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并不著急立刻就訓(xùn)練格林·布蘭奇姐妹。他讓這位修女先換上羅格的粗布襯衣和皮甲，跟著小隊巡邏、訓(xùn)練。

她不需要練習(xí)兵器和拳腳，但是必須跟著圣者閣下做出各種令人羞恥的動作。

比如——

迅速蹲身，雙手撐地，腰腿發(fā)力后蹬，雙臂彎曲，背腿腰平直，夾胸抬起身體，收腹蜷體，從蹲姿起跳，手過頭頂擊掌……

“一個叫波比的人發(fā)明了這個動作，所以我們叫它波比跳?！?

鄭毅示范了幾個，確定格林姐妹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淡定布置功課：

“十個一組，一天十組，每組之間的休息時間盡量壓縮。還有，每天圍著訓(xùn)練場跑三圈，隨便你選時間，但是要一次跑完，不能停?！?

這個訓(xùn)練場的周長有一千米左右。

格林·布蘭奇剛剛做了五個波比跳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對是否能夠完成圣者的任務(wù)感到心虛。然而她看到有姐妹出于好奇一口氣做了二十多個波比跳，立刻將小小的畏難情緒壓制下去。

這個世界上沒人會像圣者這樣賜予機會，如果不能付出超越凡人的努力，憑什么幻想成為超凡之人呢？

鄭毅布置完功課之后，自己也覺得有些難度。他的序列沒有給他戰(zhàn)士一樣的體能，這似乎是個短板。

——我是序列2，我怕什么？

鄭毅沒強迫自己跟格林姐妹一起鍛煉體能。作為外科醫(yī)生，體能能夠支撐手術(shù)就夠了。作為有摩托車的圣職者，還需要特意鍛煉肺活量和跑步能力么？

圣職者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尊敬的庫克司鐸，我需要你做些瑣碎的工作?！编嵰阏业搅死５隆炜?。

——咦，這位司鐸很興奮啊。

鄭毅瞬間就感知到庫克司鐸的亢奮情緒，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喜悅和激動。

拉瑟福德·庫克并不知道已經(jīng)被圣者閣下看穿了，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他剛收到滕恩那邊的回信，瑪麗安娜小姐很知道輕重，已經(jīng)找了好幾個借款人借到一大筆款子，開始收購魔力恢復(fù)劑。

莫修斯主教則對他的工作十分滿意，寄來一張100金的不記名貼票——如果他在十月之后兌現(xiàn)，還能多得到5金的利息。這簡直就像是天上掉下了餡餅，而且還是牛肉餡的。

“我忠誠聽候您的吩咐，閣下?！睅炜怂捐I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

鄭毅略過了司鐸不正常的情緒，說道：

“我注意到附近的村民都是隨意地處理親人遺體，這是導(dǎo)致行尸和骷髏橫行的主要原因。而且很多人被不體面的下葬了，這不是安努愿見的現(xiàn)象?！?

庫克很認真地答道：“閣下真是說得太對了。在滕恩，以及其他主教區(qū)，逝者會受到赦免和祝福。而在這里，我們少一個教堂?！?

鄭毅道：“這種事只需要一點圣水就行了?！?

庫克嘴角抽動了一下，差點問道：如果不舉行圣禮，我們該如何收費呢？

鄭毅道：“我需要尊敬的司鐸前往附近的各個村落、城鎮(zhèn)，把安努的光灑向所有人。告訴他們：從今開始，逝者的尊嚴將得到維護。讓他們將逝者送到這里，由我們處理之后統(tǒng)一下葬。”

庫克只是想象了一下，就感到小腿抽筋。但他不敢有絲毫抱怨，因為他知道阿卡拉主祭需要的是一位會祝圣、制造圣水的司鐸，而這項工作現(xiàn)在由圣者閣下親自完成。

那么現(xiàn)在問題來了：自己的價值何在？如果自己在羅格營地沒有價值，那么在老師莫修斯主教面前，更是一文不值。自己最終只能在這個被唾棄和詛咒的邊陲之地，化作一灘爛泥！

庫克的心頭被陰霾籠罩，他莊重地向圣者承諾：

“一個都不會少！圣者閣下，一個逝者都不會少！我保證！”

鄭毅很滿意庫克的表現(xiàn)：“那么，我要趁著正午去做點圣水了。愿安努注視著你。”

庫克張口結(jié)舌：只有高位者和死者能接受這句祝辭??！我該怎么接？好著急！要不然，先去死一會兒？

鄭毅已經(jīng)健步走了出去，這里的天氣以陰天為主，沒太陽的時候?qū)嵲诓焕诓蹲教柺ニ脑牧稀?

庫克等鄭毅離開，飛快地叫過仆人：“現(xiàn)在，去給我買一匹馬，找一個對當(dāng)?shù)亓巳缰刚频暮孟驅(qū)?，然后咱們得走遍整個黑暗森林教區(qū)！”

仆人嚇了一跳，膽戰(zhàn)心驚道：“老爺，您沒得失心瘋吧？”

庫克甩手給了他一嘴巴：“我們明天一早就要出發(fā)！你最好動作快點，我現(xiàn)在要寫點演講詞?！?

仆人連跑帶跳地去找向?qū)Я?。他并不蠢，知道買馬的任務(wù)可以交給向?qū)?。而且找向?qū)ё詈玫牡胤骄褪蔷起^，那里總有兩位數(shù)的探險者蓬頭垢面地坐等工作。那家酒館叫什么來著？

唔，對，鑲金玫瑰。

仆人很快找到了營地里唯一的酒館。他推開門進去，高聲宣布道：

“我要一個腦子清楚手腳勤快，認識黑暗森林每一寸土地的向?qū)?！我的主人，尊敬的拉瑟福德·庫克司鐸，要去附近所有的村子，這是一筆巨額交易！”

“我！”

“我熟！”

“我是本地人！”

“我是最好的向?qū)В瑳]有之一！”

……

庫克司鐸的仆人飛快地指向座中唯一的女性：

“好了，就是你了。”

安提奧普端著酒杯，一臉茫然：“什么？我可沒說我要接活?！?

眾人發(fā)出一片噓聲。

仆人走到安提奧普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美麗的女士，您是否愿意帶一位尊敬的司鐸和他彬彬有禮、相貌堂堂、身手矯健、富有情趣的隨從，去周邊的小鎮(zhèn)和村落走一走呢？”

安提奧普腦中畫出地圖：的確可以接受這個任務(wù)，同時完成關(guān)于土地的調(diào)查。而且還可以利用這個愚蠢的滕恩人，省下自己找?guī)褪值腻X。

精打細算的安提奧普當(dāng)即道：“準備契約吧，我會帶你們?nèi)ズ诎瞪炙械男℃?zhèn)和村落?！?

“您還需要為我介紹個有良心的牲口販子，我的主人需要買一匹馬?！逼腿嗽俅尉瞎瑤е鴳騽〉男厍灰簦骸罢堅试S我介紹自己：我的名字叫桑提斯。桑提斯·巴特。尊敬的拉瑟福德·庫克司鐸的管家，以及第一男仆?！?

“你好桑提斯。你可以叫我安提奧普女士，或者女士?！卑蔡釆W普飲盡杯中的麥酒，道：“走吧，我先帶你去找‘有良心’的牲口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