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獅子大開口。”

“我們有求于人。”

“我可不像莫修斯那么有錢。”

“那你可以給目盲修女們多送一些豬肉。”

“我覺得我們應該團結(jié)起來，不要像莫修斯那樣。聽著，這位天使以人類的形態(tài)出現(xiàn)，他必須服從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所以他去不了滕恩，除非愿意長途跋涉半個月！”

“我覺得你這是一廂情愿，想想后面排著隊要來這兒的主教、主祭司鐸、司鐸，甚至是小小的司祭！他們不會吝嗇手中的權(quán)力，就如莫修斯。”

“所以尊敬的威克里夫，你是打算給修女們配備圣堂武士的裝備么？”

“那么尊敬的利奧波德，你打算讓她們在所有女修士和女信徒中征召羅格么？”

……

三位主教在房間里爭執(zhí)不休，然而關(guān)于利益分配可不是一件小事。

莫修斯可以爽快地應承阿卡拉，那是因為營地早就應該有一座教堂，而且他正好有一個不受寵愛的學生可以發(fā)配過來。

其他的利益如何調(diào)和？

如果每天給修女們分配一頭豬，一年就是三百六十頭，這可是滕恩貴族院的全體人數(shù)啊！

還有武器。誰都知道圣堂武士們有著整個西部大陸最鋒銳的刀劍，最堅固的盔甲。可是裝備一個戰(zhàn)士需要起碼20個金吉奧，這里有一百五十名（額）的羅格。

三千個金吉奧！

這還只是一次性投入的裝備，以后的維護修理和替換補充，簡直就是個黑洞！

這還是羅格不再增加編制的情況下。

大家都知道，三百年前的教首給了目盲修女會一項特權(quán)：有權(quán)擴大羅格的規(guī)模，直至修會的主祭司鐸覺得合適。這條法令同時得到了四位世俗王國的承認，至今有效。

教會鉗制修女會的主要辦法，就是金錢、權(quán)力，以及在征召問題上的不配合，甚至暗中散布一些不利于羅格們形象的內(nèi)容，總是稱呼她們?yōu)椤澳切┌V迷殺戮的修女”。

“兩位尊敬的主教閣下，或許我們的確應該換個思路。你們想想看，天使們再次介入庇護所世界，直接與惡魔作戰(zhàn)，甚至“穿著”人類的身體。這是否意味著，天使們對當前的戰(zhàn)局很焦慮？或許邪惡會有一次巨大的沖擊。”

白內(nèi)障主教說道。

威克里夫和利奧波德沉默片刻，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有說服力的原因。無論是對他們，還是對教會，或者是對教會里的對手和盟友，乃至對世俗國王……都是非常有力的說辭。

兩位主教微微欠身：“尊敬的斯賓塞，您充滿了智慧。”

……

……

主教們的爭執(zhí)不僅僅在黑暗森林的羅格營地，也在滕恩的各個包間、密室、浴場中發(fā)生。

莫修斯主教在去了營地之后不到兩個小時就返回了滕恩。誰都知道這是一筆不菲的費用，而且教廷不會為他買單——除非他跟其他三位主教一起回來。不過莫修斯并不在意區(qū)區(qū)幾十個金吉奧。他只要能夠多活一天，多批準一座教堂，就有上百倍的收益流入口袋。

教廷宮廷管理處以從未有過的效率運轉(zhuǎn)，在當天晚上就做出了決議：將在黑暗森林修建一個獨立教堂，直接向教廷負責，并且派遣拉瑟福德·庫克司鐸前往主持。

拉瑟福德·庫克司鐸在半夜得到消息，而他的出發(fā)時間被定在天亮時分，與他的老師，莫修斯主教一同出發(fā)。

“別擔心，盧瑟福，圣職部會給你辦好手續(xù)的，等你在新教堂服務滿五年，回來就是主祭司鐸。這是條比國王大道還要筆直的升遷路線。”莫修斯和善地對自己的學生說道。

庫克司鐸頭一次聽到老師叫他的昵稱，渾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我會努力的，尊敬的莫修斯。”他努力擺出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tài)。

情況已經(jīng)很糟了，不能讓它更糟，畢竟能把自己調(diào)回來的也只有這位老師了。

庫克司鐸心中勸解自己。

“那里是我們對抗邪惡的最前線，希望你能榮耀圣光。”莫修斯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可以進去了。”

在圣堂的一座偏殿里，巨大的傳送陣立在中間，那里通往東部大陸庫拉斯特。以它為中心繪有一個六芒星，在每個尖角處有一座小型傳送陣，擠一擠能夠站下五個人——或者四個肚子不太大的主教。

莫修斯主教帶著庫克司鐸踏上了最下方的尖角。司鐸的仆從背著行李，連忙擠了進去，引來主教的不滿。他不愿意跟下人一起傳送，而這個下人顯然知道自家老爺是傳送不起的。

站在傳送陣外的祭祀念誦咒文，驅(qū)動陣法。

白光閃過，傳送陣里空無一人。

庫克司鐸在眩暈之后站穩(wěn)腳，看到了記憶中的修女會傳送廳。一如他上次離開時的那樣，老舊，樸素。

他的仆人發(fā)出一聲哀嘆：“她們還是那么窮。”

莫修斯舉起自己的權(quán)杖打了過去，被敏捷的仆人躲開了。老爺?shù)睦蠣斂刹皇亲约旱睦蠣敚瑳]有權(quán)力打他。

“我要是你，盧瑟福，就會用鞭子教育這些低賤的賊骨頭！”莫修斯氣惱道。

庫克司鐸恭敬道：“我會遵從您的旨意。”

但你什么都不會做！這就是你被我扔到這里的原因！

莫修斯想到拉瑟福德·庫克的作用，拉了拉自己的袍子，說：

“你要尊敬阿卡拉姐妹，一如尊敬我。還有，為了你好，練習騎馬吧，在這里即便是天使都得揮動戰(zhàn)錘。”

庫克躬身受教。

值守大廳的修女帶著新來的三人去了大廳，另外有人帶著庫克司鐸的仆人去暫時居住的地方，旅館的底層有為仆人準備的房間。而庫克司鐸在教堂修建好之前，也會住在旅館里，就在圣者閣下的斜對門。

莫修斯沒有與三位主教見面的意思，命令修女帶他去找圣者。

鄭毅看到?jīng)_進訓練場的莫修斯主教，不得不停下訓練，滿頭汗水地說道：

“現(xiàn)在真不是交談的好時機。”

莫修斯恭謹?shù)匦卸Y，道歉，然后說：

“閣下，我親自帶來了這里教堂的主持者，一位學識豐富、樂于奉獻、年富力強的司鐸，他曾在黑暗森林對抗過邪惡……您是否能夠恩賜……”

鄭毅知道他在這方面沒有說謊，伸出手，用【驅(qū)除疾病】作用在他不堪重負、幾乎要罷工的兩腎上。

莫修斯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腰酸腰痛離自己遠去，距離痊愈更近一步。

這就是天使的力量！

鄭毅繼續(xù)訓練，說道：“我會依照工程進度為你治療。”

莫修斯躬身告退，回去召喚拉瑟福德，要他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拿出教堂的選址，以及修建方案。至于資金和工程隊，他會在滕恩徹底搞定，爭取早日完成工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