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快上來！”

恰如流動緋炎一般的鬃毛于空氣中凜冽不息，駿馬疾馳而過，馬上的男人左臂一撈，連帶蘇白與那003一道納入自己懷中。

段天河調轉馬頭，他的目光之中噴射出炯炯之光，面向須度的一眾實驗品，神情放蕩不羈，口中朗聲大笑：“哈哈哈哈哈，蘇白賢弟，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段兄過譽了！”蘇白有些虛弱地靠在段天河的懷里，即便是如此，他依舊是毫不松懈地抱緊003的身體，手中匕首牢牢貼在003的脖子上，“我只有一個要求，放我們走，我不殺他！”

蘇白的聲音很高，他的眼神堅決而冰冷，直勾勾地盯著一眾實驗品的方向：“我只給你們5秒鐘，沒人回答我就動手了！”

“5！”

“4！”

“3！”

“等等！”實驗品中當先走出一人，那人梳著一頭筆挺油亮的發型，衣冠整潔、步履平穩，“你想跟段天河回【唐】家？”

“有什么不可以么？”蘇白挑了挑眉毛，眼神頗為不善，“你須度至今不能讓我有任何安全感，選擇哪邊好像是我自己的事情吧？”

“你就這么自信你們可以走得了？”那人的表情沒有分毫動容，“即便你殺了003，我須度依舊有能力令你們走不出100米！”

“抱歉，我一點都不想殺他。”蘇白的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高度，“如果你們果真不在乎003，剛才就已經動手了。”

“可他的能力過于bug，他這種十分特殊的能力，可以算得上是你們須度的王牌之一了。”少年冷冷地盯著那人，“若是我殺了003，你須度痛失愛將一員，我目前所擁有的價值怕是很難抵得過【凝視死亡的終點】吧？”

“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只想把他作為籌碼而已，別跟我說那么多廢話，我只想知道你們愿不愿意換！”

蘇白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那人的眸子，目色之中盡是殺意：“用他的命，換我的命。”

“回答我！”

“你以為我們放過你，你就可以走得了嗎？”那人指了指遠處的叢林，深處的黑暗中，一切的一切皆是未知數，“瑞丁不會放過你，大和國不會放過你，沙皇國也不會放過你！”

“這和你們有關系么請問？”蘇白再次挑了挑眉毛，他的匕首尖端輕輕頂入脖子半厘米——一滴血珠劃過銀白色的刀刃，緩緩淌到蘇白的衣袖上。

“請容我請示一下上級。”那人終是退縮了，他十分不情愿地咬了咬牙，“還請你不要繼續傷害003！”

“請示上級？”蘇白身后的段天河冷笑出聲，“003被我們逮住，我就不信零號不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002這個萬能通信員的存在嗎？”

“什么002？”蘇白有些詫異。

“那002的能力似乎與精神力有關，他可以搭建一個覆蓋全世界的網絡，向他組織內的所有人傳達信息。”段天河將那手中長槍槍尖遙指前方，“信息的傳播速度幾乎是全球實時傳播那么快，這邊的情況，零號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所謂零號，就是須度的首領嗎？”蘇白感覺到某些隱秘的什么在自己眼前漸漸水落石出，“想來也是，序列越靠前那么實力越強，0號，想必是須度中最強的那個人了吧？”

“一點不錯。”段天河微笑回應。

“如果說002可以讓須度組織內部相互傳遞信息，那么……”蘇白立刻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恰如一柄利劍，徑直扎在走出來的那名實驗品臉上，“如果我想利用002達成聯絡目的，想必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我請求，直接與零號對話！”

少年清冷的聲音，登時響徹在所有人的心底！

“什么？”

“這家伙瘋了！”

“腦子壞了吧？”

須度的實驗品們紛紛表示自己的疑惑，然而一個聲音卻立刻在蘇白腦海中響起。

這是一個，十分普通的男聲：“我零號，如你所愿！”

“你就是零號么，我是否可以問你一個問題？”蘇白的臉龐上僅僅劃過一絲驚詫神色，一秒之后便是恢復如常——他并沒有想過零號會這么快便答應自己的請求。

“你說。”聲音那一端的男人行走在一間潔白的大廳里，大廳的某一面墻壁被劃分為無數小格子，每一格由一面玻璃格擋著里端與外端。

男人目光鎖定的那一格，里面躺著一只小巧的黑匣子，小小的玻璃門上貼著一張標簽紙，上書曰“實驗品147”。

“我的直覺告訴我，003是你在荒染叢林布局中的最高戰力，請問我猜對了么？”少年的左臂切口處早已停止流血，只是鉆心的疼痛令他禁不住抽了抽嘴角。

“哦？”男人對這個問題似乎完全不意外，“你的確猜對了。”

“說實話，我對你的目的始終猜不透，外表上，你似乎僅僅只是想要回收我。”少年的左眼眼眶之中，某些細小的血肉緩緩蠕動著，它們相互靠近、相互拉扯，最終完全生長在一起，“可你明明可以采取更雷厲風行的手段，比如說，多派幾個003這樣的人。”

“噗嗤。”零號禁不住嗤笑出聲，他的右手上捏著一只晶瑩剔透的高腳杯，杯中的酒液紋絲不動，“你這娃娃真愛說笑，你覺得就憑你，配得上我派出更多人手嗎？”

“其他人都有很重要的任務需要執行，對付你，我原以為003完全足夠。”零號嘆息一聲，他輕輕搖了搖頭，“只是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你了。”

“他自以為【凝視死亡的終點】因為強力的機制，幾乎立足于不敗之地，卻恰恰丟失了敬畏之心。”男人端起酒杯，緩緩地抿了一小口醇香的酒液，“無論對手是誰，都必須全力以赴，預防突發狀況的發生。可他并沒有做到。”

“那我還真是抱歉，令這樣的情況發生了呢！”蘇白冷笑一聲，他的音色漸趨低沉，如深夜寺廟中的古鐘，“做個選擇吧，放我走，我便會放過003。”

“你想我怎么放你走？”零號的左手輕輕撫了撫標簽紙上剛剛寫上的“實驗品147”字樣，“放你離開1000米？放你離開這片叢林？還是，放你抵達【唐】家？”

“離開叢林。”蘇白甚至沒有思考一下，“待我抵達叢林邊緣時，我自會放下你們的003，——我想你們的情報網絡應該不會跟丟我，所以不用擔心我會對他做什么。”

“成交！”那一端的男人回答得無比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