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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相逢

等孟婉月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原來她是饑餓過度,身體極度虛弱,剛才暈倒了。

“小孟,你先別動,剛才給你輸了點葡萄糖液體,你緩緩再起來,免得又暈倒了?!?

說話的是林護士。

“沒事,我現在好多了。”

孟婉月剛要坐起來,一雙大手把她又按了下去。

“你怎么不聽話,都暈倒了,就別再逞強了!”

孟婉月抬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劉戰旗。

“劉參謀,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啊?”

“你這是……”

“要不是來給你們送藥品和糧食,我還不知道你在這里!”

“嗯,我來了有幾個月了。”

“這里太危險太艱苦了,你不該來這里!”

“怎么不能來,你可以在這里,我為什么不能來?”

“我是男人,你們女同志不一樣!”劉戰旗有點想發火。

“那林姐也是女同志……”孟婉月小聲嘟囔。

“你!”

劉戰旗沒有辦法,只能來硬的,“我回去就讓老趙把你調回去!”

“我不走!”

“你怎么這么固執!你告訴我,在延安呆的好好的,為什么來這里?”

“因為……你在這里!”

孟婉月鼓起勇氣,看著劉戰旗,眼睛亮亮的。

劉戰旗傻了。

這是他想過,渴望過,但不敢深想的事。

這大半年來,他以為早就放下了,他早又重新戴上了那個冰冷的面具,戰爭殘酷,他無法留戀那些溫暖。

沒想到,眼前這個瘦小的女孩,她比他勇敢。

劉戰旗沒有說話,慢慢走到孟婉月面前,看著她發亮的眼睛,心里一陣澎湃,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千里之外,孟憲臣和梁子文又一次爆發了爭吵。

長沙城里,燈紅酒綠,幾個軍官在湘之韻夜總會里推杯換盞,梁子文悶悶不樂的獨自坐在沙發上,自斟自飲。

“梁兄,怎么?又在憂國憂民了?”

上尉張仰齋摟著一個妖艷女郎,步履闌珊的走過來。

“來來來,別一個人喝悶酒了,麗娜,把你那些小姐妹,挑幾個漂亮的,好好陪陪我們梁上校!”

“張仰齋,你整日花天酒地,你作為中國人的良心在哪里!”

梁子文怒不可遏。

“喲喲,說的大義凜然,你不也來了嗎?”

張仰齋滿臉玩世不恭。

“你!要不是憲臣生日,我會和你們一起胡作非為?”

梁子文抓起衣服,準備離開。

“算了算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呢!”

有人過來勸解。

“對啊,都不想這樣,沒辦法,苦中作樂!苦中作樂嘛!”

“你們!你看看你們,一個個要么垂頭喪氣,要么紙醉金迷,沒有一點當年的意氣風發,我們在軍校時的誓言,大家都忘了嗎?”

梁子文痛心疾首,“團結一致,親愛精誠!你們還記不記得?”

大家都默不做聲。

“梁兄,我建議你飛去重慶,親自向校長情愿,老頭子一聲令下,我們兄弟絕不退縮!現在你跟我們說這些有啥用?”

張仰齋陰陽怪氣的說道。

梁子文忍無可忍,一拳打向張仰齋。

生日會不歡而散。

“對不起,憲臣,把你的生日會搞的一團糟……”

回到駐地,房間里只剩下梁子文和孟憲臣。

“子文啊,那個沒什么,本來我也不想搞什么生日會,都是他們幾個,我也不能拂了兄弟們的情誼!”

孟憲臣面無表情,看不出情緒。

“憲臣,你說校長他是怎么想的?當年韓復榘放棄抵抗,校長將其秘密處決,當時我暗中叫好,覺得校長他抗日的決心很大,沒想到……”

“你看看現在,徐州一戰,撤退至武漢,武漢又撤,退至長沙,現在廣州都丟了,等長沙也守不住,難不成要退到重慶?”

“夠了!子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過去你懷疑韓復榘也就罷了,現在你還質疑上校長了?”

“我不是質疑,我就是不理解,這是什么戰略戰術,現在日本人這么猖狂,八路軍在晉察冀和魯南地區,打的很是解氣,我們為什么按兵不動?”

“不是說好共同對敵嗎?同是中國人,為什么不能同仇敵愾,我們有先進的武器彈藥,如果聯起手來,一定能早日把小日本趕出中國!”

“子文,你不覺得你很危險嗎?軍人的天職就是要服從,你想的太多了!”

孟憲臣臉陰沉著,他覺得梁子文離他越來越遠,這種感覺很不好。

“好了,我去崗哨看看,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以后不要再說這些沒頭沒腦的話了!我不想聽!”

“我有什么可反省的……你別走!”

梁子文話沒說完,孟憲臣就徑直走了出去。

門剛一關上,身后就傳來杯子摔在地上的聲音。

圣城。

自打汪精衛政府和日本人簽訂了《日支新興關系調整要綱》,日本人整個控制了山東半島,山本六郎在圣城成立了保安隊和偵緝隊,偵緝隊由孟婉云負責。

孟婉云手下約摸二十多個人,多是圣城里游手好閑的混子,平日就不干人事兒,偷雞摸狗下三濫,不然也不會干這種人人唾棄的行當!

他們其中有兩個“出類拔萃”的,被孟婉云視為左膀右臂的得力干將。

一個是城中“素餡大包”包子鋪張老板的兒子,張若熙。

要說這張若熙也是個人才,當年他也是參加過陸軍學校考試的人,可惜只差了幾分落了榜。

他心中不服,瞞著家人跑到北平參加了國民革命軍,在二十九軍當過三個月的兵,七月和日本人一戰,竟然嚇破了膽,臨陣脫逃,跑回了老家。

東躲西藏了一年多,感覺沒人知道他逃兵的身份,他再次出現在圣城,憑著能寫會畫,詭計多端,投入孟婉云手下,深得上司賞識。

張若熙身材瘦小,眉壓眼,鷹鉤鼻,眼神陰郁,不茍言笑,常年掛著若有所思的模樣,連他自己的親爹張老根兒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關鍵是他在人群中根本不顯眼兒,沒事往哪兒一蹲,他就能探聽出一堆事兒出來,簡直是孟婉云最鋒利的一件工具。

另一個,便是曾經在圣城東府大酒樓唱曲兒的陳九齡。

要說這陳九齡,憑姿色可不遜于孟婉云,九歲出道唱曲兒,十五歲便紅遍圣城。

她一上臺,那眉眼流轉恰似春水,輕啟朱唇笑靨生輝,一開嗓便如黃鶯般清脆婉轉,迷倒過不知多少達官貴人。

十幾年前她被當時的軍閥胡仕奎霸占,本來胡仕奎打算娶她做六姨太的,沒成想二姨太暗中使壞,派人弄壞了她的嗓子,讓她再也不能上臺。

胡仕奎見她魅力失了大半,立馬棄了她,任她哭叫哀求不為所動,北伐軍打來后,胡仕奎帶著一家老小逃離了山東。

當時陳九齡已經身懷有孕,她冒險打胎,差點丟了命,從此不能生育,又不能再上臺唱曲兒,沒了生路,無可奈何做了暗娼。

當她找到孟婉云,請求加入偵緝隊的時候,孟婉云從這個還有幾分姿色,聲音沙啞的女人眼睛里,看到了陰冷和狠毒,還有不甘人下的強烈欲望。

這,正是她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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