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陳凜邑感覺自己的鼻梁骨要被打折了。
安風怒吼:“給老子把密碼改回來!”
陳凜邑眼睛一眨巴,淚珠子在眼眶里打轉:“你繼續打啊,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從了你!”
說罷,伸手摸了摸鼻梁,這一摸,更疼了,淚珠子掉的愈發歡快。
“啊!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遇見你這么個不要臉又不要命的神經病!”
安風嚎出了聲,目光所及,一片悲切。
陳凜邑看著安風抓狂的模樣,在一旁笑出了聲。
等到安風狀態好些后,陳凜邑細聲安慰:“要用手機的時候,親我一下就可以了。”
拖著絕望的目光看了眼笑的很是雞賊的陳凜邑,安風默默起身,以頭搶承重墻,生無可戀的模樣。
陳凜邑好奇:“你這一生氣就撞墻的習慣跟誰學的啊。”
安風猛地轉頭,回了一個凌厲的眼刀:“閉嘴!”
陳凜邑閉上了嘴。
過了好一會兒,見安風不再撞墻了,陳凜邑又發聲:“我這么聽話,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吻獎勵一下。”
一聲慘叫后,房間內恢復了平靜。
陳凜邑捂著胸口,痛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心道,果然不虧是他看上的女人,夠狠!
在安風試了無數次都不能讓陳凜邑說出密碼后,她決定出門找專柜客服解決這個問題。
誰知陳凜邑愣是拖著殘血的身體堵在了門口,威脅安風。
“你前腳出去我后腳就敢跳樓。”
“想出去就踩著我的尸體出去。”
“大不了我先一步撞死在這門口。”
安風:“……”
她當然知道陳凜邑不會真的去死,但是架不住這貨瘋啊,她都用全力打他了,他還是堵在那里,躺地上,都還扒著門鎖不肯放。
講真的,她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打死,想過打昏這個選擇,但是基于陳凜邑小身板太不經打,而她自己也控制不了力度,萬一真出個烏龍事件,也就應了他之前那一句要死一起死的話了,只是苦了自己家人還得收到槍斃子彈的收款單。
左思右想,安風很不想承認,她真的被陳凜邑磨的沒脾氣,妥協了。
“你到底想怎么樣,我都依你,但是咱們能先起來嗎?”
陳凜邑躺地上不動。
“你上次說愿意幫我,結果一直都不來。”
“……”
安風一哽,又微笑著道:“那不是被你嚇著了嗎。”
陳凜邑輪廓分明的銳利五官露出個柔軟的笑:“那你現在說話還算數嗎?”
安風被這笑弄的一愣,旋即點頭:“絕對算數!”
“那你扶我起來,我沒力氣了。”
“……”安風,你要是真沒力氣了我到是輕松了。
她伸手要去扶陳凜邑起來,陳凜邑順勢抓住安風的手,整個人幾乎是掛在了安風身上,全然不在意自己其實比安風高二十公分呢,此刻看起來是多么的怪異。
因為沒什么體重,安風也就懶得在意他這些小動作,任由他掛在自己身上,帶著他去床上。
她本是準備把他放在床上,可陳凜邑的手就是不肯放,還耍賴的抱上了。
“你是準備這樣鬧上一天?”
見安風沒有動手打自己,陳凜邑狡黠一笑,點了頭。
陳凜邑的五官本身宛如刀削,類似雕塑的樣子,五官深邃,是跟安風一般的精致長相,但比安風的大氣舒適長相更為生冷銳利。
此刻這樣的一張臉卻露出了宛如小孩般的靈怪笑容,本身蒼白的面色讓這張臉在安風的眼里看起來格外易碎。
保護欲不止是男生對女生,還可以存在于,女生對……兒子的那種感覺。
她沉默了一下,無奈一笑。
陳凜邑只知道安風受不了自己的示弱,卻不知道這種示弱說不定是把他當兒子,嗯,或者是后輩小孩那樣看待。
竊喜于安風態度緩和的陳凜邑讓自己笑的更無害單純,然后,咳嗽了起來。
安風有些忐忑,埋怨起了陳凜邑:“讓你非要惹我,要是真把你打出個好歹,那也是你自己活該。”
陳凜邑不咳嗽了,轉而眼神懶怠,臉上漸漸泛紅。
安風試探著摸了摸陳凜邑的額頭,只覺得自己手碰到的皮膚滾燙的不行。
她輕輕拍了陳凜邑的臉:“不要睡覺啊,先跟我去醫院。”
“不想去醫院。”陳凜邑聲音很輕,帶著幾分任性。
“要是燒到四十度,你腦袋里的蛋白質都變質了,到時候不是神經病,是傻子了。”安風說著,接著陳凜邑摟住她的動作,想將他抱起。
“不要。”
陳凜邑松開手,轉而抓住了安風的手臂。
他抬起眼皮,微瞇著眼,吐出的氣息都能感覺溫度稍高。
“我不想去醫院,真的不想去,我不喜歡那個地方。”
“誰喜歡啊,不是你發燒了我也不愿意去。”
安風試著掙開手,卻發覺掙不開。
“我不去,我去了會死的!”陳凜邑忽然睜大眼睛,里面帶著驚恐:“我差點就死在里面了,我媽媽也是死在那個地方,我不去!”
陳凜邑的神智明顯有些不清晰了,之前鬧著已經耗費了他的體力,本來身體就不好,兩天沒吃東西還強撐著來找安風,現在是真沒力氣鬧騰了,但是抓著安風的手卻不見松動。
安風看著這個樣子的陳凜邑也很是無奈。
只能輕聲安撫他。
“好,我們不去醫院,但是你松開我的手,我去個你拿冷毛巾好不好。”
“你要回來。”
陳凜邑軟軟開口。
安風神色暗了下,點頭:“嗯,你先松手。”
“嗯……”
陳凜邑眼淚汪汪的看著安風,送開了自己的手。
安風朝他露出個安慰的笑容,轉彎出去,到了門口的衛生間前。
她手里還拿著自己的手機,雖然不知道密碼是多少,但是緊急電話還可以撥打。
現在放在她面前的有兩個選擇,一,撥打緊急電話,叫醫院的救護車來。
二,跟著陳凜邑一起不著調,給她用濕毛巾敷著,然后想辦法降溫,一直陪他到燒退。
“我在猶豫什么個勁兒?”安風輕輕拍了自己的臉。
細嫩的手指已經碰到了門把,安風的臉色并不輕松。
陳凜邑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后聽到衛生間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泛紅的虛弱臉龐上露出個意料之中的滿意笑容。
他注定不會輸了,也不枉費他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