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陳！”

勾陳回天庭的路上，志得意滿，此行沒花費多少代價，甚至沒有傷筋動骨的地方，就將那兩個眼中釘給解決了，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喲，是哪吒三太子啊！怎么，你在這南天門待著，是要給我賀喜嗎？”到達了南天門，勾陳聽見了熟悉的聲音，眼睛一瞇，便看清了前方那英姿颯爽的火紅身影。

哪吒皺眉道：“賀喜？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嗎？”

“你是不是以為我私自帶兵下界，是違反天條了？”勾陳也能猜得出，這個哪吒肯定是看到自己身后有著眾多天兵，便想告訴玉帝此事，好來對自己興師問罪。

“你覺得是你會那么容易地就被我抓住破綻，還是以為我有那么傻？”哪吒冷笑道，“這一次你雖然是帶兵下界，但是你應該早就做好了一切后續準備了吧？比如下界是為了捉妖，雖屬緊急卻情有可原，或是成功誅殺妖王，帶回了他們的頭顱，來對玉帝邀功？”

勾陳一怔，旋即哼道：“既然知道，那你還在這兒攔著我？”

“勾陳！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糊涂？”哪吒忽然拔高了聲音。

勾陳眉頭一皺：“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哪吒盯著他：“我問你，你負責掌管的勾陳殿中有著三十六名返虛天兵，此番下界，你一共帶了四名，對不對？”

勾陳心中一凜，他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不過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以對方的背景實力，真的要想查清楚，也不算難事，頓時點了點頭：“是又怎么樣？”

“怎么樣？”哪吒冷笑一聲，“你好好地數一數，站在你背后的天兵之中，是不是和你下界之時，人數一致！”

勾陳一怔，忽地放聲笑道：“你想用這個來彈劾我？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他知道天庭的規矩，天兵大多都屬于當初封神戰役之上，名列封神榜的人，基本上只有元神，借助天庭的仙靈之氣以及獨特的環境，才凝化人身，再度修行，雖然是多了一條命，卻得終生供天庭驅使。兩者優劣，唯有當事人方知。

但是天兵之中，一旦修為突破了一定層次，便能在天庭之中注明身份，留下神魂號牌，地位隨之升高，會得到天庭的厚待。

一旦這種層次的天兵無緣無故地死了，天庭是肯定會追究責任的。

但是哪吒想得到，他勾陳會想不到嗎？

所以在下界之前，他就只帶了四名返虛境界的天兵，其余的都是為了布置陣法，挑選的一些沒有身份號牌的天兵，就算是死了，頂多也只受到一點懲罰，他根本不在乎。

現在，自己的隊伍中有著兩名返虛天兵，另外兩人，則是一開始就被自己遣回了勾陳殿的張軒和陳貴。

“有哪里不一樣了？”勾陳反問道。

“返虛境天兵，為何只余兩人返回？你不是帶走了四個嗎，還有兩個呢？”哪吒道，“返虛境天兵來之不易，每一個都是天庭至關重要的戰力，勾陳殿能夠擁有三十六名，是為了讓你更好的行使勾陳的權力，而不是讓他們為你的個人恩怨而戰斗乃至于丟掉性命！”

“少在那兒用話來壓我！之所以少了兩人，是因為我早就將他們派回來了！”勾陳大聲道，“哪吒，你就算想搞垮我，也沒必要用這么拙劣的手段吧？”

“被你派了回來？”哪吒揶揄道，“是派回了地府，讓天庭再去接他們嗎？”

勾陳怒道：“你竟敢隨意污蔑我？”

“自你下界之后，我便在此等了許久，根本就沒看到有人回來過！”哪吒厲聲道，“你還要狡辯！”

勾陳道：“胡說！”

哪吒道：“你若不信，可回你的勾陳殿中去看一看，是不是那三十六塊牌子少了兩塊？我實話告訴你吧，玉帝本來沒有追究你私自下界的過錯，但是死了兩名返虛天兵，而且還是不明不白的死了，連魂魄都找不到，那么誰都沒辦法替你遮掩過去！”

勾陳大驚，哪吒雖然和自己有隙，但還不至于用這種手段來恐嚇自己，畢竟自己只需去勾陳殿看一看，就能得知真相。一念至此，他的心中忽然開始動搖起來，少了兩塊，難道，張軒二人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不測？

但是這光天化日之下，又有誰敢對天庭之人行兇？

“沒話說了？”哪吒不屑道，“走吧，跟我去面見玉帝，到時候你可以好好對玉帝解釋一下，這到底是不是一場無心之過，以及……他會不會相信你。”

面見玉帝？玉帝處也有著返虛天兵的神魂號牌，必然是他那里得知了確切消息，才會讓哪吒來此等候自己，那么此事已經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勾陳沒來由地一陣惶然，連忙道：“我，我沒有殺他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現在知道認錯了？可惜，已經沒用了。”哪吒道，“無論如何，至少那兩人的死，跟你脫不了干系。”

勾陳的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已經犯下了嚴重的罪責。

而且以玉帝那比自己還要喜怒無常的性格，自己會受到怎樣嚴厲的懲罰，可想而知。

“你不要太得意了，我和你之間，還沒有分出勝負！”勾陳心中掙扎一番，臉色猙獰地對哪吒說道。

“這種話，還是等你從天牢里出來之后再跟我說吧！蠢貨！”哪吒冷笑一聲，他從來都沒有把對方當成過對手，這種行事不經大腦思考，容易被情緒左右的人，不值得自己認真對待。

……

“他的體內，怎么會有這么強烈的毀滅氣息？”勾陳離開之后，獅駝王對獅駝洞的妖怪安撫了一陣，隨即便和獼猴王等人一起查看悟空的傷勢。

經過了多次查探之后，幾人發現了一個令人又喜又悲的現象，悟空雖然失去了修為，而且重傷垂危，但是體內卻有一股怪異的元氣在吊著他最后一口氣，讓他維持著生命。

除此之外，眾人能夠查探到的，就只有那幾乎擇人而噬的毀滅氣息，充斥在悟空全身上下！

“難道是那勾陳所說的滅妖氣？”獅駝王皺眉道。

獼猴王隨即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如果他有那一招有這么恐怖，那么一開始沒必要和我們糾纏下去，這股氣息，我的斬仙飛刀似乎也隱隱有所不如。不像是因為那滅妖氣引起的，倒像是……倒像是悟空本身就具備的氣息！”

此言一出，獅駝王等人大驚：“本身就有的？”

小雅道：“可是我們平常看到的小石頭，連妖氣都十分細微，更何況是這種暴戾的毀滅氣息？”

獼猴王苦笑道：“你還能想到其他解釋嗎？你們應該記得吧，悟空的來歷本來就不同尋常，而且僅僅只修行了一年多的時間，就具備了返虛境的實力，你覺得一般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嗎？這股毀滅氣息的來歷，可能也是他不為我們所知的秘密之一吧！”

眾人都沉默了，是啊，眼前的這只猴子，給他們帶來的驚訝難道還不夠多嗎？道門八九玄功、速度驚人的遁法、堪稱恐怖的修煉速度……

“不過可以放心的是，雖然悟空現在的情況不算太好，但是那股毀滅氣息似乎還沒辦法徹底消除掉那道元氣，只是不知道它會在什么時候爆發了。”獼猴王補充了一句。

獅駝王道：“可是，也不能就這么在一旁看著吧，這也不是事啊！要不，我給他吃點丹藥？”

“虛不受補，那些毀滅氣息雖然暫時在他體內沒有什么暴動的跡象，最好還是不要影響他。也許，他又會給我們一個驚喜。”獼猴王分析道。

獅駝王嘆了口氣：“好吧，唉，沒想到這么多年不與人動手，實力已經差到了如此地步！”

連番變故，都沒有很好的解決，這和自己整日沉迷煉丹導致實力下滑有著密不可分割的聯系。此時更是讓悟空落到了這種慘地，更讓他心生懊悔。

“別怪自己了，有些事情，也確實突然了些，沒人能想到。”獼猴王拍了拍獅駝王的肩膀，“我出去休息一下，就讓小雅照顧悟空兄弟吧。”

慧兒還想問小雅是何時學會了那種迅捷遁法，卻被獅駝王搖頭阻止，也嘆了口氣，和獅駝王一起靜靜地離開了。

只留下小雅和悟空兩人獨處。

小雅神色復雜地看著孫明，握住他毛茸茸的手掌，輕聲道：“小石頭，為了大王，為了救出我和我娘，你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到底要到什么時候，你才會醒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