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景有人更顯真實生動哦。”

小若旋身轉著圈，及膝的裙子劃著優美的弧度，笑問：“這樣如何呢？是不是更……”

“小心！”我的驚呼聲響起，身體也迅動，上前抱住踮著腳尖旋轉的小若。

目光凝視在小若的臉上，只見有些蒼白，她的身體是微涼的。

小若怔忡好一會才由驚魂中醒過來，“嚇了我一跳，真不知道臺上的那些芭蕾舞者是怎做到的。”

“被嚇到的是我才對！”

小若忽地轉過臉，撞上我凝視的目光，四周一片靜謐，我與她彼此貼近的鼻息間，縈繞一股淡淡的清香，似屬花朵的，又似屬空氣里那忽地蔓延曖昧。

穿過墻里那株櫻花枝條與花葉的陽光，照下斑駁的光亮，映在小若臉上，隨風搖動而變幻的光斑、剪影繚花了我的眼，我的心。

過往的點滴，蕩著平靜的心湖一圈圈的漣漪。

小若的憂、小若的淚、小若的悲、小若的笑……盤踞整個腦海。

“小若……”

“對不起，凌。”小若道著歉，站直了身子。

忽地暗下的陽光，天空云朵投下陰影罩在我身上。淡然的笑牽起在我唇角，帶著寵溺，“傻瓜，干嘛道歉。”

小若垂著頭，一言不發，揪著裙子的手指透露出她的局促不安。

氣氛有些僵。

嘩嘩的雨聲愈來愈響，同時引來我同小若的對視，來不及開口，豆大的雨珠驟然落到身上。

“糟了，下雨快跑！”我拉起小若的手，她沒有掙開。

眼前的世界瞬地被收入雨的世界，雨水冰涼，掌心溫暖。

雨里邁著暢跑的步伐，緊緊把拉著小若的手。

“前方在地方能躲雨。”小若伸手一指。

雨水被擋在騎樓外，成了一幅雨簾，小若的輕笑聲飄來，我疑惑地側首看去。“凌，你是落湯雞。”

低頭審視著自己全身上下，幾乎都被雨水打濕了，還真是成了“落湯雞”。反觀小若身上算是干爽，這是我犧牲了相機包包的功勞。

眼珠一轉，狡黠閃過，伸手接住騎樓外的雨水，“讓你也成落湯雞。”

“啊！”小若驚叫著閃開，“凌，你使壞，看我的！”

小手一揮，雨花濺起被帶起朝著我飛來，卻被我后退一步側身閃過。

“嘿，沒中！”

“彩虹！”小若指著我身后的天空驚呼。

“不上當！”我齜笑道。

“真的是彩虹。”小若興奮地挽著我的手叫著。

遠處的陽光穿過云層照耀，空中的細雨變的清晰可見，雨里一道七色的虹橋掛在半空。

“好漂亮！”小若贊嘆道。忽地又回過頭，“凌，快拍照！彩虹不是常常能見到的美麗哦。”

撫著胸前掛著相機，我沒有舉起，用一邊較干爽的袖子拭著上面的雨水。曾經對我來說很重要的相機，在剛下雨的那一瞬我卻沒有象以往那樣好好地保護它。

現在對我有更重要的更想好好保護的。目光移至小若的側臉，如花般的笑靨綻在她的臉上。這是我現在最想保護的。

“在那里！”

遠處傳來的人語，驚回了我的沉思。驀地回首，受爺爺之托的尋找我的陳叔隨同另一名男子逐步靠近。

瞟了一眼身側的小若，她的雙眼目光仍被遠處的彩虹所吸住。怎辦？現在還不可以讓小若知道，依她的個性必會勸回家族里。

“風翔少爺”陳叔的聲音倏地飄響在我耳邊，小若側過頭，疑惑地看著我。“上次醫生里見過那個朋友。”

語畢，我匆忙上前兩步，阻住了他們繼續靠近的步伐。壓低了聲音悄聲說：“我已經親自打過電話給爺爺了，同他說了。”

“老爺子……”陳叔剛開口已被我做出噤聲的動作迫于無奈吞回了接下的話。

“我們這邊說話。”領著兩人又走了幾步。

“那位小姑娘不知道少爺你的事？”陳叔果斷地下判定。

“別開口閉口都是少爺。”對這個稱呼真的反感。“她不知道，不準同她提起一個字。”

陳叔露出心會意領的微笑，一會復然厲色斂起笑容，“老爺子讓我無論怎樣也要帶你回去。”

“我說了，我說了！還要我再說多少遍？”心情變的煩躁。

“老爺子聽說了你打過電話回家，罵了凌夫人一頓，擱下話，若你不回家就讓凌夫人掃地出門。”

聽在耳里的話，有些難于置信，爺爺為了逼我回去竟這樣做。憶起與媽媽的短短通話，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

“我、不、回、去！”我再一次堅申自己的意愿。

“風翔少爺……”

“凌，雨停了，我們該走了。”陳叔的喚聲被小若的催促打斷。

“來了！”回過頭大聲應了小若，不忘對身前的兩人再一次叮嚀，“我們沒見過，記住！”

毫不猶豫的轉身，疾行的步子將身后的那兩道身影落的漸遠，如果可以最好不曾出現過，至少沒有那么多困擾。

“繼續？還是回去呢？”小若望著我詢問。

明是聽見了小若的聲音，腦子卻是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我們繼續今天的行程。”語出后才有些后悔。

以現在紊亂的心情根本無法拍攝出好的相片。

不算寬敞的巷子，兩旁高高的磚墻，有長在細縫的青苔，雨后爬出的蝸牛，上一場雨落下未干的地磚又被剛撒上的雨水漉濕，與小若相伴而行，無語靜默，幽長的巷子回響著我們的腳步聲，細碎、冗長。

“小若。”我驀地停下腳步。

小若望著我的雙眸似有話要說，雙唇微啟，只是定定地望著我，或許她在待著我的辯白。

“陳叔，D市醫院你見過的。”該由那說起，我猶豫了。

“嗯，我還有印象。”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