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來，渾身不舒服，最近睡眠質量真是越來越差了，鬧鐘都沒能叫醒我，看著手機上時間。

“十二點！”

電話聲隨著我的吼叫，響了起來。

“喂，牧言書，嗯……好了，抱歉我今天起晚了，嗯嗯，我這就過去?！?

終于掛掉電話，深呼吸一口，光著身子，急忙往浴室跑，洗澡，刷牙，洗臉，刮胡子，一氣呵成。

換上衣服，帶上牧言書上次給我的圍巾，打開手機。

13.00分

剛剛好一個小時。

現在，牧言書應該已經在學校門口等了，用盡全力奔跑，心里莫名地期待著，見到他的那一刻。

“快上車?！?

他看到我，滅掉了手里的煙。

“嗯?！?

車里很暖和，想必他早就開好了暖氣，看著地上數不清的煙頭，還有凍的泛紅的手指，有些心疼。

“抱歉……我，好像有點感冒，起晚了，讓你等……”

他已經坐到了駕駛位，抬起頭看著他的半邊臉，解釋著。

突然，牧言書轉過頭，朝我靠近，一點點，一點點，心鼓動到了極點，下一秒就要窒息的感覺。

“系好安全帶?！?

呼吸就縈繞在頸間，氣息逐漸變得不再沉穩，他側身彎著腰，拉過安全帶，扣好，盯了我一眼，輕聲低吟著，似乎……那一秒熟悉的感覺席卷著我所有的細胞。

——

開了許久，雖然不知道沐憶家在哪里，但應該沒有這么遠，要是平常，我一坐上車就困。

但是剛剛，那只有不到半分米的距離，蔓延著我汗毛立起的心悸，偷偷盯著他，連說話都是顫抖的。

“你……你不怪我讓你在冷風里等了那么久……嗎?”

斟酌了許久，終于開口道，然后低下頭，聲音也逐漸變小。

“不在意，是你，就不在意，還有差不多半個小時到我家，我們明天再去沐憶那里?！?

不……只要是我就不在意???！

還有，為什么要去他家???！

不是說好的去沐憶家過年，那明天去，這都已經快到晚上了，是不是還要住他家……

閉口，心里開始誹謗他起來，慢慢地，暖氣的催化，還有他在一旁的安穩感，終于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渾渾噩噩中，感覺腰間覆上一雙大手，顛簸了起來。

眼前一片黑暗，意識猛的驚醒，誰，誰在抱我?

聞著熟悉的檀木香味，是牧言書，我怎么在他懷里，剛剛……我不是在車上睡著了嗎。

他怎么抱起我來了。

一雙手偷偷的抓緊著他袖子，繼續裝睡，他不會把我摔下來，這么顛簸的公主抱。

突然，腳步停了下來，周圍似乎也亮了起來。

“到了，自己下來，換鞋?！?

他開口說話，是在叫我，他知道我醒了。

用力的將我放在沙發里，嚇得我直接直起身站起來。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揉了揉眼睛，吃痛的看著他，眼神一股幽怨氣，走向玄關，換好拖鞋。

“怕把你摔下來不成，還抓我袖子?！?

“我……算了，我餓了，唉，你這房子挺好的啊?！?

他脫掉外面的風衣，我這才想到自己穿了好多衣服，原來因為這么多層衣服，他才抱我抱的那么吃力。

一個下午都沒吃飯了，不對，早上也沒吃。

“我去給你做，對了，自己去樓上選臥室，一會我叫阿姨來給你拿洗漱用品?！?

他轉身，走向廚房。

“你怎么知道我沒帶洗漱用品，你做的飯，能吃嗎?牧老師?”

跟著他，也往廚房走，看來也沒用幾次，連鍋都是新的……

“就帶了個人過來，那一背包的書，請問西瑾學弟，你是靠書活命?”

“才沒有！我哪知道你要把我拐到你家里來，好了，你做飯！我去樓上選臥室。”

看他不茍言笑，竟也能跟我逗趣幾句，心里樂開了花，蹦跶著，往樓上跑，一步，差點滑倒在玻璃臺上，他真潔癖……連臺階都是玻璃的！

還擦這么干凈！心里又罵起他來，就聽到廚房傳來“噗嗤”聲，他竟然笑我！

“老男人，哼，不跟你一般見識?！?

小聲嘀咕著，看到ins風格的裝修，心里一喜，真是有錢啊，以后要是自己也能住在這里好了。

眼花繚亂，數了數，一共六個房間，樓上應該還有，直奔主臥，一定要偷看一下這人面不一家伙的房間到底是什么樣子。

輕輕推開門，映入眼簾黑白風格的房間，沒有過多裝飾，完全低奢的裝潢。

走進去，拖鞋，踩著柔軟的地毯，整個人撲進柔軟的床里。

“哇，這么舒服?！?

不禁開口感慨著，比我那小窩好太多了。

細細嗅著他被褥那種熟悉的味道，竟有些依賴的感覺。

床頭，有照片?

戀戀不舍的起身，拿起相框。

——

照片里：

前面一個清秀的少年，他背后是稍微青澀一點的牧言書，而牧言書，正摟著他。

兩個人笑的格外開懷，沒想到，牧言書也能笑的這么暖啊。

可是，照片里的少年，怎么這么眼熟……就好像，就好像這個人就是自己一樣，越想頭越疼。

回想起之前南辭說過，死去的莫柳安，對！

清秀的少年就是莫柳安，他這么像我，一定是，雖然面貌不一樣，但，感覺他就是我一樣！

心猛的一疼，好像一根線在緊緊拉扯著我，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到手背，溫熱的觸感傳來才知道我已經哭了。

我為什么看到他就想哭，為什么牧言書跟別人，自己會有想毀滅掉代替的沖動呢，為什么……那個人不是我……手開始顫抖起來。

沉寂了許久，手機里的電話鈴聲響起，我才從渾然不知里清醒過來。

“咳咳咳，喂?”

嗓子有些沙啞，咳嗽了一下，調整回來，才開口。

“下來吃飯了。”

是牧言書。

“嗯?！?

“臥室選好了嗎?”

“嗯，就你房間左手邊吧。”

還沒來得及去看那個房間。

多年以后才明白，這個選擇，跟當初的他一樣。

果真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