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倩思索了一下，還是不太敢置信：“喜歡歸喜歡……可我總覺得，天下沒有這么好的事情。”

任成皺了皺眉頭：“真的假的？這樣對男人壓迫得也太狠了點吧。”

陳樸有些刮目相看地看著他。不錯啊，兄弟，你也能有這種覺悟。

“我覺得零花錢還是要給足的。”任成有些不滿，“起碼飯要吃飽吧，不吃飽怎么干活？別說抬鋼筋，我上課話都講不動。”

陳樸：“……大哥，你就這點出息？”

“世界上當然沒有這么好的事情。”陳樸理了下思路后，繼續(xù)說道，“Japan女性從小接受的就是一種慰安婦式的教育。慰安婦，你們懂什么意思的吧？”

見任成和蘇云倩點著頭，陳樸便繼續(xù)說道：“這么講好像又帶了點主觀色彩了……你們自動忽略就是。Japan女人其實是很多男人的夢中女神，她們本身也確實特別討喜。如果你們以后有幸能去Japan，你們可以和那里的女孩子聊聊。”

“她們溫柔禮貌，吃飯會給男友舀湯布菜倒酒。她們聽話懂事，能自己解決的事絕不會拖累你。她們會畫美美的妝，會為你做精致的食物，會為你嘗試各種款式的情趣內(nèi)衣……”

陳樸將眼神轉(zhuǎn)移到了蘇云倩那里：“我問你，這些，你做得到嗎？”

被一個比自己小這么多的男人突然問這種問題，還是當著自己男友的面，蘇云倩一下有些臉紅。

陳樸擺擺手：“你自己知道答案就行了，不用說出來。”隨后他將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的許梓倩挽了過來，“我覺得她已經(jīng)是很喜歡我的了，我的要求她大多都會滿足。但我若真讓她給我做上一個月的飯、讓她一個星期內(nèi)不化妝不能見我、讓她三天內(nèi)吃飯都要幫我拿碗拿筷……我覺得她會錘爆我的狗頭。”

許梓倩點頭表示贊許，順便摸了一把狗頭。

“那你們覺得，她們?yōu)槭裁茨苓@么好？”陳樸將問題拋給了兩人，“難道她們血液里流淌的都是奉獻精神？”

見任成和蘇云倩若有所思的樣子，陳樸點點頭后便繼續(xù)說道：

“當一個Japan女孩愿意做這件事，那說明她真的愛她男友、愿意這樣付出。可若全社會都這么協(xié)調(diào)統(tǒng)一，那只能說明一件簡單的事——這就是她們應(yīng)該做的。”

“在我們國家上個世紀的時候，女孩談戀愛的時候是要給男生洗衣服的，不洗是會被罵的。不管你的親朋好友老師，還是你的親生父母家人，都能把你罵個狗血淋頭。”

“在這種環(huán)境下，女生從小也都有了這種意識。一般來說到了談戀愛時，根本不需要人提點，她都會自覺地幫男生洗衣服。”

“Japan的現(xiàn)象和這基本一樣。她們并不是真的想這樣，她們只是覺得應(yīng)該這樣。”

任成撓了撓頭：“這樣好像確實有點不太好。不過對男人來說，確實很爽啊。”

在蘇云倩的狠瞪下，他微微縮了縮腦袋：“僅供學術(shù)探討研究。討論討論而已。”

陳樸搖搖頭：“只是對一部分而已。其實大多數(shù)國人都受不了的。我看了不少在Japan留學博主對當?shù)嘏耐虏邸Ｄ愫退v話，她永遠都是附和你。哪怕有什么不同意見，也不愿意說。平時覺得還挺開心覺得自己是個大爺被人供著，真遇到事情你能急死。”

“這么說一個國家，好像有些刻板了。自然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但我和你們扯這么多，主要就是想說明，Japan是個高度發(fā)達的封建國家。它社會里的觀念理念、和歐美、和我們，都是很不一樣的。這種思想上的對沖，也是你們的主要問題。”陳樸指了指任成和蘇云倩。

“我剛剛只說她們做全職太太很輕松幸福，你們沒注意到。實際上，整個社會，都不允許她們做其他的事情。”

“你們能不能想象，像這種發(fā)達國家，企業(yè)會公開歧視女性員工。我們這兒的女人工資比男人低上十分之一，就要叫上半天了。它們那里，同樣的工作，女性的工資只有男性的三分之一，而且基本永遠沒有晉升機會。”

“它們的大學，甚至世界聞名的幾所，都經(jīng)常曝出給女孩子減分的丑聞。”

“它們?nèi)鐣甲鹬嘏裕直灸艿赜X得女性就該相夫教子、就該為男人服務(wù)讓男人開心。”

陳樸說完后喝了口咖啡，蘇云倩倒是有些不敢置信地搖著頭：

“我這下倒是完全懂了。她們那種生活是很輕松，但我不要。這不等于在出賣自己的人格嗎？”

陳樸笑著搖了搖頭：“你現(xiàn)在當然這么說。你若在那里出生、接受那里的教育，在十幾年的洗腦后，你便不會感到任何不自在。你會覺得社會有分工，女人就應(yīng)該這樣，沒什么人格不人格的事情。”

眼見蘇云倩還是搖著頭，陳樸將目光轉(zhuǎn)到了任成身上：“一個封建男權(quán)社會的最終形態(tài)，應(yīng)該就是Japan這樣的。大哥，其實這個社會，我主要是描繪給你聽的。你就老實說吧，你喜不喜歡那樣的女人。”

任成猶豫了一下后，還是點了點頭：“雖然聽上去好像很low，但我不會說謊，我喜歡。”

蘇云倩瞪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那種無聊又庸俗的女人……你！”

陳樸擺擺手示意她冷靜下來：“Japan社會能長期這樣運轉(zhuǎn)、還有那么多男人向往Japan女人，其實就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了。”

“事實上，很多男人就吃Japan女人這一套。他并不需要女人賺錢，也不需要她有什么高深的思想。他對女人的要求，就在封建傳統(tǒng)女性的那幾個價值上——生育、持家和交配。就這幾個價值而言，Japan女人的優(yōu)秀全世界也罕見。”

“在描繪這個問題時，我其實是帶著感情色彩的。你們應(yīng)該能明顯聽出來，我是站你這邊的。”陳樸望向了蘇云倩，“我們都覺得這種人很low，感覺他們沒有一點精神和價值追求。對我而言，妻子是精神伴侶而不是個照顧我、哄我開心的寵物；對女人而言，若她一輩子的價值就在相夫教子，那和咸魚有什么區(qū)別？”

“我們可以自豪地說，我們這種男女平等、這種夫妻攜手，是生產(chǎn)力發(fā)展的必然趨勢、是經(jīng)濟和精神騰飛的標準……我們可以很有優(yōu)越感，但在解決問題上，這種心態(tài)一點用處也沒有。”

“因為本質(zhì)上誰也沒有做錯什么，只不過不同成長環(huán)境下形成的觀念不同而已。”

“他送你那么多昂貴的禮物，并不是在人格上輕視你、蔑視你，而是他覺得，男人就應(yīng)該這樣。”

“同樣，她喜歡平攤費用，也不是她不喜歡你不愿意被你照顧，只是她覺得男女就應(yīng)該如此平等。”

“你們這問題看似很小，實際很大。要想解決的話……”陳樸突然戛然而止，留下瞪著兩雙眼的任成和蘇云倩。

兩秒鐘后。

陳樸眨了眨眼：“不懂？我在等你們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