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牛牛身上的疼痛已經消失。
她感覺渾身血液循環無比通暢。
“這是怎么回事?”許牛牛問。
“洗髓伐骨。”廣明說了四個字。
“謝謝你救了我,我剛才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聽到你的聲音又把我給吵醒。”許牛牛說。
廣明笑了笑。
“剛才說的是真的?”許牛牛問,“我過了這一關,模樣就不會變老了嗎?”
“過了這一關,要看你日后的修煉了,第一階段是煉氣期,第二階段是筑基期,到了筑基期,你的模樣就不會變老了。”廣明說。
“你大爺的,小和尚,你騙我。”許牛牛一巴掌拍在廣明的胸口。
“為了喚回你,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只想著試試看,哪成想你這個小姑娘年級不大,竟如此愛惜容貌。”廣明說。
“廢話,我這張臉可是讓男人來愛、讓女人來嫉妒的。”許牛牛臭美的說。
廣明搖搖頭嘆了口氣,“怎可如此把情情愛愛掛在嘴邊,一點臉面都不要。”
“我不要臉。臉皮厚,吃不夠!”許牛牛說。
廣明哭笑不得,遞出一只手,“快出來吧。”
許牛牛拽著他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她仔細打量這個山洞。
這時,墻壁上出現一堆碩大的金黃色字體。
筆鋒張揚、氣勢恢宏。
許牛牛被那些字吸引,看了過去。
等她站到墻壁面前,那些字竟然飛了出來,旋轉著把許牛牛圍在中央。
許牛牛不自覺的閉上眼睛,腦袋里灌入一大堆心法口訣,且腦海里出現一個小人演示修煉,許牛牛不自覺的盤膝坐下來,跟著腦海中的小人同步動作,吐納、引氣、淬煉氣、儲存氣……
廣明緊張的看著許牛牛。
能不能成,就在此一試了。
悟明也來過這個地方,可是他觸碰五彩池時,五彩池毫無反應。對于悟明來說,這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山洞。
至于其他人是否來過這里,是否修煉過,廣明不知。
不過,在廣明入永福寺之后,他確定沒人來過這個藏有修煉心法與五彩池的山洞,也沒有發現這個秘密。
許牛牛傳承的時間與廣明差不多,用了大概3個時辰。
所有信息全部一股腦的涌入許牛牛的腦海,許牛牛消化不過來,傳承結束以后眼睛一黑就暈倒了。
廣明心有所感,從修煉中睜開眼睛。
當初廣明接受完傳承也是暈了過去,就在這個山洞里,昏迷了五天的時間。那五天所有人都以為他失蹤了,整個皇家和寺院都在找他。
廣明走過去,把許牛牛的頭放在他的腿上。
他繼續進入修煉。
外面天已經大亮,他們出去就會被發現,所以必須等到天黑才能出洞。如果是廣明一個人,白天出去隱藏身形還是沒問題的,只是,帶著許牛牛回寺,他就做不到萬無一失了。
到了深夜,廣明估摸著時間攬著許牛牛回到景華苑。
他把許牛牛安置在溫泉處。
那是廣明沐浴之地,平日沒人進去,更不可能有人擅闖。
誰會對和尚洗澡感興趣?
廣明剛把許牛牛安置好,悟明就找了過來:“你最近兩日作甚?香客都等著要聽你講經,每日失望而歸的人都要把寺廟給拆了。”
“夸張。”廣明不自覺的學著許牛牛的口氣說。
悟明看了看他,“你最近講話似乎與以往不同,挺有趣。”
“做人不能一成不變,沉沉悶悶你聽著也是無趣。”廣明說。
“你今日要不要去前殿講經?以你今時今日的名氣,慕名而來之人甚多,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明安王,與普通僧人自然不同,你的人氣無可取代。”悟明說。
“今日照常,我去做早課,你呢?”廣明問。
“阿彌陀佛,小僧下山化緣。”悟明說。
廣明回屋寫了一封信,拿給悟明,“把它送到寧仲博手上。”
“宋仲博是二皇子的謀士,往日與我們并無瓜葛,這樣貿然送信,他會不會把信交給二皇子?”悟明問。
“無妨,只要這封信到了他的手上,交與不交,他與我都脫不了干系,聰明的自會知道如何選擇,就算他對二皇子忠心無二,二皇子也會對他心生疑慮。”廣明臉上那股溫潤的笑容完全消失,取之而來的是一股冷冽。
“是。”悟明也收起嬉皮笑臉,嚴肅的接過信。
廣明的心思與腦子非常人能及,這一封信能夠離間二皇子與其謀士,或是引得寧仲博倒戈也未必不可。
悟明信他。
待悟明離開以后,廣明理了理衣裳,離開景華苑。
第二天,廣明在前殿講經結束以后,一位貴氣的夫人找到他。
這位夫人瘦骨嶙峋,身體孱弱,她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希望廣明能夠幫她失去的孩子集福,來世能投生個好人家。
廣明讓小彌沙為夫人安排客房住下。
當天傍晚,廣明用五行之氣抄寫好佛經,親自送到客房,尋到那位夫人,把經書交給她,并囑咐她每日誦讀。
廣明正要告辭,偏房的門開了,門里站的是寧仲博。
原來,這位為孩子集福的夫人就是寧仲博的正房太太。
寧仲博無聲的向廣明抱拳躬身,行了一個禮。
廣明似乎早有預料,給他回了個禮。
二人進了偏房。
廣明交給寧仲博的信中沒寫其他,只是寫了為早夭孩子集福的好處,字字懇切。
就這么一封簡簡單單的信,卻把寧仲博嚇屁了。
二皇子嫉妒廣明,對廣明的態度也十分矛盾。
二皇子一面知曉廣明身為和尚對他沒有威脅,一面又渴望掠奪廣明的一切。
試想,廣明給寧仲博寫信,寫的是關于寧仲博喪子之事,這種家事,寧仲博不會與二皇子討論,卻與廣明訴說,讓廣明幫著出主意,這是何等的關系?
二皇子多疑,如果知曉,一定處處監視寧仲博。
所以廣明早就料定,寧仲博不會把信交給二皇子。
寧仲博一開始沒明白廣明的意思,打算等廣明下一步動作,風來將擋水來土掩。
直到當晚寧仲博歸家,夫人找到他說要去永福寺為亡子祈福。
夫人哭著鬧著,無論寧仲博說什么她都聽不進去。
在婦人眼里,沒什么比她去世的孩兒更重要,哪怕是她這當娘的命。
寧仲博忽然明白,廣明雖然在永福寺,卻始終掌控著朝中局勢。
這次,廣明什么都沒做,只是簡單的一封信就讓他夫人尋死覓活,寧仲博想想都心驚。
寧仲博也權衡了很多。
廣明如此出招,說明廣明了解二皇子的性情,那么廣明若真想離間他與二皇子,隨便動動腦就能做到。
他想,廣明或許能把他從高位踩到塵埃里。
明安王廣明盯上了他,他這一趟永福寺,非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