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跑？休想！除非我死，否則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冷若然看著他勃然大怒的樣子，輕輕地笑了。

那笑容純粹美麗，卻狠狠地在皇甫煜的心上劃了一刀。

其實，她沒想跑，真的。

現在的皇甫煜就像一張拉開了的弓，很壓抑很痛苦，似乎自己稍微有個什么動作都會使他的神經緊繃起來。

冷若然知道不能再惹他，不能將他逼急了......

....................

“太子殿下，奴婢......”桂香停頓了下來，有些害怕，托著盤子的手微微顫抖。

皇甫煜頭也不抬地問：“送去了？”

“是，可是......若然姑娘她，她......”

皇甫煜停下筆來，抬起頭看向她，瞬間，眼神銳利地投向她手中。

眼眸冷冽不已。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心情格外沉重。

拿起一片鮮紅的衣裳碎片，皇甫煜怒吼道，“為什么？”用力一把掀開來。

桂香被嚇得跪到地上，“奴婢該死！可是姑娘她，她，她不聽奴婢勸......”

“滾！”皇甫煜一聲歇斯底里地吼，桂香連忙退了出去。

房間又恢復了平靜。

皇甫煜呆呆地站了許久，才俯身一片一片地拾起地上的嫁衣碎布。

又捧起金玉珍珠瑪瑙鳳冠，頹然地跌坐回椅子上，看著面前那堆刺眼的紅色，心中蒼涼。

本該是美麗無雙的，現在卻成了一推廢物。

本來，他好期待她穿戴上鳳冠霞帔的樣子。

她一定會美得不可方物，她像寶石一樣閃閃發亮，他想把她藏起來，不給任何人覬覦她的機會......

然而，面前這團刺眼的紅色讓他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看中的，冷若然卻覺得一文不值。

他就像那飛蛾，明知那光亮是火，卻還是義無反顧地撲了上去。

頓時，一股恨意涌上心頭，又夾雜著怒不可遏。

于是，皇甫煜往她房間的方向走去。

一腳踢開她的房門。

見到他，冷若然微微驚詫，卻又淡定地命其她人都退下，再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無論如何，她心里都有些愧疚。

此時的皇甫煜正像一只暴怒的獅子，而他的眼睛里，飽含憤怒和痛苦。

他終于狠狠地揚起手來，冷若然閉上眼睛，但意料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到來。

冷若然幽幽的睜開眼睛，此刻皇甫煜的眼神如要噬人。

而她安然與他對視，眸光平靜如水，不起任何波瀾。

這是皇甫煜第一次想要動手打她，但還是緩慢而又無力地放了下去，到如今，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他竟還是不忍動她一根手指頭。

如果傷到她，他會比她更痛，那是心傷，不可救藥，無可救藥。

面對她，從來竟是一敗涂地。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注定他會敗得沒有半分余地。

如果命運可以選擇的話，他寧愿選擇從來沒有遇到過她。

可是，命運從不曾給他選擇的機會，還是遇了、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