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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途中生變

  • 聽風吟
  • 慈涯
  • 4847字
  • 2018-10-25 21:40:01

“明日我便要動身去培郡了,明辰可是也要去那里?”

“也?”先時他二人都只是知道有事要做暫時不能回京都,聽著溫俁璋的問話,傅明辰抬頭看了眼坐在對面的人,見他點點頭肯定了自己的問話便沒有再回答,他方才所說的那個‘也’字已算是對溫俁璋所問問題最好的肯定答復了。

三月初的天氣,在下起雨時還有些冷。

微雨的天氣江面上霧氣彌漫,傅明辰抬頭看了一眼,不由得聲音里帶了些笑意喃喃念道:“‘飛裊’……語瀾這名字取的也是貼切!霧起之時這亭子倒真像是浮于半空之中?!北緛磉€以為看不到溫語瀾那日在這亭子中描述的那種情形,沒想到要回京的最后一日,近來都是晴天的錦州會落起小雨。

裕國公雖不在京中,但他的壽誕京中的人都不會不重視,溫俁璋和傅明辰初前往錦州時,的確只是為了參加他的壽宴,但近來京都收到培郡官員報上去的折子,那上面說培郡有難以處理的案件,望京中能派人前往。卻不想定國公同雎陽帝皆想到了離祁州較近的他們,還同時派人傳了信來。

裕國公的壽誕一事雖是重要,倒還不至于讓定國公府溫相的子女都前來,溫語瀾會一起來錦州,主要還是因為花朝節,之后留到裕國公的壽宴,也只是順便。

因為他二人收到信要準備去培郡,溫語瀾今日晨間已經先他們一步離開了錦州。傅明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希望能壓下心中隱隱的不安,直到啟白前來說,那日和他交過手的那個姑娘,她自己來了門口還說有事要找他,傅明辰心中隱隱的不安終于一下子有了實感的被放大了。

日頭已經快要落山,馬車在路上搖搖晃晃的走著,溫語瀾坐在車里正有些昏昏欲睡,馬車也慢悠悠地停了下來,接著車外傳來了洛郡郡丞的聲音:“溫姑娘一路辛苦了,在下已在此恭候多時。”

掀開馬車上的簾子下了車,溫語瀾看到他們現在只是在城門口,而且郡丞身后還聲勢浩大的帶了好些人站在此處迎接她。

本來她就困倦著,看著面前的這樣場景,溫語瀾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開了口:“我途徑此處,在驛館停留已是勞煩郡丞大人了,郡丞大人現下這般,……”話語頓了頓,溫語瀾目光向郡丞身后的人群掃視了一下,微微低頭再開口說道,“更是讓語瀾惶恐了。”

摸不清溫語瀾說這話的真實意圖,那郡丞愣了好一會兒,見她的態度不像是作假,才趕緊轉身對身后的人擺擺手示意道:“都散了吧,散了吧,該干什么干什么,切莫再要聚在溫姑娘面前了。”說完話又轉過來,對著溫語瀾恭恭敬敬道:“都是這些人聽聞姑娘來了,非要跟著在下過來迎接姑娘芳架,在下一時心軟便應下了,姑娘可切莫因此著惱啊!”

對他這話的真真假假……溫語瀾只是笑了笑并未應聲,看到他弓著的身子許是因為緊張輕顫了一下,才語調輕松地開了口:“郡丞也去處理公務吧,不必再理會語瀾了?!?

郡丞張口似乎是要說話,溫語瀾抬眼看向他,語調依舊是輕柔的,甚至還有些詢問的意味:“若是我未記錯,我朝是有驛官的?”

雖是想陪同她到驛館,郡丞卻從哪句話中感覺到了不容拒絕的意思,所以現在即使心有不甘,他還是只能恭恭敬敬地回道:“溫姑娘自然不會記錯。那在下便先告退了,姑娘若有所需,派人來知會一聲便可?!?

溫語瀾點點頭示意自己記下了。

馬車接著往驛館駛去,溫語瀾坐回馬車里,揉了揉額角,想著自己方才剛出去的時候有一束目光射過來,雖然那目光在她抬眼看去時就已經消失了,快的就像是她的錯覺一般,但她知道,那一瞬間的感覺不是假的,所以那束目光絕對不會是她的錯覺。

可是,會是誰呢?

她此次只是去參加花朝節,所以并未帶太多人,雖說為了她的安全溫俁璋早就寫過信給洛郡郡丞,但只從錦州到洛郡這短短一日不到的時間,不該有太多人知曉,她一個剛從酈州回來,并沒有多少人識得的人的行程啊!

洛郡只是小郡,雖然因它屬錦州,又處在京都與錦州之間比之其他郡縣已算繁華,但城門距驛館間的距離卻不會因著它的繁華而改變,就在溫語瀾想了想那束目光的時間,馬車已經再次停了下來。

洛郡這兒的天氣不錯,陽光雖已落,映紅了半片天空的晚霞卻是十分的吸引人。

溫語瀾站在驛館連廊的扶梯邊上,抬頭看著與山相接之處的天空變成了紅色,連著山似乎都被映的發紅,雖然目光往上移去時紅色漸漸的淡了,但云層卻密密匝匝的往那與紅色之處擠壓,平白的給人增加了一種肅嚴之感。

晚霞還未退去,官道上有幾個人影快馬揚鞭的在趕路。

“溫姑娘……”一個穿著暗青色侍女服的女子見溫語瀾回過頭來,行完了禮才繼續道,“晚膳已備好,姑娘可要現在去用?”

“知道了?!蹦枪媚锇l間插著一支竹青色的發簪,雖然穿著侍女服還低著頭,但與平常侍女相比卻多了幾分不太明顯的爽落氣質,溫語瀾多看了她兩眼,才抬腳往房間走去。

夜已深,天上繁密的星漸漸掛了起來,守在驛館門口的人困倦的打了個哈欠,抬頭看見樓上房間只有著昏暗的燈光,有一道人影映在窗戶上看起來是在燈盞前讀書,應該是燈光晃動了幾下,映在窗戶上的人影也因此擺動了好幾下,最后旁邊過來了一個身影為她披上了一件衣服后又向前探身吹滅了燈盞,樓上的房間也同別的地方一樣歸于黑暗。

守在門口的一人又打了個哈欠,對著旁邊的另一人招招手,等他過來后湊近他小聲的交代:“你先守著我去睡會兒,等會兒過來換你。”

另一個人過來后聽他說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隨后瞥了眼周圍又面露糾結地小聲道:“這不妥當吧?上面可是再三交代過要小心守著,絕對不能出事的!”

那人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人家房間門口可是有自己帶了的人,哪兒用的上我們這些人!”說完話見另一人眉目間依然是糾結,又湊近勸道:“上面說了不能離人,我們也只是輪流休息,并未全都離開啊?!?

另一個人抬頭看著那人,語氣還是有些猶豫地問道:“我們只是守上半夜,萬一換值的人來看見了……要如何解釋?”

那人顯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聽到他問,往大門口的方向看了幾眼愣了一會兒才擺擺手道:“這還不簡單?在他們來之前回來不就得了?!闭f著便邊擺手邊往后走,“我先去睡了。”

同洛郡的好天氣相比,錦州的夜間連零星的星光也無。

江宛露看見書房的燈仍還亮著,按理說裕國公是不會這么晚的時候還待在書房,可江赫瑄來錦州也從來不會隨意進江恒的書房……不知道是誰還在書房讓她有些疑惑地蹙了下眉,隨后便抬起腳往書房走去。

走到書房門口才屋內有說話的聲音,江宛露才抬起手打算敲門,手還沒有落下就聽到她的名字被提起。

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江宛露聽見江赫瑄用在江恒面前從未有過的堅定語氣道:“父親,宛露除了是您的孫女,還是江氏長房長女,她已經及笄,兒子此次一定要帶她回京?!?

聽起來在她來之前他們已經在這個問題上爭論了許久,江恒應該是被江赫瑄的語氣氣到了,好半天才語氣氣惱的開口道:“你還知道她是江家的長房長女!你做了那種事,拉著靜玥和你兒子不夠,還一定要將你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拉進去?”

江赫瑄沒有說話,江宛露在門外聽著這句話微微垂眸。江老爺子當初不愿留在京都反選擇來錦州養老,其中說法諸多,其中不乏有說他是因為江赫瑄與那汾洳女子之事,依舊惱著江赫瑄的言論,她本來以為連肖靜玥都不再計較了,那件事就算是過去了,可如今聽著這話,他大概是依舊惱著江赫瑄的。

等了一會兒才又聽見江赫瑄的聲音:“父親也說了她是兒子的親生女兒,兒子又怎會讓她處于不利的局面?還望父親同意讓宛露隨我回京?!?

“哼!”江恒冷笑了一聲,“你自己的兒子不是一直在京中,你是非要把我們江家以后唯一的后人也拉進去才如愿嗎!”

可這似乎又有些不對,江宛露蹙著眉想了想,即便是雎陽世家大族間明面上已久未出現過那樣的事,他們江家也因此做了許久別人口中的談資,但已過了十余年,裕國公怎會因此連讓她回京都不許?

“不管兒子和父親說什么,也不過只是我們自己的想法罷了?!苯鹇恫诺皖^在想裕國公此舉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就見江赫瑄轉頭朝著門口的方向出聲道,“不若,讓宛露自己做決定,兒子相信,做個這么簡單的決定對她來說不是難事,父親意下如何?”

雖是那么問了,江赫瑄卻沒有等江恒的回答,便在他的目光下轉頭瞥向房門的方向淡淡開口:“既然已經來了,那便進來吧。”

草叢中不知名的蟲子雜亂地叫了幾聲,在門外聽別人說話于江宛露來說應該也是頭一遭,也幸好這都是家中之人。

壓下心中恰好被人所撞破的窘迫與聽他們談話那驟起的疑惑,江宛露推開房門,在兩束不同含義的目光下分別向兩人行了禮。

江恒本是在書桌前站著的,看見江宛露進來才緩了緩面上不悅的神色,走到書桌后坐下抬頭問:“你一個小姑娘家,晚間不盡早休息,怎么來書房了?”

與江恒相比,江赫瑄面上的神色倒是一直未變,等江恒在椅子上坐下,他也走到一旁放置的椅子旁,邊轉身坐下邊開口問江宛露:“方才我同你祖父的話你可聽到了?”

江宛露點點頭,江赫瑄坐下后又抬頭看見站在書桌前,算是在他與江恒之后的位置的人,再次開口:“那你的決定呢?”

“你想留在何處只管明說,若是有人……”江恒睨了江赫瑄一眼,才看著江宛露道,“若是你說了有人仍要強迫,自有老夫會為你做主?!?

聽起來只是回京一事,但他二人所爭執的,又似乎不僅僅只是她今后要留在何處這個問題。江宛露余光瞥了眼江恒又瞥了眼江赫瑄,最終還是抬起頭來看著江恒緩和氣氛般道:“宛露京中好友也已多年未見,這次祖父壽宴見著了還未多聊便又散了,宛露此次便先同父親、母親一起回京,祖父覺得可好?”

驛館近處除繁花茂葉外別無他物,但在稍遠處便有著客棧民巷。

在靠近街邊的有一間客房里,一個身穿黑衣的人關上窗戶,眼睛還向著方才看的方向嗤笑一聲道:“就這種一向懶散的廢物,都不用我們出手,過一會兒就自己撐不住了?!?

話雖如此,站在此間客棧的幾人,還是不約而同地相互看了看,再互相點了點頭將黑巾拉上去遮住了大半張臉,然后就從隱蔽之處放輕了腳步,沿著那些粗壯的樹木各自的往驛館那里移去。

夜已經很深了,連先前偶有的幾聲鳥鳴現在都沒了聲音,周圍看起來一片安靜,守在驛館大門前的倆個人無聊地伸著脖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脖子甚至還抬著沒有收回來,悄無聲息出現在他們身后的人便一個重重的手刀落在了他們的脖頸上。

收回手看著雙雙倒在地上的人,穿著黑衣的人看著是又想嫌棄他們幾句,但被另一個同樣穿著黑衣的人斜了一眼的同時說了一句‘抓緊時間?!陪耐掀鹆说厣系哪莻€人。

跨過大門看見院中樓下守著的那個人同樣也已經昏倒在地,方才那個黑衣人轉頭對旁邊的人交代道:“通知我們的人,可以動手了?!苯又只仡^對兩個穿著驛館侍衛衣服站回原先那兩個人位置上的人點了點頭。

院中靜謐,等他交代完走到院子中的時候,先前進去的那個黑衣人已經從樓階上下來,在門口對著他點了點頭。

沒有人注意到,與此同時在驛館隱蔽之處,有一個并未著黑衣的人,也悄悄地退回去沒了身影。

樓上各處站的皆是驛站侍衛,只有一間房的門口,站著的幾人是著著溫氏隨從衣飾。

“有刺客!”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接著黑衣人與侍衛就混亂地打在了一處。

兵器拳腳的聲音雜亂地碰撞在一起,有兩個侍女聽著聲音先出了門,跟著出來的其余幾個侍女剛出門就被這聲音嚇得縮在那兩個侍女旁邊,貼著門墻跟著她們走到溫語瀾的門口,聲音有些哆嗦的對那幾個侍從說:“郡丞大人交代過,奴……奴需誓死保護溫姑娘……”

被擠在中間的侍女上前一步打斷她的話,行禮道:“奴會些拳腳,郡丞大人特意交代過,奴必定會誓死保護溫姑娘的,還望幾位大人讓奴進去。”

從樓梯口傳來的打斗聲音越來越近,有位隨從看了眼那處,臉上似乎有些猶豫,旁邊另一個隨從湊近他小聲的說了句:“既然會拳腳,她們進去也方便些,驛館侍衛已經撐不住了,我們必須要趕過去?!甭犓f完這話,那個隨從低頭看見那兩個侍女一直垂著頭,雖擺擺手示意她倆進去,卻還不忘交代一句:“別忘了你們說的誓死保護!”

兩個侍女趕忙屈膝應是,再起身已有人幫她們開了門,除了她們兩人外,其余的侍女大松了一口氣,又就近全部躲進了一間房里。

外邊打斗聲越發的清晰,溫語瀾房間里的燈盞早就已經重新亮了起來,從房間的屏風后可以看見有三兩個身影影影綽綽,兩個侍女對視一眼走近屏風,屈膝道了聲:“見過溫姑娘。”

“嗯?!逼溜L后坐著的那個人影披著一件寬大的外袍,低低的應了一聲,聲音里似乎還有剛睡醒慵懶,過了一會兒她才又道,“事出突然,也辛苦你們了?!?

自二人連道不敢侍立在一旁后,屋內再無人說話,直到房外一聲清脆的響聲傳進那兩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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