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頭咂了咂嘴道：“你這手機殼真是太丑了。”

葉子灰頓感無力，就知道這個糟老頭一天到晚不可能有什么正經事的。

葉子灰滿頭黑線，高老頭卻還在喋喋不休：“傻大黑粗都占全了，這還是女孩子用的東西嗎？多看些時尚雜志，提升一下自己的品味。”

末尾還一臉嫌棄地把手機扔給葉子灰。

葉子灰：“……”

這個手機殼不能說丑，只是偏實用風。它是純黑色的，沒有任何裝飾性的圖案，外面一層很厚實的硅膠，耐臟，耐摔，拿在手里也相當舒適。

不過葉子灰并不打算反駁，最主要是她覺得這個話題太無聊。

其次，她環顧了一圈馬卡龍色的庭院，暗想，如果被你稱贊品味高，我真要回家好好反思一下了。

“社長，不要轉移話題。”葉子灰見大戶吃不成，高老頭又東拉西扯，明顯想要轉移話題，于是出聲道。

“你剛才說什么來著？看我這記性。”高老頭強行裝失憶癥。

“我們人手不……”葉子灰還沒說完，就聽高老頭在那說道：“誒？我的小噴壺呢？葉子，這盆西洋杜鵑是我的命根啊，等我找到噴壺，把這盆西洋杜鵑澆完，咱們再聊這事哈。”

高老頭裝模作樣的四下張望尋找。

“噴壺在您手里拎著呢。”葉子灰可不管那一套，語速飛快地道：“社長，我們的人手不夠。”

“哎呦，你瞅瞅我，騎驢找驢，老嘍，記性不好，你剛才說什么來著？”高老頭一轉頭，見葉子灰溜圓的眼睛直勾勾瞪著他，面對這種要吃人的眼神，高老頭識時務的不再裝失智老人，于是，他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哦哦哦，你們的人手不夠是吧？給我時間，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等我想好了……”高老頭腳尖一轉，準備開溜。

“社長，要不您出山吧，加入我們，一起查這個案子？”葉子灰上前一步，直接攔住高老頭的去路。

“葉子呀，你心疼心疼我這個孤老頭吧，我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這一把年紀了，跑也跑不動，而且這老寒腿呀，陰天下雨，好疼的咧，”高老頭邊說，邊像真事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膝蓋：“再說你看我這形象，不容易偽裝，跟蹤目標太容易被發現了，未來我們的偵探社，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

這個老頭，為了偷懶，連半截身子入土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不過，誰叫人家是老板，老板都這么說了，葉子灰也無可奈何，人在屋檐下，她只好退一步。

“社長，我們搜集證據，您負責制定方案，做數據分析，也給我們個機會，讓我們跟您老學習學習？”葉子灰用崇拜的目光看向高老頭：“社長，聽說您是神車手，車技很了不得的，我們跟蹤調查的時候，您負責在車上指揮和支援，好不好嘛？”

“葉子，最近我的眼睛也有點老花了，再說我更相信你們這些年輕人。”

給老滑頭戴高帽一點用都沒有。

“那好吧，既然這樣的話，”葉子灰說：“社長，您看這個案子只有我和阿樂兩個人查，我們一個人要做兩個人的工作，好辛苦的。您看能不能提高一下，我和高永樂在這個案子中獎金的分配比例？”

葉子灰話音剛落，就聽高社長一聲大喝：“阿花，別吃我的海棠。”

突然拔高的音量，嚇了葉子灰一跳，她下意識的去看門口的阿花，只見那條蠢狗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對面前那盆海棠毫無興趣，她疑惑的回頭看高老頭。

此時哪里還有高老頭？他早就跐溜跑掉了，傳說中的老寒腿呢？

“社長，社長……。”葉子灰不管喊多少聲也沒用，你永遠叫不住，一個假裝聽不見的人。

葉子灰恨的牙癢癢，又被這個老滑頭溜了。

“阿樂，你怎么也不說說，社長好歹是你親叔叔，你說的話，比我有分量啊。”葉子灰半天得不到回音，疑惑地轉頭看向高永樂。

只見高永樂坐在庭院中的石墩子上，電腦放在石桌子上，此時他正專注的盯著電腦，雙手在鍵盤上快速的飛舞著。

他的表情專注，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和電腦，葉子灰覺得太陽的余暉給他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他仿佛一下子就脫離了低級趣味。

這令葉子灰有些羞愧，立刻湊上前關心起案子：“你查到什么？”

“這個人使用的多重代理服務器，很難查詢他的真實IP 。”

“早就料到了，干這種事情，用自己的IP，除非他是傻子。”葉子灰從桌子上拿了個蘋果，咬了一口，不以為意的道。

“這個銀行賬號也是套用的身份證辦的卡，錢早就轉走了……”

“嗯。”這些都在葉子灰的意料之中。葉子灰坐在石墩上，百無聊賴地晃著腿。

“等等，”高永樂有些興奮的說：“這個人可能用這個IP上了一個社交賬號，我可能會追蹤到。”

葉子灰一聽這話立刻從石墩上跳下來，俯身看著電腦屏幕。

一看全是一些云里霧里的東西，大段大段的代碼，看也看不懂。

葉子灰沒看上一分鐘，眼皮就開始打架。這時，她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嚇了一跳：“已經6點多了，我得先回公司了。”

葉子灰忙把資料一股腦塞進背包里。

“好，葉子，我今晚分析一下有用信息，我們晚上聯系。”高永樂的手繼續在鍵盤上飛舞著，頭也不抬的說道。

葉子灰把背包往后一甩，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表示同意。

葉子灰邊走邊感嘆：被女神委以重任，竟可以讓一個隨時斷電的技術宅，滿血復活。

葉子灰回到公司，停好電動車，轉身走進企劃部辦公區，來到自己的工位上。

她快速把文件歸類，把所有合作案的資料統統塞進背包里，準備今晚回家看完所有資料，把策劃案草稿寫完。

此時，早已過了下班時間，公司里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葉子灰匆匆打完卡，剛到走廊拐角處，就聽電梯“叮”的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