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是個聰明的孩子啊。”

“六子是個好孩子呀?！?

“六子只是學習不好，但是是個懂事的孩子呀?！?

六子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頭，好像是李老師的聲音。六子感覺自己的臉有點濕，抹了一把。一手哈喇子。

“六子，六子。”

迷迷糊糊的他聽見有人喊他，更像是急促的呵斥。眼前的人影漸漸清晰，漸漸清晰。

自己越來越嗜睡，也就說明自己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胸口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留給自己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老師，你看六子又睡覺。這種人就應該！讓他出去站著?！卑嚅L立正在老師前面慷慨激昂“他就是害群之馬?！?

“六子，你給我出去站著！”老師拍著桌子。

六子扶著自己的腦袋，晃晃悠悠的站起來。

暈，天旋地轉的暈。但是班長和老師的對話他卻聽的無比清楚，尖酸刻薄也不過如此。

六子強迫著自己睜開眼睛，看到的全是同學們的眼光，同情，嘲笑，冷漠，盡收眼底，仔細閱讀這些目光，還真是個悲哀的故事。

六子撐著桌子，一步一步的挪動到講臺邊。班長就在講臺的前面，老師站在講臺的后面。兩個人對對眼神，笑笑，轉而用更鋒利的眼神看著六子。

“一年前，一年前，我坐在這里，我才是全班第一。”六子死死的盯著班長的眼神，班長被這種眼神嚇到，不敢與六子對視。

“你記住，你這個班長的職位是當年老子都懶得干的職位！”六子轉頭看向老師“認識你，是我這輩子不可避免退無可退最TMD的恥辱的一件事?！?

老師想要發怒，可是她不敢。六子此時此刻雙眼暴突，眼中盡是血絲，表情猙獰的像是個吃人的惡鬼。一個凡人，怎么敢和惡鬼對視。

六子慢慢的扶正早已經被嚇呆了的班長，拍拍他的肩膀。慢慢的抬手，忽然飛速向下，離得近的同學甚至能聽見風聲。

“啪！”

“好！”不禁有人拍手叫好，好一個清脆的耳光。

“你是不是想造反？”老師被耳光驚醒。

六子瞥了老師一眼，并沒有理她，而是對著趴在地上的班長說“李老師有你這樣的學生，是他一生的恥辱?！?

“你……你……”六子還要說話，但是話沒說完，就仰面倒地了。

宿舍樓里，后譜猛然坐起來，輕輕的說“走了。”

后譜的巨大反應也把宇川吵醒了，宇川看看安靜的后譜，從來沒有看過后譜這么安靜，雙手合十，安靜的像只貓。

“怎么了后譜。”宇川說。

“他快死了?！焙笞V慢慢睜開眼睛。

“那個叫六子的孩子嗎？”宇川說。

后譜點點頭，金色的頭發在額前飄蕩“那個孩子的死是必然，即使他能得到藥物治療，他的命也沒有多久?！?

“好殘忍啊?！庇畲ǜ袊@。

“啊，是啊。好殘忍啊?！焙笞V說“他還沒有死，不過他熬不過今夜了。今晚去看看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