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和李季元的婚姻讓杜若云感到了絕望?”岳曉鋒不解地問道。
“不是李季元。”高巖黯然地說道。
“你說什么,不是李季元?”岳曉鋒追問道。
“我們還是先往里走完這一段再說吧。”高巖說著繼續往前走去。
朝前跟著走了幾步之后岳曉鋒又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剛才說什么,不是李季元,那是誰?”
“你知道杜若云和李季元結婚之后的情況嗎?”高巖沒有正面回答岳曉鋒的問題反而反問道。
岳曉鋒遲疑了一會說道:“多少知道一些吧。婚姻生活中杜若云不像李季元那么投入,而且她對李季元很冷淡。這場婚姻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出演給世人看的戲罷了。”
“原來你是這樣看待杜若云的這場婚姻的?”高巖說道。
“不!這是杜若云自己的看法,有一次她自己說出來的。”岳曉鋒淡淡地回答道,“這件事情其實平時公司里的人多少都能感覺出來一些,只是沒有人愿意提及罷了。既然是演戲,演完過后觀眾大多也就忘記了。至于演員卸下裝扮之后該如何回歸自己的生活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別人又怎么會繼續關注你喃。”
“既然他們之間沒有愛情,那你剛才又怎么會認為讓杜若云感到絕望的是李季元喃?”高巖像是在反問岳曉鋒,卻不等他回答便繼續說道,“生活變成了一幕可悲的戲劇雖然讓人惋惜卻不足以讓杜若云感到等待的絕望,因為在她心里一直有要結束這場鬧劇的打算。真正讓她感到絕望的是另外一場讓她看不到未來、永無休止的等待,她不知道同樣作為觀眾的你們會有用怎樣的眼神看她上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機會上場。”
“我不明白的你意思。”疑惑的岳曉鋒像是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問道,“你到底想說的是什么?
高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傷感地說道,“真正讓她感到絕望的是她一直在等待著的那個地下戀人。”
“地下戀人?”岳曉鋒不解的重復道。
“是的!一段持續時間可能遠遠超過她和李季元婚姻的地下戀情。”高巖說道,“你和杜若云平時工作中關系那么密切,難道一點都沒有發覺嗎?”
岳曉鋒沒有回答,就像是早已知道了這件事只是不愿再其他人面前提及一般。
“那個楚館長會是杜若云一直在等待的人嗎?”高巖突然問出了積壓在他心中許久的問題。
岳曉鋒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高巖,驚訝的程度即便他之前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思想準備也流露無疑。
“你覺得沒有可能嗎?”高巖知道此刻岳曉鋒內心激烈的碰撞絕不亞于他得知杜若云死訊的那一刻。慢慢地高巖看著岳曉鋒的眼神從驚嘆變得平靜,他知道岳曉鋒在慢慢接受這個事實。也許是高巖剛才的話徹底點醒了岳曉鋒,心里經過剛才劇烈的碰撞之后終于讓他敢于面對之前一直都不敢面對,甚至不敢去想象的事情。
“怎么又是你們兩個?你們真的打算在這里租房子嗎?”上次遇見過的那個網絡店店主又走了過來,警惕的問話同時打斷了兩個人的思緒。
“不是。”高巖從與岳曉鋒對視的沉思中回過神來,搖著頭對著中年男子說道,“我們只是在這附近隨便走一走。”
“隨便走走?”中年男子狐疑的看著面對面的兩個人,眼神中閃爍著出于對可能即將要面對的競爭者的顧慮,說道,“這里已經不是什么好地方了,有件事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原本喜歡把車停在這里的那個女的的事有消息了,聽說是因為偷情被自己丈夫給殺死的。”
“你打聽地到是挺清楚的嘛。”高巖對民間有模有樣的流言感到不可思議。
“我有個朋友就在公安局工作。”中年男子因為自己掌握了些內部消息而顯得有些得意地說道,“前段時間好些警察還在這一帶挨家挨戶的排查過情況的,男女之間這種事情,紙怎么能夠包得住火喃。”
高巖突然想起上次中年男子說過的話,問道:“你不是對那個女的也很熟悉的嘛,你最后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時候啊,能和我們說說嘛?”
“是那天早上吧,她來牛奶箱里拿鑰匙開車,后來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了。”中年男子說完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似的問道,“你們不會也是警察吧?對!一定就是警察,不然怎么會三番四次地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來,而且你剛才問的問題就是警察慣用的問題。”
“我們怎么會是警察喃。”高巖微微笑著否認道,接著又轉向岳曉鋒說道,“看來他們說對這里的風水確實不怎么好,我們還是走吧。”
高巖和岳曉鋒此刻心里都只想盡快地離著這里,腳底下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步伐,還沒等中年男子反應過來,兩人便朝路口走出了很遠。
高巖的車子又重新上了路,它直接駛向了驛城新區的高檔辦公區。車子上高巖像是在兌現自己之前的承諾一般說道:“文化館之前那件設施破壞事件有些蹊蹺,他們報了案,所以我知道那件事?”
“報案?”岳曉鋒不解的問道,“不是他們館里自己的人不小心弄壞的嗎,怎么會想著去報案的?”
“可能是他們不想讓事情擴大吧,所以才這么告訴你的。”高巖猜測道,“但是確實是他們找了我們。而且,而且這件事總的來說的確挺奇怪的。”
岳曉鋒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能這一次簡短的見面高巖給了他太多不敢想象的信息,不論是對杜若云的地下戀人的推測還是離奇的文化館展覽設施被毀事件,矛頭都不約而同地指向了楚石月,他現在太需要時間去接受這些事實了。
此刻的路上通暢不少,快到清沐公司的時候高巖又突然向岳曉鋒問道:“你下次再去文化館見楚館長的時候,會因為我今天說過的話感到不自在嗎?”
岳曉鋒身子一顫,他知道高巖這句話的意思,卻始終猜不透他的用意,便淡淡地說道:“我們只是工作上的聯系。”
“展示區破壞的并不嚴重,你們應該都有原先案底備份的,應該花不了你多少時間吧?”自從看過杜若云的手提電腦之后,高巖對他們的工作了解了不少,他繼續開著車淡淡地說道,“是不是最近又有什么新工作在聯系了?”
“恩。”岳曉鋒點了點頭擠出了一個字,說道,“明天我就要去一趟。”
高巖的眼睛一直看著前方,認真地開著車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知道岳曉鋒會告訴他原因的。
“文化館打算招收一批新的會員,楚館長也想趁著重新布展的機會再增加一些展示作品,好擴大活動的影響力。”正如高巖預料的一樣岳曉鋒遲疑了一會說道,繼而解釋道,“所以重新布展的事比原來要復一些。”
“到了。”高巖停穩車說道。
岳曉鋒低頭下了車徑直朝前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對高巖說道:“如果杜若云的婚姻里一定要有一個讓她等待的情人的話,我愿意接受那個人就是楚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