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是八角亭,并不如何的華麗精美,亭欄方過膝蓋高,支撐亭蓋的柱子也有些紅漆脫落了,露出木質紋理。
秦正停下腳步,走到了亭子上,然后回頭打量了一下兩人。
“這里安全了。”秦正緩緩說道。
“你救了我家公子,說吧,你想要什么?”那中年男子手持大刀,始終保持一股戒備之心問道。
他剛剛看到對方有兩下子,畢竟能夠擁有齊國不更爵位的人,定然不是泛泛之輩。
只是不知道這人為何要救自己?
難道有什么陰謀?
他可不相信,齊國之中,還有這么好的人。
秦正瞇著眼睛,看了一下中年男子后面的女扮男裝的女子,微微一笑道:“公子?你確定她不是公主?”
秦正此言一出,中年男子手中將大刀握緊,準備隨時殺人滅口。
但是下一刻,那女扮男裝的女子則是走上前,緩緩施禮,目光看向秦正。
隨后她疑問道:“先生可是叫做秦正?”
秦正點了點頭,他之前見過這個女子,在田府軍營外,那個漆黑的夜晚。
雖說那個時候,天很夜,看不見對方的容貌,但是秦正能夠從聲音聽出。
這女子就是變換了聲音。
故意壓低聲調,別人聽不出,他怎么可能聽不出。
很快,秦正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另外一塊鐵令牌出來。
在這令牌上面,赫然的寫著一個魏字。
隨后丟給了對面的女扮男裝的女子,并說道:“還給你。”
女子接過鐵令牌,她本來想去田府找秦正的,奈何最近幾天田府里面,來來往往的人太多,都在準備辯論賽的事情。
所以她也打算參加辯論賽,這樣才有機會在齊國待下去。
“先生能夠看出我是女子之身,的確有一點本事。”
“呵,這有何難?”秦正不屑的說道。
只不過,他無法想象,如果眼前的女子,換成女裝,會不會是一個美女。
秦正打量了一下對方,就算是女扮男裝也難以掩蓋那白皙的皮膚,雙眼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真是秀美無倫,在秦正看來,依舊是絕代佳人。
“既然先生已經猜出我的身份,為何還要救我?”
“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別無其他。”秦正很冷淡,其實他真的不想救的,只是見死不救不是他的風格。
“既然如此,還請先生為我保密,月蓉感激不盡。”
秦正搖了搖頭,這女子自稱月蓉,而魏國是魏姓。
“魏月蓉,魏國公主。”
就在秦正這么說的時候,在魏月蓉旁邊的中年男子,手中的鐵劍一揮,對著秦正,沉聲道:“還請先生慎言。”
“如果先生不為我保密,對你和我都沒有好處。”魏月蓉說道,沒有一點女子的氣息。
似乎這么多年女扮男裝,她早已經將自己看做是男子。
其實秦正也不想惹禍上身,這些事情和自己無關。
“想要我不說出去,倒也可以,你只要能夠幫助我在辯論賽中取得第一名,那我可以考慮不將你的身份說出去。”
其實魏月蓉擔心的,并不是秦正將她是魏國人的身份說出去,而是擔心說出他的魏國公主的身份。
“你……”魏月蓉面紅耳赤,跺了跺腳,恨不得將秦正大卸八塊。
“魏國公主,自然是不會在乎這辯論賽的第一名,可是我在乎啊,只要你幫助我,相同的,我也會幫助你,大家和平共處,各取所需。”
“你想讓我怎么幫你?”魏月蓉思考了一會,如果能夠得到此人相助,那她在齊國應該會方便很多。
“其實很簡單,只要你以魏國身份參加,替我擺平一些擋路的人即可。”秦正也不知道這個辯論賽怎么搞,但是有魏月蓉幫助,那勝算自然提高不少。
“如果先生替我保密身份,我愿意以女扮男裝的身份參加。”
秦正見到魏月蓉答應,拱手感謝。
因為秦正知道,這趙國使臣來齊國兩天了,遲遲沒有動靜,想必就在等待辯論賽的時候,在出手。
為此,秦正也是需要一名幫手,這魏月蓉身邊的中年男子身手不錯,看上去,還是一個高手,如果有這人守護,那趙國使臣想要玩什么陰謀,也是有應付的辦法。
“既然如此,我就先行謝過。”
秦正與魏月蓉達成了協議,心中松了一口氣。
隨后,魏月蓉再次打量了秦正,忽然想起之前在田府賬外聽到的話。
“秦先生能夠讓齊國五萬人馬從趙國的戰場上撤回,本公子內心深感佩服,我還是那句話,不知道先生可否到我魏國,我一定推薦先生成為我魏國的客卿。”
秦正想了想,魏國的關系太復雜,而且魏國是秦國向東擴張的必經之路。
如果前往,只是任客卿的話,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去了,估計也不過是成為政治的犧牲品。
所以秦正不會去魏國,至少現在不會。
“魏國有惠施相國相助,從徐州相王開始,魏國的國力一直在增強,我去魏國謀客卿,想必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還請公主另尋有才之士為好。”秦正之前在小黑屋上看到徐州相王的故事。
魏國為了補償在桂陵之戰損失,發兵攻打韓國,發起馬陵之戰,齊威王待魏韓火拼,派田盼為主將,孫臏為軍事前往,坐收漁人之利,最后魏國戰敗,損失大將龐涓,魏惠王為了求和,率領韓國和一些小國到徐州(今山東滕縣東南)朝見齊威王,尊齊威王為王,齊威王不敢獨自稱王,于是也承認魏的王號。
說到徐州相王,魏月蓉和她旁邊的男子臉色一沉,似有千言萬語在心中。
秦正說完,遲疑了一下,內心想道:“莫非這兩人想來齊國搗亂,報仇的?”
齊魏現在看似交好,但是私底下還是暗流涌動,沖突不少。
畢竟歷史的仇恨,無法磨滅。
這已經不是秦正能夠管得住的了,主要對方答應幫助自己就可以。
“秦先生,我和勞先生就先告辭了,這塊令牌還請你收好,等你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魏月蓉一臉惆悵,說不出的憂愁掛在心中。
說完后,便是轉身對著中年男子道:“勞先生,把鐵令牌給他,我們走。”
魏月蓉不經意地皺起眉頭,因為那些憂愁,在心中繼續保留,也不知道還會存在多久,讓心中有些難以承受。
勞先生收回鐵劍,然后將鐵令牌遞給了秦正。
秦正無言,接過鐵令牌,看著對方漸漸走遠。
“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子,他不就說了一些馬陵之戰和徐州相王的事情嗎?”秦正內心暗道,不知道怎么的,就惹到這位魏公主了。
等待他們走遠后,秦正也不多想,向著田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