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來自奧林匹斯山的帕拉斯·雅典娜，不就是智慧與戰爭女神雅典娜么？

莎拉故作不經意地看了女神兩眼。對方之前與他們傳奇小隊一樣，被阿瑞斯扔在帕特農神廟地下監獄里，在那之前還被阿瑞斯用乘波號擊傷，在那之后又一路奔波趕到這邊來，如今顯得有些憔悴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即使是這種狀態下，女神閣下依然能給人圣潔高雅的感覺。

想到亞歷山大說出這么一個稱呼時用到的調侃語氣，莎拉臉上神色一陣古怪。雖然現在是阿瑞斯掌權，雖然在‘新版’的神話里希臘眾神不但地位降低還被‘發配’到宇宙深處，可是當著人家雅典娜女神的面，即使只是出于禮貌，也應該稱呼她的頭銜吧。

“你還真是對神不敬啊。”莎拉似笑非笑地朝亞歷山大說道。

亞歷山大聳了聳肩：“從某種程度來說，你們超級英雄也算得上是神了。”

莎拉哭笑不得。

另一邊，雅典娜一臉淡然，似乎對他們‘褻瀆神靈’的言論沒有放在心上。當然，也有可能只是裝作不在意而已。她也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施施然來到圓桌邊上，坐下來，先是看了莎拉一眼，然后將目光放到亞歷山大臉上。靜靜地望了他好一陣，這位智慧女神才淡淡說道：“顯然當初我們都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你本應該成為一名光榮的神仆。要是當初我們能更重視你一點，現在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吧。在我們的支持下，或許現在你已經真的攻陷了東邊的呂底亞，甚至呂底亞的更東邊。而我們也能擴大我們的影響力，將奧林匹斯眾神的榮光灑向東邊的小亞細亞、南邊的埃及甚至更遠。”

聽女神這么說，亞歷山大撇了撇嘴，沒有說話。莎拉倒是暗自低笑了一聲。雅典娜還以為亞歷山大對奧林匹斯的敵意完全是因為當初在奧林匹斯山時的遭遇呢。好吧，那段遭遇的確是其中一個原因，甚至可以說是催化劑，可是他對所謂神的‘無所謂不在乎’的態度，顯然是由來已久的了。

這也是莎拉他們判斷亞歷山大來自近代、現代、甚至未來的一個證據。在神信仰為主導的蒙昧時代里，哪怕某些人嘴上有多不在乎，也會保持最低限度的敬畏。也只有來自科學時代的人，才會對像亞歷山大那樣，對神完全不屑一顧。

不過呢，當這些‘神’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你面前，那就另說了。即使來自以科學為主導的年代，哪怕神真的只是像亞歷山大說的那樣只是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敢于這么不在意‘神’的態度的，除了是‘看淡生死’，大概也只剩下‘有所依仗’這一可能了。那么，亞歷山大的‘倚仗’會是什么？可能……他也是超能力者？

另外，雅典娜的這一番話也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她跟亞歷山大也是剛匯合，之前沒有太多的聯系，更不存在他們已經達成某種協議、再找他們傳奇小隊來當苦力打手甚至誘餌炮灰什么的。這讓莎拉松了一口氣。

就在莎拉這么暗自思忖著的時候，這場‘三方會議’也逐漸進入正題。意料之外也是理所當然的，雅典娜一開始就降低了自己的姿態——起碼比曾經莎拉照過面的那幾個神都要低。雖然女神閣下措辭失誤，明顯在這個方面還有著生硬和不習慣，但這算得上是她對這次合作的誠意了。

另外跟亞歷山大說的那樣，這位以智慧著稱、不久前還司職戰爭的女神，在怎么對抗阿瑞斯這個問題上的確已經有了一套計劃：

召集眾神，打破封印，聯合擊敗阿瑞斯。

“你說有不少神并不會住在奧林匹斯山上，可以去找他們出手，這個可以理解。但你憑什么覺得宙斯、赫拉和阿波羅他們還活著？”聽了雅典娜的大致計劃之后，莎拉問道。“一般這種滅國奪王的情況，不是應該斬草除根的嗎？別告訴我阿瑞斯還會顧念血脈之恩。”

見他問到這個，雅典娜看著他，猶豫了一陣，顯然是有什么不方便說的。不過最終，她還是開口了：“在我們奧林匹斯眾神的眼中，血脈是非常淡薄的聯系。我的父親宙斯是推翻他的父親而當上眾神之父的，他的父親也是一樣的過程。除此之外，神職的重疊、利益的糾紛，使得兄弟姐妹之間爾虞我詐也是時有發生。大概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我們不會對自己的血親關系有多看重。不過即使那樣，我們也不會對同為眾神的其他人下徹底的殺手，哪怕我們有多恨對方。”說到這里，她頓了頓。“我們之所以是神，并不只是我們自稱，也不是出自某些有超自然能力的凡人的狂妄——起碼不完全是。這其中有著超越你們的理解、甚至超越這個世界本身的原因。”

雅典娜提到，之前的赫耳墨斯的其實也沒有徹底消亡，他的神體已經被毀，但他的那一份神力會在一定情況之下回歸奧林匹斯。按照雅典娜的說法，他們眾‘神’不只是一個稱呼或者一個概念，更是一個規則，一種植根在他們身體內、刻寫在他們的骨髓血液以及靈魂中的使命。感覺就像是從他們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冥冥中有一個的聲音告訴他們，他們必須守護這個世界，保護人類，并引導人類邁向更繁榮、更高層次的文明。先不說自亙古以來他們對這份‘使命’的完成程度，關鍵是，那個‘冥冥中的聲音’還向他們展示了一些地球以外、宇宙深處的威脅。

“舉手投足間毀滅星辰的巨人、猙獰殘暴有著黑洞一般大口的怪獸、還有數不清的遠比人類要發達的外星種族……由于某個連我們都不知道的原因，這顆星球成了那些勢力那些存在的目標，這意味著我們這些守護神即將在未來的某個時刻迎來他們的侵略，到時我們需要直面那些可怕的威脅。曾經我們就歷盡萬難才擊退了一伙來自某個叫天啟星的星球的侵略者、毀滅者。我們需要集結每一分力量，這是眾神的共識，所以哪怕是我的父親、這一代眾神之王宙斯，他在推翻了他的父親之后也沒有殺死對方，也只是將之封印起來而已。對方的力量，在那個時刻來臨之際，或許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而之前的赫耳墨斯也沒有徹底死去。只要花一些代價，我們就能重塑他的身體……”

將希望寄托于被自己親手擊敗的家伙手上，可以看出奧林匹斯眾神是有多‘饑不擇食’了。這恐怕是莎拉和亞歷山大這兩個沒有切身體會過的人無法真正理解的感受，不過這不妨礙他們大致判斷出來，那個所謂‘冥冥中的聲音’向這些‘守護神’展示的未來地球的敵人，有多讓他們無力、讓他們絕望。

關于這個莎拉想的更多一些：它會不會跟未來的時間終末有關？

“可惜雅典娜看上去也不清楚具體會是怎么回事……該死，這些所謂的神也太不給力了！”

這么想著，莎拉注意到亞歷山大正用眼角的余光望著自己，還做著個無聲的嘴型。

“0，1，2……2012？頭痛，這個該死的家伙又是哪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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