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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借宿

  • 聽風吟
  • 慈涯
  • 5327字
  • 2018-10-02 22:16:00

“她說無惡意你便信她無惡意,萬一她本就是趁機接近,欲在你放松警惕時再下手呢!”

本來在花朝園賞花的時間就不短了,再加上又出現了那樣的情況,即使并未發生什么,還是會影響到情緒,但已經到了曇韻又不想不等到曇花開便離開,所以在等到曇花開放后她們便起身準備回府。

方才溫語瀾讓如影放開水云夕的時候江宛露沒有說話,這會兒在路上倒是一直在絮叨個不停。

“好了,宛露。”溫語瀾無奈地轉身看著江宛露道,“我并非沒有防備,不是有如影在旁邊嗎!”

知曉她轉身了,但江宛露并不轉頭地說道:“最后你也不多問幾句便讓她離開了,有誰會不顧自身安危的只為問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也許在你我看來,那都只是我起的一個普通名字,但于她而言,卻的確是分外重要的呢!”溫語瀾又偏頭向江宛露旁邊的飛雪尋求認同,“再者,我說起官兵可能會到時,她并未選擇脫身離開,而是束手以待,她既在此時信我不會殺她,我又怎能不信她一次!是吧,飛雪?”

飛雪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向著旁人,索性溫語瀾也并非是真要她的回答。

江宛露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算了算了,我也只是憂心你罷了,若你傷著絲毫半點,便是溫爺爺,溫伯父不怪我未照顧好你,我自己也心中難安。”

溫語瀾舒出一口氣轉身繼續往前邊走邊說:“雖說來錦州,宛露你算是東道之主,但你也莫要太過緊張了,我們出入身邊都有人護著,哪就那般容易出事了。”

江宛露張開口欲言又止,最后在溫語瀾的目光下開口問道:“你是幾時起去酈州蘇氏你外祖蘇老先生家的?”

她離開的那年江宛露還在京都,知道她并不只是為了問這個,溫語瀾還是認真回答了她:“九歲生辰剛過的來年春日。”

“那也有五年了吧。”江宛露說話的時候目光中帶著回憶,“你走后的第二年,祖父便告老離朝,我也跟著祖父從京都搬到了錦州。”

“你離開京都五年了。”從回憶中出來,江宛露轉頭看著溫語瀾道,“這五年中,除卻去年我及笄,你隨溫伯母來過錦州后,你便一直都在蘇老先生家……”

酈州蘇氏和溫氏、江氏不同,它在雎陽只是書香世家,雖有眾多門生,但族內關系卻十分簡單。江宛露的話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溫語瀾明白了她未說出來的話,看著她眼神里的擔憂,溫語瀾默了一瞬后上前握住她的手,看著江宛露揚起唇寬慰她道:“就像今日這個姑娘一樣,她只是想問一句并無惡意的話,卻用錯了方法,將你我與她皆置于不安。有些人,也許只是同她一樣。”

“你向來聰慧,我也只是想提醒你,平日里多小心些罷了。”

“你就停在這兒吧。”馬車晃晃悠悠的也到了去往江府的路口,停車之后飛雪扶著江宛露下了馬車,溫語瀾隨后下來,問她,“真不用再送你了?”

江宛露笑了笑回她:“我的馬車就在后面跟著,有何好送。”

前面因為和江宛露是同路,她們便乘了同一輛馬車,當時江宛露沒讓江府的馬車先回去,現在它就在后邊兒跟著,天也不早了,溫語瀾沒有再推辭,停下腳步道:“那你快回家吧,不必憂心我了,我都明白的。”

溫語瀾還沒有回馬車,江宛露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看得出來她也是為了讓溫語瀾放心,揚起了一個輕松的笑,道:“我大概是被今日這事兒嚇到了,你也不用太多慮。”

溫語瀾點點頭,看著江宛露提步踏上了馬車,也回身進自己的馬車。

馬車繼續往前走,溫語瀾垂著眸,霽月坐在一旁沒有開口打擾她。她怎會不明白江宛露的提醒是為她好,即使去酈州之前她還尚小,這幾年里又一直未回過溫家,又怎會不知‘樹大招風’這一說呢。

馬車到了溫氏別院的門口,霽月輕輕喚了兩聲,“姑娘。”提醒旁邊的人。

溫語瀾下了馬車,隨口問了一句門口出來接她的管家:“安伯,兄長可回來了?”

“公子也是方才回來的。”聽到回答,溫語瀾點點頭,想著溫俁璋回來了,便沒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邁步往正廳走去。

剛走到正廳門口,還未進去,溫俁璋便先她一步從正廳出來了。溫語瀾看到站在溫俁璋旁邊的傅明辰有片刻的訝異,管家方才說了‘同公子一起回來的還有另外一位公子。’安伯一直留在錦州,如果是錦州的人他不會不認識,即使她想到了是京都來的人,但她沒想到竟真會是傅明辰。

溫俁璋本正要往外走,看到溫語瀾后眼中一喜,微微牽起嘴角道:“明辰今日才到錦州,一則王府的別院未曾吩咐人打掃,二則王府只有他一人,我便邀他來家中別院住幾日,也好有個照應。”

傅明辰彎起唇角,在溫俁璋向溫語瀾說他要借住時,朝他二人頷首道:“叨擾二位了。”

瑜王府的小王爺要來錦州,王府會不早來信吩咐人將別院打掃干凈!就算沒有在早些時候來信,平日里一直留有人照看的屋舍,從今日見到傅明辰到現在,也早該打掃好了!溫語瀾在心中默默腹誹了一番,但想著她兄長邀請他自有他的意思,也便頷首微笑道:“算不得叨擾,殿下不必拘束,當成自己家便好。”

“哈哈……語瀾你今日說話,怎和家中祖母、母親一樣。”溫語瀾話音方落,溫俁璋便笑出聲來,在被瞪了一眼后才咳了兩下正色道,“我本要帶明辰去選院子,剛好你來了,不若你帶他去看吧。”

“那俁璋兄先去忙吧,我想語瀾姑娘選的地方,明辰不會不合意的。”

“還是哥哥你帶殿下去吧,我和殿下不熟悉,怕是他會不自在。”

傅明辰和溫語瀾幾乎是在溫俁璋說完話的時候同時出聲,雖然都有笑意,但那笑意又明顯的不同。

“是我考慮不周。”溫俁璋聽到溫語瀾的話,本已經了改變主意,轉頭要說話的時候卻聽到傅明辰道:“明辰隨性,不會感到不自在,方才俁璋兄接到封信,現下怕是需要回。勞駕語瀾姑娘陪我便好。”

妹妹若是不愿意,溫俁璋還是不愿意勉強她的,但看她臉色也并沒有不情愿,溫俁璋便看著溫語瀾又說了一遍:“我去給父親回信,選好院子后你吩咐人添些物什吧。”

溫語瀾看著溫俁璋似笑非笑道:“哥哥這酒量真是大不如前了,聞著并無多少酒味,便醉成這個樣子了。”

溫俁璋被說的一愣,片刻后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是他沒有領會到她的意思,可沒等到他說話,溫語瀾便向后退了一步,側身站在旁邊道:“殿下請。”

傅明辰與他雖說算不上是至交,但也是相交的好友,溫俁璋搖了搖頭,不再打算理會溫語瀾方才說的那句暗含埋怨他的話。

“殿下覺得兄長院子旁邊的羅煙苑可好?”

傅明辰點點頭:“不是說了你決定的我都不會不合意的!”

溫語瀾沒接他的話,只偏了頭去吩咐跟著的管家著人去那里添加些物件。

夜間的光不及白日的明亮,但今夜的月色極好,月白色的光灑在庭院中,反倒讓樹木花草湖泊這些有了一層朦朧的美感。

這座別院溫語瀾也不過只住過寥寥幾次,所以在前段路的時候兩個不甚了解的人都在聽旁邊的管家說那幾座院子,現在住處一事傅明辰已點頭表示同意,旁邊候著的管家退下去吩咐人添加物什了,溫語瀾與他走在一起,莫名覺得自己有些不知話要從何說起。

“不如先去亭子里坐坐吧。”靜默無語地走了段路,竟還是傅明辰先開的口。

今日在花朝少說走了也有幾個時辰,看向一旁的飛裊亭,溫語瀾自不會對此有異議。

飛裊亭未建在湖中,但周圍有三面都是湖水。二人走到亭中在小凳上坐下來,溫語瀾抬頭看向傅明辰問:“不知殿下平日喝什么茶?”

“我先前說過,語瀾姑娘選的不會不合我意,茶也一樣,你決定便好。”傅明辰的回答看起來很是認真,溫語瀾卻在偏過頭時眼神有些無語,但隨后便語氣如常地對霽月道:“你去著人準備些茶水吧。”

“江南三月雨微茫,羅傘疊煙濕幽香。羅煙苑可是出自此處?”方才路上還有旁人的時候他都未開口說話,現在的的確確只剩他二人了,本以為會無人說話,傅明辰卻驀然開了口。

溫語瀾略走了下神,聽到這句問話稍微怔了一下,才點頭回答他:“嗯。那年我們來錦州,這里連下了好幾日的雨,讀到這首詩的時候便起了這個名字。”

“那飛裊亭又是何意?”

抿唇一笑,溫語瀾半轉過身子看著湖面道:“你不覺得現在月光落在這水面上,浮動時很是朦朧嗎!有雨霧起時,更是會感覺此亭是凌于空中云端。”

傅明辰輕笑出聲,在溫語瀾回頭時又斂了笑意說道:“看來這名也是你所取。”

他雖是詢問但用的是肯定的語氣,溫語瀾微揚起頭一笑:“這處別院祖父不在,母親便說由著我去鬧好了。”語畢,溫語瀾微微垂頭小聲說道,“聽見‘聽風吟’這個名字時,祖父果然是氣沖沖的嫌我胡鬧。”

靜了片刻后溫語瀾終于抬眼,問看起來想笑又忍著的傅明辰:“殿下多次發笑,不知是為何?”

聽到她的問話,傅明辰沒有掩飾,反倒是唇邊勾起的笑意更加明顯:“我記得幼時,你一直喚我明辰哥哥,現在卻一口一個‘殿下’,有些不大習慣罷了。”看溫語瀾臉上微訕,傅明辰又說道:“本以為是你的性子和以前不同了,但方才看你說那兩處名字時,臉上表情還是同從前一般。”頓了頓,他嘆了口氣才又道,“想來只是因為多年未見,生疏了吧。”

是因為生疏嗎?溫語瀾斂眉低下了頭,今日若不是傅明辰,便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她應該都會對他客氣相待,而不至于無話可說,更不會在需她待客時出言推脫,可是傅明辰……雖遠不至于手足無措,但也未像平時那般從容。

若是傅明辰未在她面前說出這些話,溫語瀾或許并未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不對之處。但就算她現下有了疑惑,自己的態度為何如此,她也想不清楚具體緣由。

想了想,應該是小時候關系那么好的朋友,有了幾年不見的疏離,反倒不如和平常人有話可說?溫語瀾抬起頭微微一笑:“應該是那時候不懂事,現在再如從前那般,璟王爺怕是會怪我不知禮數。再者,殿下不也改了稱呼嗎。”

“原來是我的錯!”傅明辰一副恍悟的表情,“既然阿瀾希望我這般喚你,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意思被如此曲解,溫語瀾實在沒忍住白了傅明辰一眼,剛好茶水在此時送了上來,溫語瀾斟了兩杯茶沒有再回他的話,希望他自己可以從那一眼中,對她的態度有所了解。

“阿瀾明日可還要去觀花?”可惜傅明辰大概并未了解到她的態度,當著霽月的面便這么叫了出來。

“咳咳……”溫語瀾正在喝水,因為他這一個稱呼被嗆的咳了好幾下,霽月雖然臉上也有驚訝,但還是趕忙上前幫她順著背。

他方才當著霽月的面那般喚她,自然是故意的,但也沒想溫語瀾會因此被嗆到,傅明辰臉上有些自責的問道:“你可還好?”溫語瀾雖不想再理他,但聽出他語氣里的自責還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等她直起身,真的看來無事了,傅明辰才開口又問了一遍:“你明日可還要去觀花?”

這次倒是沒有再叫‘阿瀾’了。溫語瀾點點頭:“這是自然,那么大的花朝園,怎是一日可逛完的。”

傅明辰喝了口茶,問道:“那你明日是打算坐馬車,還是騎馬過去?”

溫語瀾聞言眼睛亮了亮:“花朝園的另一側門距離遠些,我和宛露怎都未想到要騎馬過去!”

霽月幫他們將茶續上,道:“那我明日一早再讓人過去問問宛姑娘是否愿意騎馬。”

溫語瀾點了點頭,傅明辰看著她欲言又止,卻又像是想起什么沒有開口,只在端起茶杯后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見過語姑娘。”啟白到了亭子先對著溫語瀾施了一禮,隨后才看向自家公子道,“院子收拾好了,公子要現在過去休息嗎?”

“我……”

溫語瀾先他之前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殿下便過去休息吧。今日初到錦州后未曾休息便又勞累了半日,想必你也很疲乏了,我便不打擾了。”

傅明辰睨了啟白一眼,啟白還未明白自己方才哪處又出了錯,正垂著頭反思,傅明辰便起身道:“那好,我先送你回去。”

“我都不打算送殿下你了,怎還能反倒讓你送我!”溫語瀾笑了笑,直接拒絕“還是你我各自回去休息好了。”

天色已經不早,雖然花朝節上的一系列事務,皆需要知府提前許久安排督辦,但在花朝節開始后,像雜耍一類的東西皆有安排好的商戶負責,知府除需在開場表演樂曲前上臺,以及在花朝園周圍安排府兵負責園內安全外,便無他的事了。

“還是在自家小酌兩杯最為愜意。”劉義坐在自家院子的椅子上,對著月光飲了兩杯酒后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喟嘆。過了一會兒才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問:“今日可有干什么混賬事?”

劉宇澤一瞬間眼神慌亂地四處瞟了幾下,看到劉義的樣子像只是隨口一問,才敢坐在旁邊,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道,“今日人都去花朝園了,我能惹什么事兒!”說完后還小心翼翼的瞥了幾眼劉義臉上的神色,見他臉上真的沒什么變化,才算是放下心來。

劉義手下的人幫他將酒繼續滿上,劉宇澤坐在旁邊滿是不解地問:“我方才聽通判說,這次語姑娘提出的聽風吟,是裕國公應下的。可這錦州事務,不該是爹您負責的嗎?”

劉義瞥他一眼,喝完了自己的酒才慢悠悠地說道:“花朝節這十二區都已經定下數百年了,誰敢輕易改?可溫家語姑娘的要求,誰敢說句不答應。”又喝了一杯酒,劉義才接著說道,“錦州是我轄區不錯,但裕國公在此,像此類的大事,我敢不問他老人家的意見?既如此,還不如索性直接讓語姑娘去問裕國公。”

“讓花朝周圍的人這幾日多留意,溫氏的公子姑娘,和瑜王府的小王爺都在錦州,可千萬莫要出了事。”劉義雖斜靠在椅子上對邊上的人吩咐,語氣可是沒有半點兒的不重視。

等候著的人退下去了,劉宇澤又開口問道:“聽說就她上臺彈一首曲子,還要爹您親自在臺下候著,她一個小姑娘,有此必要嗎?”

劉義看他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向他解釋道:“若非為父當時走不得,便是親自前去尋她,都是應當的。定國公溫家,自我朝初立便有了,雎陽立朝已數百年,溫家也歷經數代。你想想,溫家是雎陽的第一大世家,會有多少個旁支,旁支里又有多少個溫姑娘!可溫姑娘再多,這定國公府本家的長房嫡女,卻只這一個,‘溫姑娘’!”

“罷了罷了,未曾惹事便好。”劉義也沒有指望劉宇澤會懂這些,閉著眼睛擺擺手示意劉宇澤可以回去了。等他走后,劉義才又睜眼對坐在旁邊的通判道:“這地方平時陛下也管不到多少,這次瑜世子前來,你們可別犯事兒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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