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的天空瞬間倒下傾盆大雨，嘩嘩的雨聲震著耳朵，腦子里是一片茫然的空白，以后怎辦？大雨里幾輛飆過的摩托車濺起的一道泥水跡撲到身上，濕透的衣服更濕了，斑斑的淤泥漬印在白色的校服，米黃的斑點如朵朵小花，心中受辱的惱火化做怨憤的眼神朝那幾名騎車飆過的小混混射去。
呼嘯漸遠的機車聲忽地又折了回來，轟轟的車聲在大雨里如雷鳴，戛然停下在身前的三輛機車上跳下了六名小混混，還未發一言已擺出打架的架勢，不容開口一名小混混一腳已踹來。剛抬手欲對抗，其他幾名的小混混也加入毆打行列，直至被揍的再也無法站起那些混混們才停下了動作。
一名帶頭的混混扯著嗓子兇嚷著：“敢得罪我們的下場就是這樣，還害我們淋雨了，從我們幾人胯下鉆下此事就免了。”
忿憤想殺人的目光掃過混混們那幾張得意洋洋的臉龐，朝著那帶頭的小混混啐了口口水，拳頭又紛落在身上。雨水朦朧間紅色的跑車停下，車里走出一年輕相仿的少年，與混混們廝打一片，那少年很厲害旦無法以一敵六，漸落下風。
帶頭的小混混抽出了一把小刀朝那少年刺去，少年閃身躲開了，瞪著那名帶頭的混混的那一刻，少年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變化，他的眼神是無所畏懼的，透著噬血的光芒。
在那一刻心里的某些東西似乎被喚醒了驅使著身體重新站了起來與那少年并肩與混混們廝殺，最終贏的逃跑的混混們，他們甚至不敢看那少年一眼。
少年名字叫駱夕，他臨走時看著我被刀子劃破流血的手臂，留下了一句話：“打架就不要怕，不要怕愛傷不要怕死，畏畏縮縮的贏了別人也贏不了自己。”
那一天開始沒有再踏入學校一步，每天就在街上流竄與小混混地痞打架斗毆，駱夕的那一句話一直牢記腦子里，那是第一次的刀傷也是幾年來唯一一次。然今天卻是一路狼狽的逃竄。我在害怕了嗎？
對上真正混黑的成員心底的怯弱衍生恐懼產生了害怕，怕還沒報復就象佑司一樣橫死街頭，怕那些一直渴望的又將得到的會成泡影幻滅，心里的深處恐懼。
“不要！不要！血，好多血。”
室內倏地漸響的驚恐聲音把沉浸在回憶中的冥思斂起，此時窗外的雨已停了，拂的夜風添了幾絲寒意。重回到病床前小若一臉痛苦的神情，可是雙眼仍是緊閉的，源自她的夢魘里驚恐化成了聲音道出。
痛苦的神色與驚恐的聲音片刻后然是沒有恢復正常，睫毛不停顫抖著，二行淚水由眼角溢出。手在下意識的驅使下輕輕地裹上那只緊揪著被角冷汗涔涔的小手上。
“佑司！”
低喊道出的同時小若的雙眼驟地睜開了，豆大的淚珠滑過她的唇角，嚶嚶的泣聲自她的喉中緩緩地逸出，漸急漸響。
“只是夢，現在醒了。”
小若帶淚的小臉緩緩轉過望著我，淚盈的雙眸有短暫的迷惘，一瞬眸里的光亮就被哀傷淹滅掉。喃喃自語地道：“只是夢，只是夢……”
“你剛做惡夢了。”我強調著。
“夢是那樣的真實，那刀光、那鮮血、佑司的痛苦，一切是那么的真實，就象是在眼前的一樣，就象凌所描述的一樣！”
剛剛的嚶嚶泣聲已轉為咽哽，淚水泛濫奪眶而涌，每說一句小若臉上的哀痛就添一分，話畢淚落滿面的樣子映落在我眼底，漾起心湖漣漪，陌生的叫憐惜的情愫在浮動。
“或是今天的事造成的惡夢，別去瞎想，醫生說你仍需留院觀察，好好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說。”看著小若眼里的悲痛不覺間說話的聲音也變的輕柔了。
小若身子猛地一震，慌亂地四處張望，“現在是什么時間？我一整天都沒回去凌一定是急的不得。”
小若倏地坐起身，我按下她的身子“現在三更半夜的你還想去那？而且醫生說了不能出院。”
“我，我要回去，凌找不著我。”
看著小若又起身，怒氣竄的往上揚：“躺下！”我的吼聲令她一驚，見她躺回了床上，緩了一口氣又道：“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
手機遞到小若面前，她看著我欲言又止，一會才接過，按下一串數字拔出，半晌，有此低落的道：“沒有人接聽。”
“明天再繼續聯系他。”強硬的語氣自我口里道出。
小若在被子里探出一雙眼睛烏溜溜地轉著，最后停在我身上，蓋在被子里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輕輕的飄響，“你的傷……”
對上那雙透露關切的黑眸，心里為她剛才因凌而表現出著急與緊張揚起的怒意瞬間全滅，帶著一絲愉悅的聲音道：“皮外傷，過些天就好！”頓了一會：“你關心我？”最后還是忍不住地心里的一句問出。
小若的臉頰染上一抹緋紅，有些羞怯地轉過臉，“我還困，睡了。”
看著裹在被子里的人兒，愉悅心情涌現，心里默念道：好夢！困意再次襲卷而來，雙眼緩緩地合上。
清亮的鞋聲響在病房內，愈來愈近，危機感倏地驅醒睡意，忽地睜開雙眼，蹭地轉過身，對上王強驚愕的神色，心里戒起的防備才緩地松了下來。
側首望向窗外的天際，天色微亮能模糊地分辨出云朵的輪廓。“阿男回來了么？”赤手空拳以一敵四雖是勝券在握可不知蛇幫還有沒后援。
“才剛回來沒多久的，那伙人召了支援，與趕到的兄弟又火拼了一場，阿男與其他兄弟在處理傷勢，多是輕傷。”
“知道昨天的事是什么原因么？”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那幾個混混是蛇幫的下屬成員。”
王強的回答都是畢恭畢敬的說完后站到一旁眼神有些閃躲，欲言又止的樣子落入我眼里。“還有事？”
王強聽到詢問似乎是松了一口氣道：“這事鬧大了，已經傳上幫主那，他現在正在來醫院的路上。”頓了頓又接著說：“現在應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