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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特別篇:神探筆記(1)

  • 幽靈神探
  • 吳宥霆
  • 5016字
  • 2014-06-16 23:58:00

拆開信封,讀罷請柬,吳小名心想:這又是哪家旅館招攬生意的新花招。但是,轉瞬間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我,既非達官顯宦,又非豪紳名流,一個海濱新開業的大旅館,有什么必要來巴結我吳小名呢?

他,35歲,不過是一流文學雜志某某周刊的助理編輯。生活倒也不算清苦。但,畢竟不是官大錢多,不能使妻兒老小都愿滿欲足。

假如目的只在于懇求周刊替他們吹捧幾句,理應對總編輯。甚至更高一層的編輯局長進行籠絡才是。何苦對三個助理編輯之一的我下這么一份請帖呢?

何況“三和飯店”這個招牌,顧名思義,定有雄資巨富做它的后盾。何妨不排場一些,花一筆錢,光明正大地在刊物上登登廣告呢?

請貼并非印刷,而是手書。字跡娟秀,體例嚴整,看來出于女人手筆。

實在冒昧得很。我誠心誠意地想邀請您,所以才寄給您這份請貼。坦率地說,我想邀您去東海岸的三和之濱,在新開業的“三和旅館”貴賓室,與您共度歡樂的一夜。望您8月1日(星期六)下午5時前屈駕光臨,不勝殷切盼望之至。

屆時請向旅店賬房示函為證。另,附上旅費,請笑納。

這便是請貼的全部內容。另外,信封里附有1000元的兩張鈔票。給了1000元作為去東海岸三和之濱的車費,可見連汽車費的價錢全都計算好了。發信人的名字沒有寫在前邊,落款是個“海”字。因此,只知道東道主是“大海”。

“這可怎么辦?”吳小名猶豫不決了。假如這不是旅館招徠顧客的新花招,那么,是誰,又為了什么發來如此的請帖呢?真是既叫人心神不安,又十分耐人尋昧。對方不但知道名姓,而且了解住址,說不定是哪一位熟朋友搞的一場鬧劇哩!

吳小名決心應邀一行。其理由有三:首先,收了2000元的現款,已經無處退回。假如謝絕赴約,豈不是私吞2000元不義之財?

看來,不按約花掉這2000元,總是要惴惴不安的。另一個理由是:作為一個男人,這委實是一件風流韻事。東道主大約是個女人。不是說了嘛,要在這夏日的海濱,在那新建旅館的貴賓室共度歡樂的一夜。他一方面不相信現實生活中會有這樣的好事;另一方面卻又巴不得真的能有這樣一場巫山之夢才好。

第三個理由,是新聞工作者的好奇心。特別是在專門登載驚人消息的周刊工作得久了,連對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都慣于好疑和獵奇。動輒發問:“嗯?有問題吧?”對于機密的事,他們的嗅覺尤為敏銳。

大約一個月以前,由于這種好奇心的驅使,他有過一次與采訪任務毫不相干的行動,被總編輯訓斥了大半天。那一次,吳小名為了采訪一位著名歌手因同性戀事發而失蹤,他帶領著攝影師趕到了和林洋縣的燕歌溫泉。

他們住在傳媒旅館。那里,大海碧波,盡收眼底。據說,那歌手住在三和,但是一查,卻沓無蹤影。那一天,小名和攝影師在房間里痛飲到深夜。凌晨兩點左右,忽然窗外人聲嘈雜。

他們住在二樓,憑窗張望,地面上的事,一目了然。那里是混凝土的步行道,通宵亮著的路燈,把周圍的情形照耀得如同白晝。是一位身穿西服的年輕姑娘躺在地面,好像粘在水泥地上了。

幾名守門人和傭人,正圍在那里,亂作一團。

說時遲那時快,吳小名早已奔出了房間。旅館的正門已經關了,他從角門沖了出去。他見到了尸體,又對守門人和飯店的傭人依次詳細問明了情況。死去的人是住在忘歸莊515號房間的旅客,名叫陳小玲,現年25歲。

她留在515號房間的手提包裹有三封遺書:一封寫給爹娘;一封寫給正在外國旅行的姐姐;一封寫給本單位的領導人。內容簡單,大致是說驚動了您,很對不起,在世的時候多蒙關照,衷心感謝等等。至于自殺的原因,只說是因為愛上了一名有婦之夫,如今吹了……

遺書的筆體,無疑地出自本人手筆。515號房間的窗子大敞著,她就是從那兒跳樓的。因為是從五樓窗口跳下,摔在混凝土地面的人行道上,當然要立即死亡。

林小玲的家鄉是金澤縣的富棋村,現住所是閩州江臺區的某個公寓。公寓的某個房間,住著她們姐妹二人。姐姐在旅游社工作。旅游社的服務員把護送旅客到達目的地,叫做“伴旅”。林小玲的姐姐就是因“伴旅”而去歐洲的。想不到不在期間,出了這么一場大禍。

看了旅店電話定的記錄,知道林小玲在自殺之前,打了一小時多的長途電話。通話地址是金澤。可見是與家鄉父母通話的。從自殺者的心理推斷,這很有點蹊蹺。

林小玲既然已經給二老爹娘留下了遺書,又為什么臨死之前給爹媽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呢?從自殺者的心理來看,這里大有文章。

除親筆遺書三封外,林小玲的右手握著一條手絹,是她自己的,上繡“W”一個英文字母。由此可證:毫無疑義她純屬自殺。不過,小名憑著直感印象,卻又總覺得她不像是單純的自殺。

他把調查歌手的事交給攝影師去辦,自己則開始行動,探索一位年輕的未婚姑娘之所以自殺,究竟有哪些奧秘。恰好久留米鈴子的父母得到了通知,乘快車趕來。小名采訪過了,詢問了一些詳情細節。回到東京之后,又到死者單位去采訪,會見了若干人。

多少有了一點收獲。但是,僅憑這些,還不足以證明她是自殺還是內中有什么重大的隱情。小名白白地浪費了三天時間,結果,受到總編輯的怒目以斥。

“像年輕姑娘自殺一類的事情,由婦女雜志去處理好了。我們不是文學刊物么?除非有關明星的文章,否則,沒有任何價值!”

今天這份奇特的請帖,又是與文學家和明星毫無瓜葛。按照總編輯的訓示,也許根本不值得過問。然而,他那根深蒂固的好奇性格,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磨滅的。

吳小名大膽決定,接受這來歷不明的邀請。一個星期后的8月1日,他中午裝病早退,連坐落在大森的家里都沒有回去一趟,便直接乘上了汽車。他答應付給司機往返的車費。

汽車高速駛過了“仁義公路”,越過了岔路口,來到了田原的緩行道。因為是個星期六的下午,通過有信號的地方,車輛一定要堵塞,便改道從田原經由南強的收費馬路,跨上的游覽大道,筆直飛下橫山的山岡,直奔伊東市的南方。由于司機們開的自用汽車蜂擁而至,沿海的收費馬路也很難飛越。好一個晴朗的天,陽光多么明媚!坐在有冷風裝備的汽車里,令人十分快活。藍藍的大海,晶瑩一片,叫人不敢相信還有什么海上公害。

轉眼到了磺溪。磺溪是閩州城溫泉村的大門,房屋傍山林立,閃爍著紅、藍兩色的屋頂。這是個令人神往的城鎮。丘陵披著滿身碧綠,宛如大海波濤,緩緩起伏,伸向海濱。剛剛建成的七層大樓——三和旅館,就在丘陵的腹部,露出奶油色的身姿。

在這家旅館里候客的將是何許人也?究竟是誰,又是為了什么邀我到這樣的地方來呢?想著想著,吳小名不由得一陣緊張。

在賬房,吳小名交出了那份請帖。負責人盛情地寒暄,呼喊著傭人。他那過分殷勤的樣子,反倒引起了小名的戒心。這位東道主想必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但,吳小名對這樣的大人物卻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寬闊的大廳里,成對成雙,不少人帶著家眷。熱帶魚的玻璃缸前,孩子們擠擠壓壓。小名一面跟著茶房走過電梯,一面心里想:看這番光景,這里倒不像理藏著什么危機,也不像設下了什么圈套。

他們在五樓下了電梯,走在鋪著天藍色絨毯的走廊上。拐了幾個彎,來到走廊盡頭,有個雙扇笨重的門,門上標有“貴賓室”三個大字。茶房只敲了兩下,便連忙退去了。

吳小名猶豫了一會兒,才握緊了門環。約定的是5點,已經過了半個小時。東道主一定是正在屋里等候著哩!吳小名拉開了見他還沒有對屋里掃上一眼,便趕緊先關好門,然后才慢騰騰地轉過身來。

吳小名非常驚慌:竟有四張臉,目光一齊向他射來。原以為東道主只是一位,不曾想,在這個接待貴賓的寬闊客廳里,竟有男女四名,而且全都默不作聲,沒有半點笑容。

這個寬闊的客廳,足有50平方米。各種擺設,應有盡有。地上鋪著絨毯,墻上懸掛著油畫,顯得十分闊氣。右扇門的里邊是寢室,左邊是日本式的房間,隱約可見化妝室的一角。正面玻璃窗外是陽臺,前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遠眺大島,清晰得似乎一泅可及。只有青云山,山頭上纏繞著幾縷云絲。

客廳的中心,彩飾的枝形吊燈下,沒有一張圓桌,周圍擺了五張皮面椅子,其中四張已經被男女四人占據,當然,余下的一張便是吳小名的席位了。

吳小名漠然地打了個招呼,便在椅子上落坐。男女四名,全是陌生的面孔。不知為什么,都冷冷落落,似乎悶倦得很。而且男女四人之間,也好像是素不相識,互不了解。吳小名疑心起來:是不是走錯了房間?

不多時,三名傭人用“手推服務車”送來了酒。有威士忌,啤酒和葡萄酒三種。傭人問明白五位男女客人的個人所好,把酒擺在餐桌上。然后一言不發,退了出去。

室內又陷于沉默的世界。五名男女,臉上都畫滿了問號,悶頭喝自己的酒。

吳小名對面坐的,是個五十五六歲的男人。身體很棒,面色紅潤,看得出是個精明強悍的紳士,給人一副肩負重任的風貌。右邊,是個20歲出頭的青年學生。瞳孔很亮,但是臉色陰郁,好像正在沉思。其次,也就是小早川的右邊,坐著一名45歲出頭的婦女,看來是一位闊太太。她舉止文雅,衣著和裝飾都很高級。不過,她過于消瘦,顯得有點神經質,給人的印象是一名潑婦。

吳小名的左鄰也是個婦女,大約二十七八歲。體態嫵媚,秀麗動人。也許由于濃妝艷抹,看來是個地道的美人。她叉起二郎腿,上面那只腳在焦急地微微顫動,腳的形狀也很美。短短的裙子掀了起來,露出潔白而又豐腴的腿。吳小名早已看得出神了。

6點了,仍然沒有絲毫的變化。

吳小名有點兒心慌起來。他原來就奇怪東道主怎么會是四個人?現在證實他沒有懷疑錯。那四個人和小名同樣,也是收到了請帖,也是準時應邀而來的頭一批客人。一句話,被邀請的不只是小名一個,而是在場的五個人。小名為了慎重起見,想試探一下。

“對不起……”他對左鄰那位二十七八歲的女人開腔了。

“您也是收到了奇怪的請帖來到這里的嗎?”

“噢,是的!”這女人好像早就等待著什么人首先開口,因此,就像得救了似的,頻頻點頭。

“那么,東道主是誰呢?您,心里有數嗎?”小名舉起斟滿了加水威士忌的酒杯。

“不!什么都不知道……太掃興啦!我原來就以為是誰開玩笑,本是不想來的。不過,信上說要告訴我一件切身利害的大事;信封里又裝了4000元現款的車費,總覺得昧下這錢,心中有愧,所以……”她滿臉驚疑地說道。

“您從哪兒來?”

“茶馬古道。”

“是啊!”

怪不得車費比小名多了一倍,原來是周密地考慮過,女客人是從遙遠的茶馬古道請來的。

“我也是同樣哦!”右鄰的中年婦女,萬般感慨,一派怒氣。“我也是接到了莫名其妙的請帖。本想不理,可是信上說要告訴我關于我丈夫的秘聞,又考慮到寄來了2000元現款,這才提心吊膽地趕來了。”中年婦女從手提包裹拿出那張請帖,放在桌上。

“您是從東京來的吧!”吳小名從2000元車費推測,就這樣問了一句。

“啊,是的。”她板起面孔回答。

“我是從閩北來的。”像是一位董事似的那個紳士,不好意思地笑了。

“別提啦!我和諸位同樣接到了請帖。我呢,寫的是請在三和旅館度過愉快的一日。我什么也沒想,就決定應邀出席了。因為我最喜歡大海……”于是,五十五六歲的那位紳士,也把請帖放在桌子上。

“您是怎么回事呢?”吳小名把視線轉移到青年學生那張冷漠而又呆板的臉。

“同樣嘛!”青年自嘲地苦笑著。

“從哪兒來?”

“東莞。”

“請帖上寫了些什么?”

“‘一個羅曼蒂克的夜晚,正在恭候您的光臨……’簡直是些愚蠢的誘惑人的詞句,正因為愚蠢,我才信以為真。因為我本身就是個愚蠢的人,非常盼望不花旅費和宿費就作了一次旅行!”

青年說著,把杯里的啤酒一口喝了。

談到這里才清楚,五個人莫不是按照署名“大海”的請帖前來赴約的。根據每個人從住址到伊豆的河津遠近不同,支付的車費也互有差異。請帖的字句也因對象不同而略有出入。那是因為深思熟慮過:要促使五個人都非來不可。

對小早川,寫的是:“共度歡樂的一夜。”

對青年學生寫的是:“一個羅曼蒂克的夜晚正在恭候您的光臨。”這些話全都觸動了男人的好奇心。

同樣是男人,對五十多歲的那位紳士卻說:“去海濱度過快樂的一回吧!”語氣變得比較穩重。

對于心思重的婦女,就不這樣寫了。說什么“切身的利害”啦,“有關丈夫的秘聞”啦等等,都準確地抓住了女人的弱點。

其實,給了大量的車費,這也是抓住心理的一種策略,使你因拿到這筆無處退回的款而感到心神不安。

五個人互通了名姓。

從茶馬古道來的二十七八歲女子,叫烏季月,是某公司經理的秘書;從磺山來的那個五十五六歲的紳士恰恰是貿易公司的董事,名叫汪睿;從東廣市來的青年,叫吳琳,是廣州大學的學生;從BJ來的闊太太,是一個綜合醫院院長的夫人,名叫王冰冰。

都是陌生人,連名字都沒有一點印象。為什么單選這互不相識的五個人到這里來呢?關于東道主,同樣難也不清楚。把這毫不相干的五個人請到這兒來,這本身,就毫無意義。

更何況關鍵人物東道主,依然遲遲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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