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著這人在皇宮里繞來繞去時，莫昉忽然想起，這官家也姓楊。
“夜深露重，您早點休息，我們就先退下了。”
這老者依然是恭敬的樣子，想來還是因為不知道莫昉的脾氣，害怕莫昉突然翻臉。
“楊老可折煞我了，我一個晚輩，您如此客氣，我到有些承受不起。”人家好聲好氣給面子，莫昉也不能一直擺架子。
“晚輩莫昉，您稱我阿昉就可以了。”
“不可不可，我輩之人，應以實力論長幼”，楊端略一停頓，“那我便稱您為莫小師叔吧。我曾經受過廣華門中人的指點，叫您一聲師叔也是應當。”
莫昉還是覺得有些變扭，但看楊端神色一本正經，也就答應了。
夜晚的時間本就剩的不多，莫昉運轉一個周天后，便已天光大亮。
要說莫昉住的這里，說是偏僻，不如說是隱蔽。
再加上這房間里的布置、用器，明顯看出是精心挑選的，莫昉便越發好奇那楊端的身份。
這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莫昉打開門一看，正是楊端。
楊端放下準備敲門的手，笑得慈祥，“今日有別國使者覲見，莫小師叔要是得空，要不要同去看看？”
莫昉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不出去轉轉，怎么找得到任務的突破口呢？
跟著楊端一走，莫昉才發現，原來這宮內竟有這么多小路與暗道。
“冒昧問一句，當今鳳主與您是什么關系？”莫昉覺得自己以這個世外人士的身份問問，應該并無不妥。
也因著這個便利，莫昉“真香”了，覺得自己當時選擇的身份還算不錯。
楊端笑呵呵說，“我是她姑母，也是這宮內暗衛的統領者。”
楊端沒隱瞞，因為她覺得，若是莫昉真想知道，瞞也是瞞不住的。
還不如敞開心扉說亮話，先增加信任感。
這種層次的強者的破壞力有多強，楊端再清楚不過了。
莫昉和楊端并沒有直接往大殿走，因為憑著楊端的經驗，去早了也不過是一些公式化的套路，枯燥得緊。
所以二人便在御花園走走停停，賞花閑聊。
有楊端這么個講解員在旁邊，連一塊磚、一朵花的故事都能講出來，莫昉到沒覺得無聊。
當然，憑著莫昉的感知，她們這一路沒碰到任何一個人。
待轉得差不多了，莫昉和楊端才慢悠悠的往大殿去。
二人到的時候，歌舞表演才剛剛開始。
莫昉本以為自己和楊端會躲到一邊，沒想到楊端居然直直的往宴席上去了。
“哦對，她還是官家的姑母呢。”
楊端領著莫昉走到那張空的桌子，給莫昉拉開旁邊的椅子，招呼她坐下。
在楊端旁邊坐下后，莫昉掃了一眼宴席上的人，除了沈將軍之外，就只認識回京第一天遇見的那位四小姐。
四小姐？四皇女？這些稱呼也太隨意，太容易猜了吧。
朝著看著自己的四皇女點頭致禮后，莫昉看向了也看著她的沈將軍，向她微笑致意。
沈將軍剛開始是覺得奇怪的，但看見旁邊的大長公主，想起大長公主的種種傳聞，再加上莫昉的來歷，倒有一絲明悟。
一曲完畢，使者出列行禮，“聽聞棲霞國高手眾多，我這弟弟一直希望能和棲霞國的高手對戰一場，還請鳳主讓我這弟弟圓了自己的心愿。”
“砸場子的來了”，莫昉想到，“話說這些使者怎么這么喜歡到其他國家去挑釁，嫌自己獲得太長了？”
不過這種比試可比舞蹈的吸引力要大得多，所以莫昉倒還是一臉期待。
對方請戰，自然不能退縮。
官家的想法是這比賽要贏，但不能贏得太快，這樣顯得不給面子；但也不能苦戰而勝，這樣自己臉上沒面子。
恰好，宴席上有個武狀元，自然當仁不讓的出戰。
這武狀元想著自己一定要顯出一派輕松的樣子，漂亮的贏得這對戰，這可是在官家面前。
只是，想得有過好，摔得就有多慘。
一招。
這武狀元在那人底下，只抵抗了一招。
在場的人面色都變了，只是除了使者那群人笑容更盛之外，其他人都緊皺眉頭。
也包括莫昉，只是莫昉并不是因為這武狀元敗得太慘而皺眉。
坐在莫昉旁邊的楊端，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趕緊克制住了自己想看向莫昉的眼神。
“鳳主何必這么客氣，我這弟弟是真心實意想和高手較量的。”那使者笑得很欠揍。
鳳主神色如常，甚至還笑著看向這使者，正準備說話。
“陛下，草民請戰。”莫昉神色淡漠，站起身請戰。
鳳主不認識莫昉，但鳳主知道身旁的楊端的身份，便笑著點點頭，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好。”
莫昉并不算高，身材看起來也并不健壯，看起來并不像多有實力的樣子。
至少對戰那人是這種想的。
想好過會兒要怎樣折磨面前這人之后，那人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笑。
“我讓你三招”，那人不在意的說。
“好啊”，莫昉接受了。
穩穩的站在那兒后，那人便等著莫昉來攻擊。
只是下一秒嘴角的笑便僵硬了，因為莫昉的手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
莫昉眼神冰冷，單手掐住這人的脖子之后，緩緩的用力，把她提了起來。
“來棲霞國的路途中，進過什么寺廟嗎？遇到什么人沒有？”
這人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哪能認真聽莫昉的話，只想掰開莫昉的手。
看著這人掙扎的樣子，莫昉像是才反應過來。
手一松，這人摔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氣，像是落在岸上的魚。
莫昉蹲在這人旁邊，輕聲說，“或者你是從什么時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碰到過什么東西？”
這人在聽見莫昉這樣問后，神色明顯不對勁。
但是她還是沒回答，裝作自己還沒緩過氣來一般，不停的咳嗽著。
這人不愿意說，莫昉也沒再問。
右手落在這人的左肩，手上用力，嘴里說著，“好好活著，我不久便來找你。”
話音落，右手也收了回來。
只是右手掌心里，多了一些不停蠕動的黑線。
“又碰到了啊，天魔碎片。”莫昉眼里殺意明顯。
手一握，這些黑線就像失去了生命力一樣，隨風消散了。
在地上的那人，神色也忽然萎靡了許多。
整個大廳的人面對現在的情況都很訝異，但是只有楊端的眼睛是盯著莫昉的右手的。
回到座位后，楊端悄聲問莫昉，“那是什么？”
“毀滅世界的邪物哦，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