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查到帶走姜小姐的車牌號了?！?

車牌號及車身圖像都已經傳到大屏幕上，葉章瞇著眼睛，圖像的像素有限，但他能確定副駕駛上的女人就是姜曉，而那個駕駛座上的……

“追！”

“另外，我要馬上知道這個人的信息?！?

“是，少爺?！?

葉章靠坐在沙發(fā)上，突破口是從葉磊那里開始的，他告訴葉章姜曉在哪里下了車。末了，還不忘損他一句，“葉章，怎么？沒有拴住你家小寶貝的心？”

被他戳中，葉章黑著臉掛了電話。如果不是急著查姜曉的下落，他一定要讓司機開足馬力沖過去，給葉磊一頓打。

“曉曉，你想往哪里逃？”葉章心不在焉地看著手機上那十一位數(shù)字，他再打過去時，已經是關機狀態(tài)了。

那些心理學專家們，偏偏找了這個時間跟他討論。

葉章想起姜曉持續(xù)的反抗和沒有任何猶豫的出逃，她一直在從精神上折磨著他，現(xiàn)在，她溜走了，他不吃不喝地等待著追蹤著查詢的進展，她是在折磨他的身體。他很疲倦，聽到專家們口中蹦出的一個個專有名詞，更加疲倦。

“不做了。我現(xiàn)在要停止這個計劃?！?

那邊還在問為什么，葉章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捂著額頭坐了一會兒，忽然抬頭，拿著一個杯子往墻上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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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修文的車開得不快，但是很穩(wěn)。他們在旁晚時分到達了A城，中間他們一起吃了飯，但兩人的話都很少，駱修文一直在觀察她，姜曉任他打量。

黎家的電話在他們剛進入A城不久就打來了，駱修文簡單說了幾句，把電話給了姜曉。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蒼老，“夏夏，你要回來啦？回來好，回來好，爺爺在家等你……”通話時間很長，基本上都是那個爺爺在說，姜曉在聽，偶爾發(fā)出幾個單音節(jié)，“嗯”“噢”“好”。

“你要讓我直接去黎家？”把手機還給駱修文時，她不安地問。

“有什么問題嗎曉曉？”駱修文說，“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可以先到我那里住?！?

姜曉皺著眉，搖了搖頭。反正遲早都要去。

“去吧?！?

這就是她目前一直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駱修文甚至感覺自己在段時間內就已經摸透了她，她跟從前不一樣了，變得話少冷淡。

于此同時，黎父的電話響起來，他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幾秒鐘，然后接通了。

黎父的語氣突然變得很殷勤，“您有什么吩咐？”

男人的聲音穩(wěn)重、冷靜且不帶感情，“讓她消失?！?

黎父的笑意僵在臉上，只是一瞬，他馬上點頭說，“是是是，馬上就辦。”

桌子上放著4杯水，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坐在正中間的沙發(fā)上，左邊坐著一男一女，保養(yǎng)得很好，但能看出來，年齡都不小了。

這是黎夏的父母和爺爺。

老爺子一見她，就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幾下，“回來就好，回來就就好?！苯獣愿械接行擂?，但她沒有馬上抽出自己的手。

她在老爺子的眼睛里發(fā)現(xiàn)了一絲水光。

這是一種真心實意做不了假的感情，姜曉沒有辦法拒絕。

相比之下，黎夏的爹媽淡定很多，黎父只是在老爺子站起來時跟著起了身，但沒有過來給姜曉一個擁抱或者其他什么動作，他重復說了兩個字：“挺好，挺好。”

黎母沒有起身，當兩個男人都表達完自己的感情，她才總結陳詞般地說：“夏夏，歡迎你回來?！彼齑胶鼙?，笑起來顯得有些尖刻，姜曉本能地很討厭那種笑容，她從黎母的眼睛里讀出了恨意。

姜曉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四周，桌上放著四杯水，還有一個人去了哪里？

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一個女孩從里面的房間走出來，一頭羊毛卷披在肩上，隨著她的走動一跳一跳地，她的眉眼很秀氣，妝容很干凈，甚至像是全素顏，給人的感覺非常青春、充滿了活力。

她一看到姜曉，就馬上跑過來擁住了她，“夏夏！”她的聲音透露著興奮，“你終于回來了！”姜曉任她摟著，心里想的卻是：

這個人是誰？

“我是柯云?。∥覀兪亲詈玫呐笥颜O！你怎么能忘了我！”柯云嗔怪她，摟住她的胳膊，姿態(tài)非常親昵。

駱修文看著她們相擁，大概被姐妹間的友誼所感染，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老爺子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他看到姜曉的臉色不好，嘴唇泛白，臉也很白。他知道駱修文和她是開車回來的，于是這天晚上沒有上演一場認親的戲碼。

“好了，夏夏，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今天洗個澡，先好好睡一覺?！?

姜曉確實累了。

柯云馬上毛遂自薦，“夏夏你現(xiàn)在還怕不怕黑？我留在這兒陪你住一晚再回去?！?

老爺子沒說什么。姜曉想了想，答應了。

她跟在柯云的身后進了房間，她沒有行李，隨身的只有那個裝著黎夏身份證的文件袋和一個手機。駱修文還是跟著上來了，對她說：“我明天過來?！闭f完沖她點了下頭，示意她放寬心。

姜曉點點頭。

柯云摟著她的肩，笑著說：“放心吧，我會監(jiān)督她早點睡的?！?

駱修文笑了，說：“我很放心?！?

姜曉去洗了個澡，趁著柯云洗的時候，她仔細把房間的東西看了一遍，帶著審視的目光。她沒有看到黎白秋的照片，連在家長大的小孩應該有的日記本也沒有找到。這個房間，好像有意義的東西都被搬空了，只剩下柜子里面的衣服。

柯云在被子里依然抱著她的手臂，兩個人貼得很近。姜曉有些不大習慣。

“你從葉章那里回來的嗎？”她問。

她察覺到當自己說起“葉章”時，旁邊的姜曉抖了一下。

姜曉很不情愿地“嗯”了一聲，她答應柯云陪她，是想問她一些問題，怎么現(xiàn)在自己成了被問的那個？

“他人怎么樣？”

姜曉有點迷惑，柯云能問出第一個問題，說明她對自己被葉章劫持的事情有耳聞，怎么現(xiàn)在能如此自然地問受害人對施害人的看法呢？

“不是好人。”姜曉說，語氣很平淡。

“就這樣？”柯云似乎有點失望。

姜曉瞥了她一眼，把被子拉上來，“睡了。”

“好吧?！笨略菩α艘宦?，翻了個身，拿出手機發(fā)了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