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別去上學了，”男人掏出一打錢“想去哪，想吃點什么，就去吧。我先走了，看你媽去了。”

六子看著男人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對著燈光看了一會手里的藥丸仰頭咽了下去。

“來都來了，進來坐坐吧。”六子說。

“你看得見我們？”宇川說。

“嗯，看得見。那位天使姐姐是來接我的嗎？”六子打量著后譜。

“很遺憾少年。你要死了。”后譜低垂著眼角，所有的羽毛都垂下來。

“我知道，”六子攤攤手“如果我能看見你們，就說明我離死不遠了對嗎？”

“嗯。”宇川點點頭“你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嗎？”

“學校。我想讓學校看一看。”六子說。

“我聽見你明天被請家長了，這事和你爸說了嗎？”后譜說。

“沒，或者說也沒必要。”六子嘆著氣，仰躺在沙發上。眼睛空洞，看不出一點神采。

“你的老師和同學知道你的身體情況嗎？”宇川說。

“不知道，他們也沒必要知道吧。如果他們在我的葬禮上哭的亂七八糟。即使我躺在棺材里可能也會覺得煩。”六子打開了電視。

“我以前一直以為靈魂是迷信，現在看來，真實的世界我還不是很了解。”六子看著兩個鬼“請坐。”

“不，任何東西都能用科學來解釋。所謂的靈魂也只是一種能量的表現形式。”后譜說“可能你沒感覺出來，科學，永遠走在潮流時尚的最前沿。”

六子的目光從電視上移開，看看后譜“貓和老鼠，你看過嗎？有意思的很。”

“很經典的動畫片。”宇川說“夸張的畫風和情節很讓人值得稱贊，是一部不可多得的經典。”

幾個人不再說話，六子看著電視，后譜玩著桌子上的水果，宇川看著六子書包里的教材。

“六子，接下來的生活你打算怎么辦。”后譜打破沉默。

“很簡單。讓老師重新認識我們。”六子說。

“你是說你們那個美女老師？”宇川說。

“對，就是他。”六子笑笑“那個姑娘很自大。”

“這話怎么說？”后譜說。

“你沒發現嗎？她只是對成績好的學生柔聲細語。對于我們，看我們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待垃圾。”六子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一絲猙獰。

“哈哈，”宇川無奈的笑笑“兄弟你也不能這么說人家，畢竟你也影響人家的升學率了不是。好吧，咱們遠了不說，之前你耽誤人家評選優秀教師了不是？在人家的眼里，你就是個數秤砣的，一個人，能拉低整個班的平均分。”

“唉～至少李老師就不會這么對我們。”六子嘆氣。

“那你們的李老師呢？”宇川好奇。

鐘表滴滴答答的轉動，屋里瞬間變得好安靜。六子沉吟了一會“他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后譜有點沒反應過來，急忙追問。

“病死的，”六子又拿起了那個小藥瓶“和我一樣的病，治不好的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