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玄通大師
- 大毛文集
- 周柱吾
- 3646字
- 2019-10-04 09:17:56
強盜頭子一個趔趄栽倒在地,背上窟窿中的血像噴泉一樣涌了出來,另一個中招的強盜也跪倒在地,氣絕身亡。強盜頭子一死,眾盜群龍無首,作鳥獸散。
趙匡彥見于清為救自己受了傷,又急又怒,將手中的劍投向逃跑的強盜,一個強盜中劍,一聲慘叫,撲倒在地。趙匡彥急忙上前扶住于清的臂膀,查看他的傷情,只見于清的右背的衣衫已經被染成殷紅,他手忙腳亂的想要為于清止血,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車夫急忙將腰帶解下來,纏住于清的大動脈,為他止住了血,又從背箱里翻出了金創藥,敷在于清的傷口上。
趙匡彥淚眼婆娑,哭道:“于大哥,你為什么那么傻,要為我挨這一槍?”
于清因失血過多,嘴唇發白,但還是勉強一笑道:“一個大男人哭什么哭?像一個小媳婦一樣!沒事,這點傷要不了我的命。”
趙匡彥小拳拳捶打在于清的胸脯上,嗔怒道:“都成這樣了,人家好擔心你,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說完臉上掠過一絲紅暈。
一旁的香孩兒見狀,嚷道:“姐!于大哥可是受了傷的人,你還打他?”
趙匡彥眼一橫,看向香孩兒,香孩兒自知又說漏了嘴,急忙改口道:“姐夫,姐夫!我的好姐夫!”
不過還好,這微妙的一切也沒有被于清和車夫注意到。
車夫為于清包扎好后,說:“這個地方山惡路險,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盡快離開此地為好,如果強盜再來滋擾,于爺又受了傷,恐怕難以應付。”
于清點了點頭,趙匡彥和香孩兒將他扶上馬車。車夫跳上馬車,一行人繼續趕路。
大約又走了一個時辰,于清的嘴唇發干,竟然昏迷了過去,趙匡彥喊了幾聲都沒有反應。趙匡彥急得大叫:“老伯,老伯,快來看看,于大哥這是怎么了?”
車夫停下馬車,到車廂來查看,他伸手摸了一下于清的頭,“好燙!”車夫一聲驚呼。
趙匡彥急得大哭:“怎么辦,怎么辦?”
車夫說:“我已經給他止住了血,為什么還會這樣?”大家六神無主,都不知該怎么辦。
這時,隱隱聽見遠處傳來鐘聲。車夫說:“這五臺縣寺廟眾多,我們還是去找一家寺廟,看是否有得道高僧能醫治于小爺。”
趙匡彥心里擔心于清,吼道:“那還不快走!”
車夫回到駕駛座,揮動馬鞭,馬兒向前飛奔而去。
過了半個時辰,遠遠看見前面的群山間有幾間金碧輝煌的樓閣屋宇,又見山下炊煙裊裊,有許多戶人家。車夫又趕了一鞭,馬兒向村莊方向奔馳而去。
眼看村莊越來越近,到得村邊,只見前面有一塊木質牌坊,牌坊上寫著“李家莊”三個大字。
馬車駛進村去,遇到一個挑水的漢子,趙匡彥跳下車來問道:“大哥,去這山上的寺廟怎么走?”
那漢子說:“就沿這條道一直走,走過村西,有一條石鋪的山路,沿著那山路一直上山便是。”
一行人順著漢子指的方向,穿過了村莊,來到村西口,果然看見一條石鋪大道,馬車沿著山路盤旋而上,到得一個山門,山門的門坊上寫著“南禪寺”三個大字,從山門往上都是石梯,馬車不能繼續行走。趙匡彥和車夫,香孩兒三人只得將于清抬下來,抬著上山。
到了寺院門口,趙匡彥就大聲叫喊:“救人吶!救人吶!快救人吶!”
趙匡彥的叫喊聲驚動了寺院的和尚,幾個小和尚跑了出來,七手八腳的幫忙把于清抬進寺院,放在禪房的竹榻上。
一個老和尚走過來,神情嚴肅地問道:“慧能,怎么回事?”
這個叫慧能的和尚雙手合十,回道:“師父,這位施主受了傷,昏迷不醒。”
老和尚說了聲:“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讓老衲瞧瞧。”
車夫急忙讓開道,讓老和尚到榻前來為于清診斷。
老和尚認真把了于清的脈像,臉上凝重,吩咐道:“徒兒,快去取內消丹來!”
一個年輕和尚應聲跑了出去。趙匡彥急切地問道:“怎么啦?”
老和尚說:“這位施主所受的傷較深,本來他的內力渾厚,原沒有性命之憂,但由于他受傷后動用了內勁,撕裂了傷口,雖然金創藥止住了外傷口的血,但是內創口的血卻沒有止住,形成了內出血。”
趙匡彥淚如雨下,哭泣著問道:“那怎么辦?求您了,大師,您快救救于大哥吧?”
老和尚說:“這位小施主不必過于擔心,等老衲運功為他調息一下,再服下本寺的秘藥內消丹,休息調養數日后應無大礙。”言罷,讓小和尚將于清扶起坐在榻上,只見他雙掌交叉內旋,抱球外推,雙掌置于于清的背上,肉眼可見一道道蕩漾的波紋在他的掌間形成,而掌心的真氣正源源不斷的輸入于清的督脈闕陰、風門二穴。
此時,老和尚面露驚恐之色,因為當他的內力輸入于清的督脈之后,立即被于清體內一道渾厚而柔軟的真氣所包裹,在他的四體百骸之間流轉,最后存入氣海俞后慢慢消融于無形。老和尚之所以驚恐,因為他相當于把自己的內力輸給了這個受傷的年輕人。但是他更想不到的是他如此渾厚的內力,自動催動了于清體內無名之樸神功的內力真元,這股真元已經在于清的四肢百骸之間啟動了自我修復的自愈功能。
憑于清自己的內力,他還遠遠不具備自己運功啟動無名之樸神功自愈功能的能力。當這些真氣開啟自愈功能后,于清的頭頂蒸騰起裊裊白霧,面色逐漸由白轉向潮紅。
老和尚見于清面色轉紅后,急忙收掌收功,生怕自己的功力被于清吸走。但是他顯然多慮了,因為于清需要的是外力的啟動,就像炸藥點火的引信一樣,確實會損耗他的一些內力,但絕不會把他的內力吸走。
這是,那年輕和尚已經取來了內消丹,老和尚為于清服下了。
于清盤坐在榻上,雙目緊閉,頭上的白霧彌漫在禪房的空氣中,一旁的趙匡彥等人焦急萬分,不知如何是好。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于清突然大叫一聲,哇!的突出一口黑血。炸匡彥大驚失色,上前一邊摟著于清,一邊罵道:“死禿驢,你給我于大哥吃了什么,要是于大哥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定要殺光你們這些強盜和尚,然后一把火燒了你們的強盜窩。”
老和尚眉頭一皺,道:“施主何出此言?”
趙匡彥一下心急,罵道:“都是你們這些禿驢干的好事,你們以為蒙著面我就不知道是你們這些賊和尚干的了?如果于大哥有什么意外,我定要為于大哥報仇。”他越說越氣,竟然飛起一掌向老和尚劈去。
老和尚目不斜視,也不躲閃,當趙匡彥的掌力接觸他胸前的時候,他抖肩一震,趙匡彥只覺得自己的手掌就像擊在彈簧上一樣,一股強大的反彈力洶涌而來,連綿不絕,但是這股彈力剛而不猛,溫而不厲,雖然將趙匡彥震飛數米,可是他分明感覺得到仿佛有一只強大寬厚的手握著自己,從這邊挪到那邊而已,有驚而無險。
車夫不明就里,以為趙匡彥定會受傷,急忙將趙匡彥扶起,卻見她毫發未損,只是受了些驚嚇。車夫說:“趙爺,我們問清楚了再說,我看方丈應該沒有惡意,我們不要冤枉了好人!”
趙匡彥見老和尚的武功如此之高,遠在自己之上,可是出手卻心慈手軟,并無惡意,顯然不會是那些作惡多端的強盜做派,雖然氣憤沖動,但是轉念一想,打也是打不過的,無故辱罵人家出家人,也是自己的不對,只得點了點頭。
車夫上前合十道:“大師莫要怪罪,我們確實是遭到了一幫蒙面和尚的搶劫,我這位于爺也是被他們所傷,我看眾位師父慈眉善目,定也不是你們所為,我這位趙爺一時心急,多有冒犯,還請大師見諒!”
老和尚道:“這位施主說的,老衲倒也理解,現在天下大亂,兵禍四起,出家人慈悲為懷,本來應該普渡眾生,可是現在的魚龍混雜,良莠不齊,大小寺院層出不窮,有些人打著出家人的旗號,坑蒙拐騙,無惡不作,實在是我佛不幸,罪過,罪過!但施主們所遇到的賊人實在不是我寺的僧侶,我南禪寺雖小,僧眾不過四五十人,但個個都是嚴守清規戒律的人,絕對不會去作打家劫舍的惡事,阿彌陀佛!”
車夫說:“還請大師幫忙救救我這位小爺,有勞了!”
老和尚又號了一下于清的脈,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喃喃道:“我佛慈悲,這位施主已經無大礙了,他用自己體內的真氣催散了郁結的淤血,現在氣血暢通,最多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會醒來。”
趙匡彥用手去試探了一下于清的鼻息,感覺他呼吸勻稱,又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已經不是很燙了,這才放下心來。
過了一會兒,于清果然悠悠轉醒,趙匡彥喜出望外,竟然情不自禁的撲上去摟住于清的脖子,一口親在他的臉上,又道:“太好了,于大哥,你終于醒了。”
在場的小沙彌們見此情景一個個驚駭不已:這兩個大男人這樣卿卿我我的,在這佛門凈地,成何體統?倒是老和尚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南無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趙匡彥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禁大囧,急忙放開于清,臉上飛起了一塊紅暈,又對方丈說:“謝謝大師出手相救,匡彥多有冒犯,還請方丈大師大慈大悲,饒恕匡彥的罪過,匡彥這給各位師父賠罪了。”
于清見圍在自己周圍的眾人,急忙問發生了什么。車夫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他說了。
于清在老和尚的面前跪拜道:“謝謝大師的救命之恩!”
老和尚說:“小施主,請起,請起!”
于清起來后,問道:“敢問大師法號,好讓我知道是哪一位得道高僧救了我。”
老和尚說:“阿彌陀佛,老衲法號玄通,是敝寺的主持。”
“哦!原來是玄通大師,在下于清,見過大師。”
玄通大師說:“于施主,你傷勢還未痊愈,還不宜過于奔波勞累,不如在我寺中小憩些時日,等傷好了再做打算。”
于清合十道:“那,有勞大師了。”
玄通大師安排沙彌為于清等人準備了兩間禪房,讓他們安頓下來休息。
于清見這個寺院規模不大,禪房也不多,自己這邊的四個人就占了兩間禪房,很是過意不去,就說:“我們四人擠一擠就行了,不必如此麻煩大師!”
玄通大師指著趙匡彥說:“可是,佛門凈地,這位小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