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記憶夢境
- 女兒國軍師
- 奇怪老虎
- 3385字
- 2019-03-12 17:00:00
即便躺在床上的冰凍女孩雖然還未大成,即便穿著防護服的普通人也不可抵抗,就如同先前的護士一般,只是輕觸一下,手指頭立即凍傷了。
雖然牛媛自己也背過冰凍女孩,但她修煉靈氣,又得高人傳下玄功數十年,早就寒暑不侵,邪毒不忌了。
而玄冰體的罡天寒氣連一些大魔頭都避之不及,而眼下這姓陸的少年絲毫不受其影響,據他說還將女孩從十九樓的家中背了下來,這就更奇怪了。
無奈何,牛媛只得借口作筆錄為由,將陸然請到醫院旁邊的一個辦公室,進行問詢。
陸然干癟著嘴,一臉無奈,氣呼呼的坐下,一言不發。
先前只是在學校的小黑屋,被校紀部長問話,現在又被正牌的警察問話。也怪自己太過風騷了,一點也不符合扮豬吃老虎的宗旨,應當引以為戒。
對面而坐的牛媛默默觀察著陸然的一舉一動,縱然心中波濤起伏,但臉沉似水,兩眼如刀,還是依一般情況做筆錄的形式,進行著問答。
“姓名?”
“陸然!”
“年齡?”
“十七歲!”
“家庭住址?”
“時光花園小區5棟409室!”
“家里面有什么人?”
“沒有人了?!?
“沒有人?父母呢?”牛媛記錄的筆一頓,一抬頭,就是一臉的嚴肅,滿臉的認真。
陸然臉皮一抽,表情一慟,哀嘆道:“我是一個孤兒。后來被一對老夫婦所收養,前不久,老夫婦出門遠游去了。所以家里面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
“千真萬確!”
“那之前怎么長大的?是一直在福利院長大的嗎?有什么人可以證明嗎?”牛媛的筆輕輕的轉動,聲音有點嘶啞,但很沉穩,很有壓迫感。
她這么一追問,陸然臉上有點難堪,只得硬著頭皮回答道:“之前的事情,我都已經沒有印象了。醫生說我在那段時間受到了重大的刺激,已經喪失了那部分的記憶!”
“你能準確的跟我說是哪個醫生?你什么時候去看了醫生嗎?我們如果找醫生核實這一部分的情況,我們應該去找誰?”
牛媛立即抓住了陸然語焉不詳、想要一筆帶過的問題,立即手術刀般的解剖,冰冷的話像手術刀一般,將試圖遮蔽的陸然一下子直接撂倒了。
陸然有點汗流浹背,心頭大氣尷尬,說謊話也是一個技術活,若是別人一味的追根到底,任陸然這樣的機靈鬼也有點吃不消。
沒奈何,陸然只得拿出神奇公公,古怪婆婆預先設計好的臺詞,敷衍搪塞說道:“當時公公婆婆帶我去的是金陽第三醫院,找了一名姓金的腦外科醫生?!?
牛媛一只手還在記錄著陸然說的話,另一只手輕輕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藥丸狀的東西,在桌子下面,慢慢的攆碎,一切都悄無聲息。
突然,一陣淡淡的清香若有若無,飄入了陸然的鼻中。
“以前的事情,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比如你長大的地方,一起長大的小伙伴,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牛媛還在刨根問底。
那清香讓陸然感覺到一陣的恍惚,頭腦直發木,兩眼發直,深感四肢無力,突如其來一種困境席卷他的全身,淹沒了他的一切感官,將他帶入記憶中的最深處,莫被人揭示的靈魂夢境中: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藍天碧云下,草場上的孩童正在嬉戲打鬧,我扶著年邁的父母沿著江邊的小道,新發的柳條拂過頭頂,年邁的父母親相互間低聲淺語,轉過頭,卻對我嚴肅認真,指著旁邊其樂融融的三口之家,斥責我不務正業,都這么大了,還未成家。
我只能尷尬的賠笑著,重復著以往的保證,一定盡快,會很快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老婆,生一對活潑可愛的兒女。小路蜿蜒曲折,父親一臉嚴肅地在前面走,母親在旁邊低聲勸解著,我只能尷尬地跟在后面。
我們正在前行,時光在偷偷摸摸地溜走,災難突如其來——
天空就傳來咔嚓一聲巨響,接著是驚天動地的爆炸,炙熱的光,無數的熱,瞬間將旁邊的柳葉烤糊,飄蕩的柳條也片刻就變得僵硬,喪失了全部的活力。
原本還在嬉戲玩鬧的孩童一陣愕然、驚恐,裸露在外的嬌嫩皮膚更是一片紅腫。又過片刻,孩童接二連三地變成了一團團的火球。
再朝前一看,已經癱軟在地的父母被一團火所覆蓋。我哭著,喊著,就要沖過去,無情的大火也叫我包圍了起來,讓我無處逃遁……
畫面一轉,一間巨大的空間,黑漆漆的,沒有聲音,只有一個很小的方窗外罩很厚的玻璃,透著一點亮光,我時常踮著腳,努力看著外面的情景。
外面是一個巨型的實驗室,潔白的墻面,玻璃器皿里裝著各種奇形怪狀的人類,那些人有的缺胳膊少腿,有著三只眼,有的人根本就沒有眼鼻等基本的器官。
這一切讓我心生膽寒。
另外的一些人站在光感屏幕前,一會兒對著屏幕指指點點,一會兒又來到玻璃器皿前,調校著各種儀器,測試著那些奇怪人類的各種反應,各種專業的術語源源不斷地匯報給主控電腦。主控電腦進行匯總,分析,最后做成表格,疏導到光感屏幕上。
這時,那一群人分析完數據,離開了光感屏幕,來到小方窗前面,直愣愣的看著我,看著我驚慌失措,看著我心頭冰涼如水,看著我驚恐萬狀……
他們臉上有著興奮的笑,歡喜,眉飛色舞著,看著我,就像看辛苦得來的果實……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不好……
那一刻,時間仿佛過得很長,但又像過得很短,直到有一天,外面傳來重物撞擊的聲音,當玻璃被砸破時,小方窗外出現了兩個臉龐,一個正是樂觀活潑,時不時有點惡作劇的公公,一個面容嚴肅,總是默默關心他人的婆婆……
陸然陷入了深度的記憶夢境中,緊閉的眼睛,緊蹙的眉頭,時不時的掙扎,表明了他已經在記憶的最底層。
牛媛慢慢的來到他的身邊,手中輕輕地撫在他的肩膀上,心神一動,分出一縷神識,直接匯入陸然的心神中。
突然,她一陣地抽搐著,巨大的力量像洪流一般,直接沖開了記憶的枷鎖,而她像一葉扁舟,徒勞的努力,單薄的反抗瞬間就被淹沒得無影無蹤,心頭的最深處的記憶徐徐打開:
牛媛本是牛家的正牌孫女,按家族的傳統,她的父親成年之后,嫁入別的的家族。最后未知名的原因,結果還是留在家族里面,但沒有家族繼承權,連帶著牛媛也永遠成為不了牛家的掌門人,只能作為編外勢力,好好輔佐著牛靖彤這個最嫡系的女孩。
曾經無數次,家族內,最好的靈石都是留給牛靖彤鑄就根基,培養靈能,最好的武技老師從來都是圍著牛靖彤轉,實時指導著牛靖彤的靈氣開發程度,及時為她規避著最可能出現的問題。
牛靖彤總是擁有最漂亮的衣服,最多的零花錢,她就是家族的中心,所有人都得考慮她的利益,因為她就是家族未來的希望,撐起金陽市的所有人的天空,庇護著所有人。
而自己,自己也只能撿拾她不要的殘羹冷炙,永遠都得低她一頭,以后都得聽她的話,一切都以她為中心。
無數次,自己都要心里面吶喊,自己也是女孩子,為什么不能和她一樣呢?為什么總是要事事以她為先。
無數次,自己都要在心里慶幸不已,也得虧自己是一個女孩子。
不然可能就要像家族里面的兩個弟弟一般,永遠得不到重視,只能吃得好,穿得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整天被教導如何做好一個金絲雀。等長大之后,作為家族聯姻的工具,再賠上一幅嫁妝,送到一個交好的家族里面去了……
那樣的日子,豬一樣的生活,除了貢獻基因,延續種族繁衍之外,就是混吃等死了。
自己要是過上這種生活,除了自殺之外,別無他法了……
牛媛夢境的深處,記憶的靈魂,在這一刻,全部定格了。
憑空出現的陸然背著手,一步三顛,在牛媛的記憶夢境中流連忘返,不住地搖頭晃腦,評點牛媛的過往人生。
“原來這頭牛,跟學校里一頭牛是堂姐妹關系??!怪不得我怎么看,都跟那頭牛一樣,怎么都不太順眼?!标懭黄擦似沧欤瑏淼脚f碌纳磉?。
這一片記憶畫面中,牛靖彤才只有五六歲大,所有人都圍著她,她手上都是好吃的,好玩的。牛媛只得站在一邊,原本對比著角落里面的弟弟一無所有,只能撒尿和泥玩,自己手上的東西雖然舊了點,破了些,但心中大感欣慰,畢竟自己還是有的。
再一看牛靖彤,自己的東西可真是跳樓大甩賣的貨色,粗劣不堪,還是牛靖彤不要的二手貨。
陸然撓了撓頭,用手捏了捏牛靖彤的小臉蛋的虛影,惡狠狠說道:“原來你這娃小時候長這樣,怎么長大了,就變成了大姐大呢?”
牛靖彤的笑容很甜,露出一嘴的大白牙,奶聲奶氣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受到陸然的影響。
“神之夢游走現實與夢境之中,穿梭于白天、黑夜之所在,他們的武技修煉到極致,可以以夢入手,改變一個人的記憶。我什么時候也能改變一個人的夢境呢?”
陸然喃喃自語的說道。
若這話讓神奇公公、古怪婆婆聽到,真恨不得將他吊上房梁猛抽一頓。
他只跟著神奇公公學得一鱗半爪,林林總總在夢境中錘煉的時間也不過一年而已,能窺探別人的記憶夢境,已經算是大為不易了。想當初,神奇公公、古怪婆婆進入別人的夢境,也是花費數年時間的。
其實也怪牛媛自己,若不是她以催眠藥劑為媒,想要進入陸然的記憶深處,查看他最秘密的隱私,又怎會不設防,如此輕易地被陸然攻破防線的壁壘,了解她不為外人所知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