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敖拉·昌 喇嘛 阿爾山
- 哈倫阿爾山的記憶
- 林海老仙
- 2027字
- 2019-04-07 22:55:21
假如這些泉眼真的成了北元皇家御用,那么沒有其他人知道它在哪里,也沒有文獻記載,這一點就說得通了。敖拉昌興認為,從鹿皮的陳舊程度來看,它和明達喇嘛所處的時代應該非常接近,很有可能正是這位老明達喇嘛在弘吉剌部活動的地域,發現了哈倫阿爾山的秘密,并將泉眼的方位和所能醫治的疾病繪制成了這張鹿皮圖,只是沒想到這泉水不能拯救蒼生,卻成了皇家的后花園。《胡圖胡克卷宗》的記載比較粗略,如何才能從中找到哈倫圣泉所在地的線索呢。
敖拉·昌興想能不能從喇嘛入手,在《胡圖胡克》文獻中稱這位喇嘛為老明達喇嘛,老顧名思義就是年紀大,而明達也不一定就是他的法號,他的法號也可能是形容這位喇嘛聰明賢達的意思,因此,敖拉·昌興無從得知喇嘛的確切身份,文獻中只有簡單的一句話:自塔魯日來,塔魯日是伊敏河的盡頭,靠近巴爾虎草原的一座小鎮,正好處于弘吉剌部游牧范圍內,在東部草原地區,北至呼倫湖,南至貝爾湖、哈拉哈河流域,東至大興安嶺山麓都有弘吉刺部的足跡,很顯然這一范圍仍然太大了。
敖拉·昌興將掌握的所有線索逐一梳理,他發現有兩條路線竟然重疊在了一起,第一條是成吉思汗逃亡并發現哈倫圣泉的路線,成吉思汗在大興安嶺東部的科爾沁草原遭到王罕父子的偷襲后,沿著洮爾河谷向西,翻越索越爾濟山,再沿哈拉哈河谷向巴爾虎草原逃亡;第二條路線是察哈爾林丹汗的求醫路線,察哈爾林丹汗的大臣從查干浩特向西修了一條通往哈倫圣泉的路,這兩條線路同樣都是選擇從洮兒河谷至哈拉哈河谷穿越大興安嶺的,如果哈倫圣泉在弘吉刺部族的游牧范圍內那么,只有可能在大興安嶺的西面,也就是從哈拉哈河流域到巴爾虎草原的這一范圍內,敖拉·昌興認為這些線索將哈倫圣泉所在位置的范圍進一步的縮小了。
1851年夏,敖拉昌興將公務交代妥當,又遞送了告假的文書,便暫時離開了總督衙門,無論哈倫圣泉是否真實存在,他都決定親自去大興安嶺深處尋找。敖拉昌興選擇了一條能夠最快進入大興安嶺的路線:先往南走一天到達舊城,從舊城往伊敏河向東南而去,途經哈爾古吉日湖,廣袤無垠的大草原映襯著碧藍的湖水,色彩瑰麗,敖拉·昌興無心觀賞風景,他在趕路的途中不斷地向牧民打聽哈倫圣泉的消息,卻全無收獲,離開哈爾古吉日湖有半月的路程,途經墳溝和沙布爾特,沒有了草原、湖水與河流,敖拉昌興艱難地翻過個個沙丘,這些沙丘西低東高、一路上坡,幾乎不能騎馬,只能步行攀登,就在敖拉·昌興人困馬乏,已經無力前行的時候,一條潺潺的河流出現在他的面前,清澈的呼很高勒河帶著青草的香氣從密林中而來,從這里開始就進入了大興安嶺的邊沿地帶額魯特部族的活動范圍,低矮的叢林和河內的涓涓細流讓敖拉·昌興又燃起了斗志,從這里開始一直往南直到大興安嶺南段的最高山索越爾濟山,敖拉·昌興相信哈倫圣泉一定就在這茫茫群峰中的某處等待著他。出發已有一個多月,大興安嶺山麓已經進入了秋季,驟冷的天氣讓敖拉·昌興無法連夜趕路。
晚上,他寄宿在鄂倫春人的家里,向常年在山中游獵的老人詢問大興安嶺中的地形地貌,向他們討教野獸出沒的地點,為了能夠找到哈倫圣泉,敖拉·昌興制定了一條深入大興安嶺腹地、安全的道路,之字形曲折向南的路線。他準備了足夠的干糧,便又起身上路了。身處大興安嶺腹地的敖拉·昌興行路更加艱辛,林間樹葉漸漸由綠變黃,冰冷徹骨的溪水將深紅色的落葉帶往山下,敖拉昌興幾乎沿著每條小溪尋找,他從額魯特部走到了索倫部還是沒有找到哈倫圣泉的任何蹤跡。
索倫部在額魯特部以南市鎮熱鬧、物資豐富,長時間的長途跋涉,讓敖拉昌興不得不在這里休整了半個月,他每天走訪牧民,聽他們描述部族的歷史和見聞,雖然牧民們都沒有聽說過哈倫阿爾山,但是一位叫哈斯的祭祀卻告訴敖拉昌興,想找泉水就找哈巴臺,哈拉巴嘎臺在蒙語里用來形容勺子狀的東西,敖拉·昌興拿出鹿皮給哈斯看,圖上面的泉眼排列似乎真的有些像長條狀勺子,那么哈拉巴嘎臺有沒有可能就是哈倫阿爾山呢?索倫祭祀描述的地點就是大興安嶺南段與草原的銜接之處,它是哈拉哈河拐彎處的一個山坳,哈拉哈蒙語為屏障之意,由于西岸比東岸高,從河東岸看西岸如同一座長長的壁障橫在眼前,哈拉哈河由此地貌而得名。此前,敖拉昌興都是沿著巴爾虎草原到哈拉哈河下游去尋找,沒有真正進入哈拉哈河上游地區,哈拉哈河上游在大興安嶺腹地中穿梭,沿途杜鵑盛開、水草豐茂,是世代游牧于河邊的弘吉剌部人心中神圣的水域,而且這一段又處于大興安嶺西坡,是當年成吉思汗和察哈爾林丹汗穿越大興安嶺的必經之路。
敖拉·昌興判斷哈拉巴嘎臺很可能就是哈倫阿爾山,找到哈拉哈河的源頭就應該能找到哈倫圣泉,敖拉·昌興繼續南行,向哈拉哈河的源頭進發。草原上的冬天來的特別迅速,當敖拉·昌興進入哈拉哈河上游山區的時候,大雪早已經覆蓋了草原和山林,本來崎嶇難行的山路在厚厚冰雪的掩埋下徹底失去了蹤影,而遠望前方,天地一色更讓敖拉·昌興迷失了方向,精疲力竭的敖拉·昌興似乎產生了幻覺,他仿佛聽到了流水的聲音,這樣寒冷的冬天,山間所有的溪流和山下的河水都已經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