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的卻是不顯得無力。

原本依靠著運輸外地，和統治本地，懷山農具廠站的一向穩。

但之前被縣農具廠把外地的線路全部搶了，本就已經算是只剩半口氣的農具廠，現在卻被石墨搶走了本地的統治權，算是徹底失去了所有的市場。

被夾在縣農具廠和石墨之間，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而之前一批農具本來就是貸款弄來做促銷的，打算救活企業，卻沒有想到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現在的懷山農具廠，算是真正的名存實亡了。

欠薪兩個月，大家暫時能壓一壓，但要是春節前還沒發下工資出來，事情只會越鬧越大，畢竟那幫子國企正式員工，可算是鐵飯碗的，一個個哪里受得了什么氣。

要真不發出工資，恐怕這個年，也別想過了。

內憂外患，這是真正的內憂外患。

“陳主任，你在咱們農具廠，也算是老資格了，你說說現在你有什么想法？”

廠長知道，這句話問了也是白問，但還是有些不死心。

陳韜有些智商，但更多的是用在咱們撈好處上面，這種事情他哪說得出來，憋了半天，終于道：

“咱們的生產線，在之前也算是高科技產物，前幾年不是還有人打聽想要撈二手嗎，不如……”

講道理，他陳韜也沒領到工資，不急才見鬼了。

不過他也聰明，沒把話說完，但絕對有點醒的作用。

國企可不是私企，這東西想要賣，各方面必須要疏通好了，稍有不慎最終只能大家一起去監獄蹲著。

廠長一聽這話，頓時眉頭大皺。

這事情，也不是沒想過，而且也不是陳韜第一個說。

年三十，石墨難得的沒有去鐵匠鋪。

過年，不管是大城市還是小山村，都極為重視這個特殊的節日。在這個辭舊迎新的日子里，人們都會放下手中的工作，開始為迎接春節做準備，城里的孩子們也都各自回來，幫著家里干起了家務事。

房子前天就被石靈打掃的干干凈凈，石墨起床之后也沒閑著，院子里抓了兩只肉雞，直接開始殺雞剃毛，手腳利落。

“小黑子！走走走，跟虎叔殺豬去！”

虎叔站在院門口，對著正在拔毛的石墨不斷招手。

這是小山村的習俗，過年之前家里養豬的一般都會殺一只豬來預備過年，過去幫忙的基本上都是家里人，也會分到豬肉拿回來。

自從石父死了，村里到是經常有人叫石墨過去幫忙殺豬，雖然都說是讓石墨幫忙，但其實就是變相的送豬肉給他們家，對于這些石墨也明白，雖然現在有錢，但也不會拒絕什么。

套上一件厚棉襖，石墨跟著去了虎叔家，石靈原本也想去，但被石墨直接呼喝在家繼續拔毛，最后只能癟癟嘴眼巴巴看著。

“嘿，小黑子，長壯實了！”

“小黑子，來抽根外省煙，這可是我從海市帶回來的！”“黑哥……”

大過年的，村里出去打工和上學的青年基本上都回來了，一路上到是有不少人和石墨打招呼。

石墨小時候也算是村里的孩子王，路上有人打招呼，也有帶著其他眼神撇著石墨的。對此石墨到是沒有在意，畢竟去了大城市的一般都會相互攀比，這一點無可厚非。

虎叔家院子里已經有不少人，基本上都是虎叔的親戚，也有不少毛孩子在院里瞎。

家家戶戶丟出炮仗，一時間整個小山村都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

石母端起椰子汁飲料，對著丁雨靈說了起來：

“丁村長，你是個好官啊，我們家小黑子啥也不懂，多謝你幫他做了這么多事情！”

對于石墨的事業，石母知道的并不多，只是明白自己兒子現在得了村子里的什么技術補助，現在新的設備已經送過來了。而且還知道丁雨靈幫助石墨出謀劃策，似乎是要搗鼓一個什么農具廠。

這些事情石母這個普通村婦并不太懂，但卻也知道這里面的關鍵人物。

丁雨靈和林奈！

林奈之前石母親自上門謝過好幾次了，眼下丁雨靈自然要再次道謝。她是普通的婦道人家，很多東西都不知道，什么在家里最困難的時候一度覺得自己是家里的累贅。

而她知道的，就是自己兒子能夠越來越好，就是多虧了善人的幫助。

丁雨靈自然一直推脫，一桌子團圓飯到是搞得好像答謝宴一樣。

電視里面放著今晚的春晚，眼看著主持人已經開始準備倒計時了，石墨招呼起丁雨靈出門跟自己放炮仗，算是緩解了丁雨靈倍感壓力的尷尬場面。

伴隨著電視的倒計時，當“新年好”三個字傳出的瞬間，整個小山村瞬間被鞭炮聲所籠罩。

和母親交代了一聲，石墨再次充當起護花使者，帶著丁雨靈朝著村委會的宿舍走去。

小山村睡的都比較早，即使是今晚過年也是如此，一般放了鞭炮之后也都各自睡下，漆黑的小山村和之前的熱鬧場景到是形成了劇烈的反差。

石墨和丁雨靈兩人，也開始談論了起來。看得出來，丁雨靈今晚笑的很開心，雖然被石母弄的有些尷尬，但她依舊表現的極其輕。

這兩道聲音傳來的瞬間，石墨就注意到了。

畢竟之前送丁雨靈回去的時候，他就遇到了一場桑塔納里面的漣漪畫面，天雷勾動地火，干柴碰上熱火，不管是什么火，總之是少兒不宜的畫面就是了。

從那以后，每次路過這條路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的觀察四周。

這幾乎已經成為了石墨的生理反應，這次同樣也是這樣，雖然那兩人的聲音很小，動作很輕，但他還是第一時間聽在耳朵里。

一旁的丁雨靈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依舊有說有笑。

“我可先說好，你答應我明天再給我買兩盒炮仗的，可千萬不能食言，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個水雷，明天也要帶我去炸！”

這姑娘就好像是找到了新的興趣一樣，依舊饒有趣味的和石墨說著。

石墨心思不在于此，只是好好好的應承著，兩只耳朵早就已經豎了起來，期待聽到點別的什么東西。

可惜的是，那兩人似乎有些害羞，直到石墨徹底遠去之后才再次放手剎、給油、驅車出庫……

把丁雨靈送到宿舍門口，再次約定了明天到自己家吃飯，石墨才轉身離開。

但就在剛走兩步的時候，身后的丁雨靈卻突然叫住了他：

“喂，石墨！”

石墨有些奇怪，回頭看去，就見在燈光下的丁雨靈，臉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浮現了一坨紅暈，白了自己一眼，緊接著低聲道：

“小桃和她男朋友回來了，你呆會可不能再往那條路走去破壞人家的好事了

石墨一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卻見丁雨靈丟下這句話之后，轉身就消失在樓道里。

半晌，石墨才算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她剛才不是沒有注意到路旁小樹林的事情，而是想要裝作什么也不知道。

也就是說，她之前一直在偽裝！

不知道為什么，腦中想到了丁雨靈之前臉上的紅暈，石墨心里不由自主的出現了幾分漣漪。

甚至他心里開始想，這事要是嫂子林奈碰到了，估計她心里或許會害羞，但肯定不會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說不定還會趁機撩撥自己一頓。而丁雨靈卻完全不同，即使是心里害羞，但她卻依舊表現的很淡然，甚至能夠在那種情況下依舊保持冷靜。

說起林奈，她這段時間幫了自己不少忙。

忙上忙下的，前兩天甚至說已經開始有遷望縣其他鎮子開始聯系她了，過完年把廠子建好就能夠開工了。

不知不覺的，漸漸走到了林奈家門口。

里面的燈光依舊兩者，隱約可以看到林奈在屋子里

面打掃衛生。

家里面就她一個女人，想要操持公公婆婆，算是非常辛苦，之前石墨也邀請過他們一家一起過年，但是被婉拒了。

看了一會，沒有打擾屋子里還在忙碌的林奈，石墨轉身回家。

回到家里，卻見母親依舊坐在沙發上，懷里抱著一個鐵盒子。石墨趕緊走進屋子，把一直在吹著寒風的門板給關上，對著母親說了起來：

“媽，石靈那丫頭呢，這么冷的天怎么不關門？”

石母呵呵一笑，放下鐵盒，指了指自己一旁的座位，示意兒子坐下，隨后上下打量了自己兒子一眼，才算是點了點頭：

“小靈太困了，我讓她去睡覺了。這門也是我開的，因為我想等你回來，我不想你回來了還被關在屋子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