝音,朝他那邊拋了過去,羽清的反應還是十分靈敏,聽到漸近的風聲,也沒有將頭扭過來,便伸手抓住了這個貝音。
“這是四級貝音活骨生精,以你這般傷勢,即便安然能走出獸域,腿也會廢掉。”
羽清聽后,感激地看了俞玨一眼。
俞玨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的話終究沒有憋住:“能告訴姐姐,為什么嗎?”
俞玨也沒說什么事情的為什么,但羽清卻懂,他將頭扭過去,不明表情地說道:“在歷練的時候,我遇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但還沒享受幾日的天倫之樂,他們便被圣教的人抓走了。”說著便不再言語,一晃一蕩地邁步朝前走去。
羽清那一瘸一拐的身影,蕭索而頑強。無論羽清之前做了什么,蕭云都覺得,需要給與他應有的敬意。
俞玨看著羽清的背影,到嘴邊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心想,便任由他這么離開吧,其實也挺好的。
羽清走后,俞玨便飄到蕭云身邊,道:“現在烈風小隊估計正處在水生火熱當中,我還要趕緊回去救援。以前的事情,過去便讓它過去了吧,別老放在心上。”說著,手中多了七八個五顏六色的貝音,一并交到蕭云手中,道:“蕭云,我看你們的狀態也不是很好,這些四級貝音可是我全部的家當,算是姐姐給你的賠禮吧,你可省著點用。”
蕭云接過貝音。間俞玨都在這種緊迫的情況下,竟還有工夫調笑自己,他立馬哭笑不得。
“俞玨姐,你還是快點去救隊員們吧,我蕭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等我恢復過來,便回去支援你們。”蕭云說完,卻將手中的四級貝音盡數遞給身邊之人。
墨炎接過四級貝音后,用衣領擦了數遍,然后橫豎打量著,確認其真偽。這可是個好東西呀,在趙國一些小型的拍賣行,四級貝音可都是有價無市的存在。
“放心,都是真的。我親手制作的,假不了!”俞玨看墨炎這般模樣,沒好氣地說道。
墨炎不好意思地哂笑著,且趕忙將手中的貝音塞進空間戒指里。
對于蕭云將自己的貝音當垃圾樣的,盡數遞給別人。俞玨可是很有意見的。只聽她不滿地說道:“蕭云,看你臉上那慘白的樣子,我這些貝音可是恢復魔力的良藥。你怎么全給別人了呢?”
蕭云聽到這話,手里突然多了兩個自己制作的貝音,道:“我還是用這個比較習慣。”
這是什么話?二級貝音的效果與四級貝音比起來,可是有云泥之別。什么叫他習慣用那個,難道他天生賤骨頭?
但還等俞玨開口說什么,卻聽旁邊的墨炎,突然小聲嘀咕道:“原來真有這樣的賤骨頭——放著山珍海味不要,寧肯啃饅頭的。以前還以為是老爹在騙我的呢,現在倒是看見活著的了。外面的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又長見識了。”
俞玨瞪了墨炎一眼,便也沒再就此事多說什么。
翔躍術加體,她的身子妙曼地升騰而起,只留了一句話:“蕭云,你也別急著回來。我早已聯系了城主肖鼎,加上有我回去救援,想來圣教之人也鬧騰不出什么浪花。對了,最后勸你一句,結友需謹慎,切記!”說著,身子便伴著余音,消失于黑漆的叢林中。
“這女人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覺她在罵我們呢?”墨炎湊在魏武的耳邊,問道。
魏武早破開了四級貝音的封印,身上的傷勢以迅速的方式恢復。正享受著,卻聽到那個令其討厭得墨炎,問些這種沒營養的話。
“是說你,不是說我們?誰叫你惹那女人生氣呢?”魏武沒好氣地回答道。
“我那里惹她生氣了?你也看到了,剛才我一句話也沒跟她說呀!”墨炎不解地接著問道。
“這還要開口說話?打個最淺顯的比方,若是你把好東西給你喜歡的人,別人又從你喜歡者的手中把這東西搶了過去,你會有什么想法?”這時魏武身上的傷勢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倒不介意跟墨炎多說兩句。
“殺了他!”墨炎竟出奇地理解了魏武上句話中的邏輯,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對了,現在那女人對你的想法,也像你說得這般。”
墨炎沉思了半天,突然猛地反應過來,道:“你的意思是,那女人喜歡蕭云,而我搶了蕭云的貝音,所以她想殺了我?”
魏武拍了拍墨炎的肩膀,道:“你能理解過來,說實話,也夠難為你的。”
“不對,我也沒搶蕭云的貝音,是他自己給我的。她憑什么想殺我?”墨炎接著不解道。
“因為她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