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這個混蛋太放肆了。”田川醫生的脾氣很不好,因為團隊里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的手術失敗了。
而團隊里的麻醉師,比良板龍一醫生也擅自脫離的隊伍。
大東航空的班機上。
他們一行人來的時候,坐的是頭等艙配有豪車接待,而在手術失敗后。他們只能灰溜溜的,連夜從五星級酒店出來,買了幾張經濟艙的票匆匆回國。
而比良板醫生,據說因為家庭情感問題,也選擇脫離隊伍,在大夏國休假一段時間,昨天夜里就離開了。
……
火葬場。
一裊白煙冉冉的升起,火焰依舊無情的吞噬著,百億富翁越千山的軀體。
塵歸塵,土歸土。
越王騰的面色黯淡,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悲憤。
越明年的手中多了一根手杖,筆直如青松的腰,此時也有些佝僂彎曲。
“人死如燈滅,命該如此,看開點吧,滕兒……”
“可是父親,這一次明顯就有人在搗鬼!”越王騰有些不忿的說道,“爺爺是被人害死的!”
越明年的面色,如同一汪波瀾不驚的古井,承載著歲月的風霜和時代的雨雪。
“那么,你覺得呢?”
“港口的變電設備是被人故意破壞的,而醫院的備用電池設備也被人動了手腳。”
“醫療團隊也有責任,都是他們救治不力!”
“還有那些貪婪的器官販子,都是他們辦事不力,才拖到了這個時候才手術。”
“而且,為什么要放掉那個家伙?”
“我覺得,他應該給爺爺陪葬!”
啪!
掄圓了的巴掌,狠狠的抽在了月越王騰的臉上,打的他眼冒金星,耳朵也是嗡嗡作響,身軀也踉蹌著退后了好幾步。
越王騰心中的一腔怒火,被這一巴掌打的消散,心中忽而升騰起無盡的恐懼。
為什么?
“你以為你是誰?”越明年的臉色不變,“生死是一般人能掌控的嗎?”
“陪葬?你以為你是王侯將相嗎?”
“明知道有人在搗鬼,明知道有人在盯著,你殺人?”
“你是蠢貨嗎?”
“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找到那個暗中搗鬼的家伙,然后等著咱們剪除掉這個禍患之后,其他人,不是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嗎?”
揉著自己疼痛的嘴角,他被怒火沖昏的腦袋,此時清明了許多,有些羞愧的低著頭。
“孩兒錯了。”
……
將軍山山頂,荒涼的狗場。
嘩啦啦~
白色塑料布被烈烈山風吹得呼啦作響,嘎吱呀,院內響起了一道,令人牙酸的大鐵門的轉動刺耳聲音。
鐵籠子里的大型猛犬,見來人后狂吠成一團,看似要撲上來噬咬一般。
馬可轉頭不語,只是環視了一圈這些猛犬。
嗚嗚嗚!
猛犬們都瞬間夾著尾巴,躲在了鐵籠子的拐角嗚咽著,像是看見了什么更加恐怖的猛獸。
馬可推開木門,整個房間通體,就是被改裝的巨大鐵籠,一個疤臉大漢,被拴狗鐵鏈綁扎在鐵柱上。
“兄弟什么人?報個萬兒!”
聽著推門后,對面不言不語的人,雷子有些莫名的心慌。仿佛在南邊雨林中,遇到的百戰老兵,蒙著眼隔著好遠,都可以聞到他身上的血腥氣味。
“商量一件事,殺我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喂狗?”
雷子有些顫抖的,說著自己死后的事情。
昨夜手術失敗后,他們一行四人,在回去的路上被人襲擊,他瞬間被制服,而后就不省人事,而當他醒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被蒙著眼,綁在一根鐵柱上了。
聽著熟悉的風聲,以及門外的狗叫聲。
雷子心中知道,這里是他們的另一處窩點“肢解屋”,又叫“狗屋”!
毀尸滅跡,消除殘肢碎塊的地方!
是誰?到底是誰?
誰能坦然面對生死,雷子的心中也是仿若毒蟲啃食,對方摸到了自己的老巢,對方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人反叛?
客戶要滅口?
受害者復仇?
嘎嘎嘎~
碎末機的刺耳響聲,在他耳邊響起,他的脊背汗毛豎起。這刺耳的噪音了,是喪鐘在哀鳴,是死神的呼吸……
噗呲,噗呲,噗呲……
咔嚓,咔嚓,咔嚓……
機械刀片入肉切割聲,骨頭與刀刃相撞的碎裂聲,血液的竄竄流淌聲,內臟被擠得爆裂的聲音。
那是真的聲聲入耳啊!
咯咯咯,雷子牙齒顫抖,尿了。
生死誰能看淡?
馬可按了一個紅色的按鈕,猛犬的籠子被打開,十多條猛犬躥了出去,圍在了一處籃球場大小的空地。
仿佛是知道了要開飯了,有的猛犬興奮的吐氣,有的興奮的在打轉。
鋸末機運轉了一會兒,鋸出了一鍋腥臭的血沫。
嘩啦啦。
肉糜混雜了骨片,內臟混合著毛發,傾盆而下傾倒在一處水泥池。
汪汪汪!
馬可強忍著不適,用找來的火柴引燃一個鐵桶,把澆上汽油的白色醫生服丟了下去。
衣服鞋子,證件錢包……
看著比良板龍一的護照,在火中慢慢彎曲焦化,這個人存世的證據也消失了,只留下幾坨夾雜著骨片的狗屎。
沒來之前,他從來都沒想到過,大夏國和平寧靜的城市邊上,就有這么恐怖而怪異的地方。
這樣的一處人肉狗飼料廠,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存在多年。
童胖子的寶馬就停在院子內,血液糊透了整個駕駛艙,馬可也不去清掃了。
沾了血,洗不凈了!
比良板剛剛被“處理了”,短寸也在昨天晚上喂狗了,童胖子和其他的三個家伙,已經被馬可堆在一起,用厚厚的防雨氈布包裹起來,防止招蠅生蛆。
除了馬可,狗場只留下兩個活人,一個是器官團伙一伙人中,那個叫雷子的小頭領,一個是看狗場毀尸滅跡的啞巴。
昨夜抓住了在港口的幾人,在一番刑訊之后,自然找到了這伙人的另一處窩點。
“狗場!”
此時,越家剛剛出事,馬可覺得還不能動他們,但是,他必須把這一次的手尾解決干凈。
器官販賣團伙,自然成了他的目標。
由于事發突然,他原定的計劃,是從黑市找到腎源。但是,卻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攪,不得不大開殺戒。
老地方浴場,因為死的人太多了。而且當時,他還要急著去救父親,難以處理現場,僅僅拿走電腦主機硬盤,以及幾個人的手機和U盤就匆匆離開了。
“啊!”
襠部傳來的劇烈疼痛,驚醒渾身顫抖不已,有些神情都有些恍惚的雷子。
“告訴我……”
半個小時,馬可俯身在屋外的水龍頭邊,清洗著手上有些凝結的血跡。
一絲絲的血跡,順著清水流向下水道。
夏風微微熏醉,馬可側臉,看了看狗圈里的幾十只大狗,肚子吃的圓滾滾的,躺在綠頭蒼蠅飛舞的水泥池邊,慵懶的曬著太陽,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哎,都吃撐了,要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