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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醉成狗

  • 大宋有匪
  • 帶刀暖男
  • 3040字
  • 2019-04-23 11:00:17

梁山這伙好漢,多是喝酒不要命的。平時(shí)吃飯兀自要狂飲一番,這般好日子,豈有不喝盡興的道理?

于是新郎官就成了眾矢之的,眾人亡命價(jià)過來敬酒,你方喝罷我登場,沒有一刻停閑。王慶平時(shí)也愛這么玩,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么,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可不想醉成死狗被人扛進(jìn)洞房里去。

王慶的心思,早就飄到嬌秀身上了,無奈何敬酒的太多,一波接著一波,如同驚濤拍浪,連綿不絕。

先是林遵等老一輩的,一碗換三碗,喝得他上氣不接下氣。然后是林沖、魯智深等平輩的,一碗換一碗,但他們每人敬三碗,算來也沒差別。這頓喝,直喝得他兩眼放光,腳步虛浮,踉蹌著就要走。

才邁出去一步,呼啦啦圍上來三四十人,吵嚷著要敬寨主酒。

王慶揉揉眼,細(xì)細(xì)一認(rèn),都是些小頭目,大多叫得出名字。

這酒本不愿喝,可頭領(lǐng)敬的都干了,小頭目敬酒就愛答不理,豈不是冷了眾人的心?沒奈何,右腳踩著凳子,左手端起碗來,大咧咧叫道:“你們這些驢球入的盡管來灌,莫要讓老子等到你們結(jié)婚的時(shí)候,老子不把你們喝得爬不進(jìn)洞房,這王字便倒過來寫。”

一個(gè)頭目起哄叫道:“寨主,你老人家今日要去洞房甚難,不如跟俺們過得了。”

那些頭目哄堂大笑,王慶敲著桌子罵道:“放你娘的屁,老子放著嬌滴滴美人不過,和你這廝三年不洗澡的過個(gè)甚,劉武你笑個(gè)甚,說得便是你,往湖里一鉆,魚蝦都讓你熏絕了。”

那伙人又反過頭來取笑劉武,一通亂鬧。

童翔見王慶喝得醉馬刀槍,誠恐他一會洞不了房,連忙擋在身前喝道:“你們好不曉事,酒幾時(shí)喝不了,只顧纏著他作甚。”

頭領(lǐng)里有和童翔要好的,有點(diǎn)頭之交,也有看不慣的。

張榮第一個(gè)竄了出來,把塊壘般胸脯砸的咣咣響:“好大的官威,俺梁山卻不吃汴京那一套。休說一個(gè)麒麟衛(wèi)都指揮,便是趙官家到了,俺也只把他當(dāng)腳底的泥。”

童翔見他話語不敬,心中暗惱,眼中寒芒閃動(dòng):“村夫,你待怎樣?”

張榮把一壇好酒往桌上一扔,朗聲說道:“酒場之上,自然斗酒論輸贏。俺這山野村夫,今日便來會會京城里來的大爺。”

童翔仰起頭來,縱聲長笑:“井底之蛙,不自量力,今日便讓爾等開開眼,見識見識汴京童衙內(nèi)的海量。”

童翔原帶了十八名麒麟衛(wèi)親隨來,此時(shí)一擁而上,山寨里的好漢也都躍躍欲試,兩邊你吵我嚷,亂作一團(tuán)。

李寶是個(gè)好事的人,見了這場面熱血上涌,縱身一躍跳到了桌子上,把雙手一壓叫道:“都靜靜,都靜靜,既然要斗酒,總要拿出個(gè)規(guī)矩來,這般吵作一團(tuán),卻斗個(gè)鳥酒。”

兩邊的人果然都安靜下來,聽他講話。

李寶見全場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得意非凡,大聲說道:“依我看,獨(dú)斗不如車輪斗,車輪戰(zhàn)不如群戰(zhàn),兩邊各挑出十個(gè)人,一人上一大壇烈酒,先喝空了就算贏了。”

有人叫道:“若是兩個(gè)都喝倒了,又當(dāng)如何?”

李寶道:“這也簡單,誰壇子里的酒少,誰就贏了。若是壇子里的酒差相仿佛,誰先倒下去,誰就輸了。”

眾人轟然響應(yīng),氣氛甚是熱烈,反倒把王慶這個(gè)新郎官給忘記了。

王慶巴不得他們喝個(gè)你死我活,這會兒頭已經(jīng)暈的不成了,再喝下去,怕是真要被人抬去洞房了。

趁著廳里大亂,他深一步淺一步的溜出了大門,片刻不敢停,撒丫子便往家里跑。不防頭昏眼迷,一腳踩個(gè)空,跌坐在地,半天掙扎不起。

正苦惱間,眼前伸過來一只白玉般纖手。他急忙一把抓住,跟著用力,搖搖擺擺的總算是站了起來。

抬眼看去,卻是白秀英,抿著薄唇正沖他笑:“寨主不和他們鬧酒,怎的跑到外面打坐來了。”

王慶聽了連連擺手:“喝不起,喝不起了。”

白秀英見他狼狽,又添幾分笑意:“你如今要到哪里去?”

王慶一愣,道:“自然是去洞房。”

“于禮不合吧?令尊可還在里面呢。”

王慶冷哼一聲,道:“既然落了草,一身都自由,管他禮不禮合不合的。”

白秀英便攙住他胳膊,笑道:“罷了,我扶你回府吧。”

王慶道聲多些,走沒兩步,右腳拐了個(gè)大彎,險(xiǎn)些又跌倒。白秀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穩(wěn)住,不禁抱怨道:“走個(gè)直線都不能了么?”

王慶聞言苦笑:“若能走直線,也不用你扶了。”

站了半晌,白秀英搖搖頭,嘆道:“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來吧,我背你回去。”

王慶吃了一驚,道:“這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上次你不是也背了我了。”

“你是個(gè)女子,如何背得動(dòng)我。”

白秀英沖他作了個(gè)鬼臉,道:“陳麗卿還是個(gè)女子呢,兩條臂膀能分開斗牛。宿金娘也是個(gè)女子,拎鄭天壽如提雞犬。奴雖不濟(jì),背個(gè)人還是可以的。”

王慶喝得發(fā)昏了,也不想若是讓人看見了,得生出多少閑話。聽她說背得動(dòng),就由得她背。吹了這會兒風(fēng),酒意上腦,更兼出來的倉促,把外套也拉在了聚義廳里,身子冷得緊。他如今只想鉆進(jìn)暖呵呵的被窩,好生躺一會兒。

白秀英蹲下身,讓他趴在后背上,晃蕩著站立起來,笑道:“也不甚重。”

王慶貼著她軟軟的后背,聞著她發(fā)髻上的清香,不由有些神醉。耳中聽她絮絮叨叨,像是蜜蜂在飛,只聽得響,卻分辨不出說了什么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覺得停滯了,下意識的照著屁股打了一巴掌,叫聲:“駕!”

白秀英把他放了下來,氣呼呼的說:“辛苦背你回來,你倒把我當(dāng)成馱人的牲口了,下次再不管你。”

王慶沖她一笑,蹲下身便大吐特吐起來。

白秀英忙彎下纖腰,給他輕拍細(xì)捋。

吐了許久,把膽汁都嘔出許多,這才擦了擦嘴,喘著粗氣站立起來。這時(shí)的酒度數(shù)不甚高,吐了出來,身子便輕松了許多,腦子也漸漸清晰明快。

“只有百步,你自己回去吧,讓人瞧見我不甚妥當(dāng)。你慢些走,不要再摔了,我,我去了。”

王慶嘆口氣,輕聲道:“多謝了。”

白秀英咬了咬唇,回身便走。

望著她的倩影緩緩消失在眼簾中,王慶呆立了片刻,轉(zhuǎn)過身雙足發(fā)力,人如離弦之箭般直躥到了大門前,也不敲門,飛起一腳把門踹得哐哐作響。

里面?zhèn)鱽響懺碌牧R聲:“哪個(gè)不開眼的,竟敢來這里撒野,剁碎了你雙腿喂野狗時(shí),休叫一聲疼……”

把門一開,見是王慶,忙住了口,問道:“怎么獨(dú)自一個(gè)回來,還如此狼狽?”

王慶把手往她肩上一搭,道:“那伙人沒命價(jià)灌我,我趁著他們斗酒狂亂,偷偷跑出來的。”

憫月聽得大怒,一邊連聲咒罵灌酒的那些人,一邊扶王慶進(jìn)到客廳里,吩咐一眾女使準(zhǔn)備熱水漱口、凈面。

王慶漱完口,吃了顆醒酒丹,喝了碗酸梅汁,胃里的波浪逐漸平息下來,只是頭腦依然發(fā)昏。

憫月蹲著脫下他的靴子,換上干凈的絲鞋,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去和娘子洞房吧。我去把惜春叫來,待會哪個(gè)敢再來鬧,讓惜春放毒蛇毒蝎子嚇?biāo)!?

王慶聽得頭皮發(fā)麻,忙到:“萬萬使不得,毒蟲什么的不要帶到家里來,我見了那些東西就打怵。”

憫月用袖子擋著嘴,輕笑道:“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

王慶不以為然的說:“我怕的多了,什么蜘蛛、蝎子、毒蛇、癩蛤蟆、壁虎,什么劉益的胡子麗卿的腿,李寶的腦子憫月的眼淚,多了去了。”

“什么是憫月的眼淚?”

“憫月一流淚,我的心便碎了。”王慶半只手托著她的臉,注目凝望她的雙眸。

憫月一向被他打趣欺負(fù)慣了,忽然深情款款的,打了她一個(gè)措手不及。她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忽然皺了皺眉,說:“你身上怎么有股子脂粉味?”

王慶一愣,心知瞞不過去,索性避重就輕的坦白:“我溜出來以后天旋地轉(zhuǎn)的,站不住腳。恰好遇見了白秀英,就讓她扶著回來了。”

“那個(gè)狐媚子。”憫月嫌棄的皺了皺鼻子,道:“你是有家室的人了,整日和歌姬混在一起像什么話。虧得我先嗅到了,讓娘子聞到豈不傷心。來,趁著還早,先洗個(gè)澡吧。”

她說完,就掐著腰發(fā)號施令,把女使們指派的滴溜溜轉(zhuǎn)。

王慶苦笑道:“何必這么麻煩,隨便洗洗就好。”

憫月把他按在椅子上,一本正經(jīng)的說:“你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等著,待會兒水熱了,我親自服侍你。”

王慶詫異的望了她一眼:“你給我洗?”

憫月翻了個(gè)白眼,板著臉說:“不是我洗,難道是姓白的狐媚子洗?”

王慶嗅得醋味滔天,便閉了嘴,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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