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危機
- 荊家有女定天下
- 瀟如蘭
- 3189字
- 2019-03-13 21:41:36
“唔…”荊盈盈在一片黑暗中睜大雙眼,想要看清狀況,卻只得一片昏暗,還頭痛欲裂。
“荊姑娘!”荊盈盈聽見身后有人焦急地喚她。
荊盈盈清醒過來,愣了半晌后才道:“朱姨娘,你還好嗎?”兩人背對背綁在一根柱子上,她看不見如采的模樣,只能通過聲音來確定對方的所在。
如采的聲音再次從身后傳來:“我沒事,就是不知道小敏和佑天怎么樣了?”
“應該沒有什么事吧,”荊盈盈想要轉頭瞧瞧她的模樣,卻發現被綁得過于牢固,根本不可能轉頭看見身后之人的臉,“不然,我們也不可能被綁在這里。”
“真的嗎?妾身真的很擔心他們,不知他們現在在哪里?”,如采的聲音帶著幾分慌亂,仿佛很擔心朱佑天和朱敏。
“你覺得我會知道嗎?”,荊盈盈忽然就失去了興趣,也不想再陪對方演下去了,“如采不知道的事,問我一個外人做什么?”
一道沙啞的女聲響起:“小姑娘,挺聰明的嘛!”黑色的身影從身后繞到前面來,她借著微弱的光線,想打量那個女人,卻一無所獲。
“如采在哪里?”荊盈盈忽然有些擔心,她醒來便覺得怪異,試了一下所謂的“如采”,果不其然,真正的如采不可能對于朱姨娘這個稱呼無動于衷。
那女人笑得輕挑:“放心,還活著,你瞧!”女人燃起一根火折子,荊盈盈這才看見躺在角落里,臉色蒼白,雙目禁閉的如采。
荊盈盈又轉回視線:“你們到底想做什么?”她凝眸仔細瞧起來,意外發現對方雖然睜著雙眼卻毫無神采,這女人難道是個瞎子?
那女人俯下身來貼近她:“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人質就要乖一點。聲音這樣美,大約也是張好皮相,等事成之后,我就把你的臉皮剝下來,這樣……”對方伸手撫摸她的臉龐,那手從額頭落到下顎上又冰又冷,叫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可對方卻突然怔住,不待她反應,就將手抽了回去,還連退了幾步:“你是什么人!你……不對,她已經死了,你到底是誰?”
荊盈盈冷眼看著女人在自己面前發起瘋來,干脆將計就計:“我是誰,你難道認不出來嗎?”這句話一出,那女人仿佛見了鬼,尖叫著逃了出去,也多虧她發瘋,荊盈盈才能在這個昏暗的房間里找到門窗的方向。
道盡將一個中年婦人狠狠扔在地上,才抬頭看向坐在桌前的君無憂:“少主,就是這個女人。”
君無憂還未出聲,朱佑天到先沖到那個披頭散發的婦人身前,一臉地吃驚:“你是被豬油蒙了心嗎?怎能如此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小敏將你視作親人,我朱家也從未虧待過你!”這婦女就是小敏的乳娘,從小看著小敏長大,不知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竟然在暗地里傳播謠言,還蠱惑小敏,想著離間他們父女的關系。
那婦人早已是滿臉淚花,在地上砰砰地磕起頭來:“老爺饒命啊,小人也不想,只是他們將小人的兒子綁了去。小人丈夫去得早,不能沒有這個兒子啊!老爺……”
君無憂看厭了哭哭啼啼的戲碼,一腳踹翻那個婦女:“拉下去,仔細看著,那男人交代沒?”
徵涯這時推門而入,在君無憂身側耳語幾句,她騰地站了起來,大步流星走出門去,院里遠遠地立了一個妙曼的身影。
朱佑天在房里踱來踱去,急的滿頭大汗,寄妍無奈,只好出言安撫:“朱老爺,你歇會吧!這樣也不是法子,不然人還沒找回來,您就先累倒了。”
“我…”朱佑天欲言又止,道盡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徵涯是個機靈的:“朱老爺,您放一百個心,我家少主的妹妹也在,少主一定能把人救回來。”
不多時,君無憂帶著一貼信紙回來了,上面寫著,若想二人平安無事,明日午時讓朱佑天帶上朱敏和若水去往天香樓。
君無憂面色不善:“若水是什么?你還瞞著我們什么?”
朱佑天早已是焦頭爛額,他哪里還顧得上什么若水,對方明明就是沖著他的女兒來的,怎么辦,把女兒交出去?還是放棄采兒,無論怎么做,都是他不能接受的后果。
“我不知道!不知道!那是小萱留下的東西,我女兒我妻子又該怎么辦?”朱佑天看不慣她,此時更是怒火旺盛,一點就著。
寄妍被這一聲嚇得差點跌到地上,徵涯一把撈住她。道盡面沉如水,那一瞬間就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擋在君無憂和他之間。
憤怒在一瞬間竄上頂點,她拉開擋在身前的道盡:“你以為我想嗎?若不是為了你的女兒,我和她根本就不會去到你府上!要不是因為你的隱瞞,我又怎么會中了別人的計謀!盈盈她身體不好,到現在還沒有下落,這難道是我一手造成的嗎?”君無憂一掌落在八仙桌上,那木桌登時就落了個四分五裂的下場。
“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蘭姐從門外探進一個腦袋,“我就是來告訴你們一聲,那男人招了。”
氣氛有一瞬的凝固,君無憂沒有看他們,扯著道盡下了樓,到柴房里看那個男人。易娘正在給那男人喂水,看見他們二人進來,也抬頭招呼了一聲。
倒是那男人看見他們進來,不由得緊張起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知道什么就說什么,他們不會對你怎樣。”易娘看出了他的不安。
張平點點頭,轉頭對著君無憂講話:“我叫張平,住在烏蓮縣城附近的十里村。上個月,有人找到我,說是讓我幫著干件事,事成之后會付給我一大筆銀子。我心里想著,有錢不賺是傻子,我就同意了。他讓我去朱家大宅里,探一下路,我覺得不是很難,就去了。”
君無憂聽完沒有開口,道盡又接著問:“那人長相如何?”
張平仔細思索了一陣,才說:“是個很高的男人,右眼角一道長長的疤,挺高挺壯實的。哦,對了,跟他一起的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個女人,長得很美,可惜聲音沙啞,眼睛也不太好使的樣子。除此以外,還有個蒙著面的人,看不清臉,瘦高瘦高的,大約是個男人。”
“我知道了,易娘,你去跟朱佑天說一聲,看看有沒有他認得的。”君無憂背對著張平,下了令。
易娘領了命,出去時還不忘帶上門扉。張平看著關上的門,心里沒來由的發慌,他看出來君無憂是主事的了,雖然他不明白一個姑娘何以有如此大的威懾力,但這不妨礙他害怕:“姑…女俠,我已經將我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說了,我真的再…沒有隱瞞了。我上有老,下還沒有小,請女俠放過我,我一定知錯就改,這輩子…不不不,下輩子都不會再犯了。”說完,就使勁掙扎起來,仿佛要掙脫桎梏,在地上磕幾個響頭以示誠心。
道盡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繃住了臉:“我們少主還有問題想問你。”
張平停止了掙扎:“女俠,您問,隨便問。”
“那蒙面人的身上,有沒有什么氣味?”她仔仔細細地盯住張平仿佛要將他看個透徹。
張平頂著壓力,吞了吞口水:“女俠這…仔細說起來,好像是有股異香,就像…”
“像雨后的竹林。”道盡看著結巴的張平,補了一句。
“對對對,”張平小雞啄米地點頭,“就是那個味道。”
君無憂面色更加難看:“那你的輕功又是誰教的?”
昏暗的地下室里。
“如采姐!”荊盈盈掙扎起來,無奈綁得太緊,如何都掙扎不脫,“來人啊,有沒有人!”
如采被綁在角落里,臉色發白,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豆粒大的汗珠不斷墜入冰涼的地縫之中。
門外的守衛聽到動靜,探了探腦袋:“吵什么呢?都被綁起來了,還不安分!”
荊盈盈看見有人過來,又提高了聲音:“這位大哥,你救救她吧,她懷了孩子,地上太冷了。”此時早已是八月下旬,炎熱都盡數褪去,這個昏暗的地下室里,只有無窮無盡的寒意。
那守衛從小窗中也看見了如采的狀況,有些猶豫。荊盈盈一看有戲又掙扎起來:“大哥,你行行好吧,她可是朱老板的妻子,是最重要的人質,要是死在這里,你也不好交代對不對?我是個大夫,你將我松開,我去照看她。”
半晌,嵌在石壁上的鐵門,傳來一聲響動,那沉重的響聲聽在她耳里,竟成了一絲希望:“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樣,我就把你交給上面的人。”
荊盈盈沒有功夫和他爭辯,沖到墻角,將如采從地上扶起來:“如采姐,你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荊盈盈依著墻角坐在守衛大哥抱來的稻草上,懷里緊緊摟著如采,呼吸有些不太穩當。她暈得厲害,那歌聲又繞起來了,這次更加長久,更加真實:“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荊盈盈昏昏沉沉,有些靠不住石墻。忽然,一道明媚的嗓音在耳畔響起:“盈盈!”
她騰得睜開雙眼,四周還是無窮無盡的石壁,她垂下頭來,神情里充滿失落與溫柔:“無憂…”
君無憂在床榻上輾轉反側,幽暗間不知從何處飄來一句呼喚,她豎起耳朵,不由得呢喃到:“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