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已過去三年光景。

獻生的法門咒術已經小成，也長成了二十多歲壯年男子的模樣，可惜頭發依然還是沒有長出來。

若若雖不如獻生好學聰慧，卻也在鳳殷對二人的訓練中提升了不少，已經瀕臨突破三尾的邊緣了。

她窩在狐貍洞里，百無聊賴地看著洞外的草長鶯飛，甚是無趣。獻生和鳳殷最近總是往山下跑，不曉得在忙什么，連青龍也不常來看她，大家好像都變得奇怪起來。

也不是沒有打聽過，可是大家都對她三緘其口，讓她安心待在山上不要添亂。

聽山下的動物說，好像是和那些人類有關，他們在打仗。若若從大家的話里推理出，大概是有個叫黃帝的把地上其他的部族都打敗歸到了自己名下，現在又妄想著要和創造他們的神來比肩了。

她打了個噴嚏，委屈非常。明明她也算是堂堂靈狐，如何就是添亂了？看著大家風塵仆仆地歸來，又急吼吼地離開，她是真的想盡一份力。誰知這些人還瞧不上她的戰斗力。

正想著，洞外的一只小蝴蝶迷了路，慌不擇路地撲進了洞中，忽閃到了若若鼻尖上。

若若輕哼一聲，用一縷靈力護著這蝴蝶離開。蝴蝶懵懂地劃著圓弧飛走了，軌跡翩躚動人。

狐貍嘆了口氣，第一次感覺到了寂寞的滋味。也不知山外怎么樣了，鳳殷和獻生辦的事情還順利否，會不會受傷？

不會的，她兀自搖了搖頭，鳳殷和獻生都法力極高，不可能受傷。

春天了，雪融了，河里的水也該淌起來了。

“獻生，聽聞那蚩尤的坐騎名為食鐵獸，黑白相間，兇猛異常，吞金食鐵，無人可當！可確有此事？”

若若追在剛回來的獻生身后一刻不停地問著，要把這些天沒有說的話都說盡一般。

獻生好脾氣地抬手摘掉帽子，“確有此事。不過自蚩尤戰敗身死，那食鐵獸便再未出現過。”

“那獻生可知它身在何處？”若若一個躥步跳到獻生膝上，眼睛眨巴著，迫不及待地發問。

她小算盤打得好，如果可能的話，便央著獻生下次再下山給自己尋回來，好定個靈獸契約。

要知道，在一年前鳳殷教兩人契約簽訂時，她一個不小心中了獻生的術法，稀里糊涂就成了他的契約靈獸。打那會兒開始，若若就一直憋著股勁，想要簽一只實力強的靈獸來扳回面子。而聽了食鐵獸的傳聞后，小狐貍則是直接動了心。

這么厲害的猛獸若是能歸于她手下，那她便可以找回這個場子了。

若若沒等到獻生回答，卻只聽得身后鳳殷疲憊的聲音，“若若，莫要胡鬧，讓阿生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我們便又要下山了。”

狐貍急了，掙脫獻生的懷抱，竄到鳳殷跟前，“怎得這樣急？蚩尤不是已經輸了，那些部族也安定下來了嗎？就算那黃帝有欲與仙家比肩之意，也應當極易解決吧？還是，你們有什么事瞞著我？”

鳳殷看著分析得頭頭是道得若若，一時間有些恍惚。他腦海里的若若還是一只稚嫩的，只會闖禍的小狐貍崽子。原來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成長了這么多。

他聲音軟了下來，“女媧娘娘仁慈，正擬著要和黃帝簽訂休戰條約。”

“女媧娘娘一定很傷心。”若若用尾巴將自己包起來，她能感覺到女媧娘娘對那些生靈的偏愛，她替女媧娘娘不值。

鳳殷嘆氣，“若若你記住，欲望是這世間最可怕的東西。這樣的生物，無論給他們多大的力量，他們都不會滿足的。遲早有一天，人，會毀在他們的貪婪上。”

若若似懂非懂，點了點頭，“那既已塵埃落定，你們又為何匆忙下山？”

一直默不作聲的獻生輕輕轉了個身，看向她，“若若，你快突破三尾了，我替你尋了處寶地，靈力充沛又無人打擾。”

“欸？你這是要我去閉關？我已經達到如此水準了？”狐貍耳朵支楞著，嗖地站起身來，兩條雞毛撣子似的尾巴晃來晃去。

獻生頷首，站起身來，“聽話，我這便送你進去，等你一出來，我定在洞外等你。到時，看你有無那個能耐真的嚇我一跳。”

“你且等著，我會的！”若若喜不自勝，不疑有他，三步并作兩步地跟在獻生身后。

等兩個孩子說說笑笑地走遠了，鳳殷才敢松開他緊攥著的手，冷不防猛烈地咳了幾聲。

他將手慢慢放到眼前，掌心里是帶著凝固鮮血的一片龍鱗，他最熟悉的青龍的龍鱗。

大戰并沒有他們想的那樣輕松，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受了傷，那片龍鱗便是他在戰場上替青龍尋回的。拔鱗之痛，鳳殷都不敢想象那個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青龍是如何忍下的。

仙家尚且如此，那螻蟻一般的人便更加損失慘重。

女媧娘娘不愿見戰事如此曠日持久，這才提出了議和。

她或許以為退讓了這一步就可以皆大歡喜，但鳳殷知道，這恐怕只是未來禍患的一個開始。

獻生給若若找的地方距梧桐山不遠，位置隱蔽，安全性極佳，若不是獻生領路，若若自己可尋不到這里來。

她看著夕陽啃完了這日的仙果，回洞里繼續修煉去了。

若若不知自己閉關了多久，自從獻生將她送入此處，她便沒有再沒有出去過。也不是不懷念外面的生活，只是她也不愿自己一直是個小廢物。

就拿閉關之前說，若是自己可以有三四尾的實力，便可也為梧桐山，為這天下出一份力。哪像現在，只能留在山里被人保護。

若若將尾巴緩緩擺好，身體里的靈氣沿著經脈有條不紊地運轉著。

她微微蹙眉，嘴角的笑意快要隱藏不住，她隱約感覺離突破那一層界限就差一點了！

如果不出所料，這兩天就應該可以突破三尾化形了。

若若的思緒微微發散，若是要化形，她會化成什么樣面貌的姑娘呢？若是實在太丑，獻生和鳳殷會不會嘲笑自己？

算了，想這些作甚，橫豎都比自己現下這般模樣來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