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元寶組成的高山如同變為了流水,奔騰呼嘯朝著四面八方流去。
而柳應蕭眼前的世界也開始變為白茫茫一片,只留下了他腳下的石階以及奔騰不息的銀色海洋。
銀色大海不斷涌起銀色的浪花拍打在石階上,又化為一個個銀元寶滾落回大海。
不過柳應蕭顯然被這震撼的場面沖擊,大腦都呆滯了。
機械的走出下一步,顏色單調的大海中浮現出一抹金色。仔細一看,竟是一座金子組成的小島,只是離得太遠,看起來很小。
每走一步,海中便會多出一座金子小島,不但比上一座更大,離石階也更近。
二百八十階,一座不比原先銀元寶高山小的金色高山佇立在柳應蕭旁邊,似乎只要伸伸手便能觸到。
但柳應蕭腦袋一片空白,不禁又走了一步。金色島嶼瞬間少了一半,柳應蕭的大腦也清醒了許多。
再四步,金色島嶼已經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無垠的銀色大海。
柳應蕭此時已經完全清醒,不禁有些患得患失起來。雖然柳應蕭心知這些自己根本得不到,只是鏡中花水中月,但還是感覺自己的錢財丟失了一般。
再踏步,果然,銀色大海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又成為一座銀元寶高山。每走一步,高山便矮上幾倍。
到二百九十九階時,銀山又成了石階邊上的一枚銀元寶。
柳應蕭心中空落落的,似乎悟到了什么,卻又好像只是“失去”如此之多的錢財所帶來的空虛感。
待柳應蕭走上三百階時,就連那最后一錠銀元寶也消失了。
“蕭哥哥!”
柳應蕭剛走一步,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自己的小村莊。扭頭一看,正是村西頭王家的女兒正拿著水盈盈清澈的眼睛看著他。
這王可兒長得著實漂亮,還未長成便已經被媒婆踏破了家門檻,不過柳應蕭從小到大就沒和她產生過什么交集。
“蕭哥哥,你怎么不理人家?”
王可兒拽著他的衣角,貝齒輕咬嘴唇,水汪汪的大眼睛溫柔的望著他。
做為十四歲的少年,正是春心萌動之時,如何受得了這般誘惑?
“咱們根本不熟吧!”
王可兒一聽,輕跺玉足:“你怎的這般……,你難道把人家給忘了嗎?”
王可兒搖晃著身子,撅著小嘴,小女兒姿態盡顯。
柳應蕭雖說心動,但還是莫名其妙,向前走了一步。
此時的柳應蕭正和王可兒待在山崖邊看夕陽,王可兒蹲坐在他腿邊。
“待我長發及腰,你娶我可好?”
看著王可兒期待的眼神,柳應蕭滿臉通紅,有些受不了,又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柳應蕭與王可兒便出現在一個新的地方,說著情話。
柳應蕭熱血上涌,頭腦發脹。
“或許這是真的?流云宗弟子試煉只是我的臆想?”
柳應蕭開始動搖了。
到了三百三十階,突然多出一個人來闖入他們兩人的世界。
“趙公子,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喜歡你,你不要再糾纏我了!”
王可兒拽著柳應蕭的臂膀,對他厲聲說道。
“你不同意又能如何?你最終還是要乖乖到我手中!”
再走一步,柳應蕭看到一個媒婆帶著十數人扛著幾個大箱子踏入王可兒家中。
又一步,已經到了晚上,王可兒紅著眼睛在他家院墻外:“蕭哥哥,你帶我走好不好,我們去到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柳應蕭心中微動。
雖然柳應蕭很難代入到這個故事,但看著一個如此喜歡自己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哪怕是鐵石心腸也要軟下來。
“我說你跑哪去了!原來跑這里會你的小情郎來了,給我回去!”
是王可兒的母親。她本就是個勢力的人,對于趙公子這樣的女婿她可是滿意的很,相比之下柳應蕭就上不得臺面了。
“呸!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
柳應蕭心中漸漸煩躁。
一步又一步,終于到了趙公子迎娶王可兒的那天。
這一天,整個村里的人都站在村里唯一的一條大路旁邊,看著趙公子披著大紅花,騎著高大的白馬,身后是八抬大轎。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往村西頭走去。
再回來時,車內已經坐上了新娘子。
迎親隊伍中有人灑下喜錢和用紙包裹的喜糖,村民們紛紛彎下腰去撿,唯有柳應蕭還站立在那。
趙公子眼神得意的看著他,似乎是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柳應蕭不管他。
終于,花轎走到他面前。
按習俗,新娘子洞房前是不能見人的,但轎子的窗簾依然被打開,王可兒的目光瞬間照到了柳應蕭的身上。那目光依然溫柔如水,充滿著對他的愛意。
柳應蕭的腦中頓時一片轟鳴。
……
“嘭!”
柳應蕭趴在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柳應蕭爬起身來,將身上拍打干凈?;仡^一看,他已經離開了石階的范圍。
“失敗了?”
此時,柳應蕭才發現這石階前頭竟還有三人正在艱難爬石梯。每走一步都要不短時間。
“原先我怎么沒看到?難不成在這之前就進入試煉了?”
柳應蕭又試著走上臺階,但卻什么感覺也沒有。又爬上爬下幾個臺階,什么特殊感覺都沒有。
再回想起剛剛的幻像,柳應蕭不禁苦惱起來。
“這幻像是每個人都類似的,還是我自己對王可兒的幻想?可我跟她不熟,根本沒什么印象!”
不知何時,一個滾胖的年輕人出現在柳應蕭面前。
“不合格!你現在成為我門外門弟子,我帶你去登記。”
柳應蕭聽到聲音,抬頭打量這位胖師兄。
這位胖師兄個頭不算高,只比他高半頭。腦袋直接和肩膀連在一起,脖子都看不到。胳膊便比他大腿還粗,更不用說腿了。肚子緊緊勒在道袍里,讓人擔心道袍會不會被撐破。
不過胖師兄沒向柳應蕭說什么,將頭上劍型發簪拔下,拋到地上,發簪瞬間漲大。
胖師兄隨手將柳應蕭提起,以十分靈活的姿態跳到劍上,隨著柳應蕭的叫聲沖向天空。
約莫半柱香時間,胖師兄便帶著柳應蕭飛過數座山岳。
終于,胖師兄帶著柳應蕭落在一座山頂,柳應蕭兩條腿如同篩糠,站都站不起來。
過了好一會,柳應蕭才緩和了一些,勉強站了起來。
這座山名為蒼背山,高約五百丈。東南西北四方各有一峰,均三百丈高,分別名為東山、南山、西山、北山。
“怎么看都不像自然能形成的嘛!”
柳應蕭疑惑。
“是了!這一定是仙人移山填海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