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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洞房紅燭

  • 大毛文集
  • 周柱吾
  • 4638字
  • 2019-10-15 14:57:15

賀錢樓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公子抬步走進大堂來。

那公子先是對趙弘殷一拜:“兒子元朗拜見父親大人!”

趙弘殷一看,差點就沒有氣吐血,暗忖道:“這不是女兒趙匡燕嗎?這小妮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賀錢樓疑惑地問道:“親家老爺,這位是?”

趙弘殷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而趙匡燕已經(jīng)對賀錢樓拱手道:“想必這位就是賀伯伯家赫赫有名的錢樓管家了吧?在下趙匡胤,見過錢樓管家!”

趙弘殷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要來一個魚目混珠呀!但不管怎樣,先應(yīng)付一下這賀錢樓咄咄逼人的追問再說,就說道:“哦!這是犬子趙匡胤。”

“啊!”賀錢樓發(fā)出了一聲驚嘆。他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趙匡胤”,只見“趙匡胤”器宇軒昂、英姿颯爽、儀表堂堂、談吐自如,簡直一看就是人中龍鳳。

“這位就是姑爺?”顯然賀管家很滿意。

趙匡燕和趙弘殷幾乎同時回答道:

“正是在下,請多多指教!”

“正是犬子匡胤,還望不吝賜教!”

“好好!真是一個漂亮的后生!我家老爺果然沒有看走眼。”賀管家捋了捋胡須,滿意地說道。

“阿福!”趙弘殷高聲喊到,底氣十足。

“哎!老爺,小的在呢!”福伯應(yīng)道。

“帶錢樓管家去用餐,好生招待了,不要怠慢了錢樓管家哦!”

“得嘞,錢樓管家,這邊請!”阿福躬身虛引。

“好的!那,親家老爺,小可這就下去了。婚禮的事,就有勞您費心了!”

這時,老夫人在丫鬟們的陪同下走了進來,說:“喲!錢樓管家,害你操勞了!”然后對丫鬟福妹使了一個眼神。

福妹從袖子里掏出一大錠銀子,說:“錢樓管家,這是家母賞您的!”

賀管家滿臉堆笑:“呀,這如何使得?”一邊接過銀子,一邊說:“多謝夫人賞賜了!”

“去吧,下去用餐吧!”老夫人微笑著說。

等賀錢樓一走,趙弘殷微笑的臉馬上又板起來。

趙夫人說:“老爺,女兒這不是為我們解了圍了嗎?你板起個臉給誰看?”

“哼,現(xiàn)在是糊弄過去了,婚期只有六天了,到時候匡胤如果還不回來,我看到們怎么辦?”趙弘殷往椅子上一坐,沒好氣地說道。

趙匡燕和母親面面相覷。

轉(zhuǎn)眼五天過去了,離婚期只有一天了。

今天,賀家大宴賓客,十分熱鬧,正在為賀家大小姐賀媚娘舉辦出嫁喜酒。(按照當?shù)亓曀祝郊翌^天辦喜酒,男方家第二天良辰吉日去迎親,迎回來新娘后再辦男方家的喜酒。)

賀家倒是熱鬧,可是趙家卻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zhuǎn),因為找不到新郎。

正在這時候,門童來報,一個自稱是襄陽承恩寺來的和尚求見。

趙弘殷有些納悶,這襄陽承恩寺和自己素無淵源,就問門童是不是搞錯了。

門童說:“和尚指名道姓的說,求見護圣營步兵統(tǒng)領(lǐng)趙弘殷將軍,不是老爺您還會是誰?”

趙弘殷一聽,確實是自己,就對福伯說:“阿福,去把和尚帶進來吧!”

阿福應(yīng)諾而去。

過了一會兒,阿福帶著一個和尚進來,說:“老爺,圣僧帶來了。”

和尚合十道:“敢問施主就是趙弘殷將軍嗎?”

趙弘殷說:“正是在下,不知圣僧找我有何貴干?”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是受師父委派前來送信的。”和尚說完掏出一封信交給趙弘殷。

趙弘殷打開信一看,是趙匡胤寫的,說他在承恩寺閉關(guān)悟道,一切安好,讓父母不要擔心。

趙弘殷狠狠地把信摔在桌子上,罵道:“這個混賬東西!”

“阿彌陀佛!施主息怒,令郎和我佛有緣,這是天大的機緣,您應(yīng)該高興才是!”和尚說道。

趙弘殷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急忙賠禮道歉說:“罪過,罪過!我不是沖大師您的!”

招呼和尚用齋的話自不必說。

最后趙弘殷寫了一封信請和尚帶給趙匡胤,讓他務(wù)必立即回家一趟,否則就斷絕父子關(guān)系。

事到如今,趙匡胤是不可能在一天之內(nèi)趕回來的了,為了不引起親家的猜疑,趙弘殷只有一不做二不休,讓趙匡燕繼續(xù)假扮趙匡胤去迎親,反正趙匡胤已經(jīng)出門多年,親家也不一定會認出來。

男扮女裝本來就是趙匡燕的強項,第二天,一個英俊瀟灑的俊公子就穿著婚服,戴著大紅花,騎著高頭大馬,帶領(lǐng)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的向賀家進發(fā)了。

“他”不是趙匡燕又是誰?

迎親隊伍來到賀府,趙家管事的福伯獻上禮單,一一將禮品交給賀家管事的賀錢樓。

賀錢樓高聲唱禮:

“翡翠手鐲一對!”

“金鑲玉寶石耳環(huán)一對!”

“鳳凰霞披兩套!”

……

“黃金六千兩!”

“銀一萬二千兩”

……

唱禮都唱了一個時辰。

觀禮的人們議論紛紛,都說趙賀兩家聯(lián)姻真是珠聯(lián)璧合,親上加親,又說什么郎才女貌嘍,門當戶對嘍,總之不一而足,都是好的祝福和評價。

而賀家陪嫁的除了金銀珠寶外,還陪嫁了價值連城的祖?zhèn)鳌皯c忌游龍戲鳳劍”,還有十世祖四明狂客賀知章的親筆題詩《詠柳》,可見賀家對這門婚事的重視。

趙匡燕認門對賀景思夫婦磕頭后,批著鴛鴦紅蓋頭的賀媚娘在父母親的攙扶下,哭哭啼啼的來到門檻處,抽泣著說:“爹爹,母親,女兒去了!”

賀夫人流著淚說:“去吧,孩子,好生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不要丟了我們賀家的臉。”

之后,媚娘由弟弟賀光祖背負著來到迎親隊伍的前面。(賀光祖是媚娘四歲時才出生的,之后,賀夫人又生了兩男一女,都說是和趙家定親沖了喜了,從此人丁興旺。此處不詳述。)

趙匡急忙上前將新娘子抱起來,往八抬大花轎邊走。

當賀媚娘身子和趙匡燕接觸的那一剎那,她的心里一沉,哭得更大聲了。

當趙匡將新娘子抱上花轎后,新娘子就不再哭了。

在一陣喧鬧的鞭炮聲中,隨著福伯一聲高喝:“起……轎!”,趙匡燕騎馬在前,迎親隊伍又吹吹打打的將新娘子迎回趙府。

……

于清一路走一路打聽,終于找到了趙府。

來到趙府大門外,只聽里面異常熱鬧,門上貼著一個大大的喜子剪紙,很明顯,趙家正在辦喜事。

于清問門童道:“這是趙匡胤家嗎?”他當然不敢問是不是趙匡燕家,男女授受不親嘛。

門童答道:“正是,這位先生認識我家二公子嗎?”

“我們是朋友。這是?”于清問道。

“哦!原來是二公子的朋友,你來得正巧,今天是我家二公子的大婚之日,怎么,先生也來討杯喜酒喝嗎?”門童問道。

于清心想:“香孩兒這小兔崽子可算是成家立業(yè)了!”他回答道:“那是當然,擇日不如撞日,當然要喝趙兄弟的一杯喜酒。”

門童說:“先生請!”

于清大踏步走進院內(nèi),一邊走,一邊喊到:“新郎官!新郎官!趙匡胤!”

趙府人來人往,甚是熱鬧,那喧嘩的聲音把于清的聲音蓋過了。

找了半天,終于看到了穿著新郎服的新郎官正在給客人敬酒。

于清突發(fā)奇想,想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就悄悄走到新郎官的身后,一把蒙住“他”的眼睛,說:“新郎官,你猜我是誰?”

趙匡燕一愣,這個聲音太熟悉。

于清也覺得手感過于細膩了,有些納悶。

趙匡燕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于大哥!”

“匡燕!”于清如墜云里霧里。

這一刻,趙匡燕經(jīng)歷了她這一生中所有的表情變化。先是驚訝,緊接著是驚喜,同時情不自禁的撲上去摟住于清的脖子,眼淚嘩啦啦就流了下來,她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下一刻,她感覺有人在拉扯她的衣襟,然后是福妹“咳咳”的咳嗽聲和“二公子!二公子”的提醒。

現(xiàn)在就該趙匡燕窘迫了,因為此時此刻有幾十雙睜得大大的眼睛驚駭?shù)目粗八眰儯驗椤八眰兊倪@個動作也太驚世駭俗了。

兩個大男人,而且一個還是新郎官,這是幾個意思?

而于清一臉懵逼,這是什么情況?

反應(yīng)過來的趙匡燕急忙放開摟住于清的手,把手換成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聲音也變成了渾厚的男聲,道:“嗨,于兄,什么風把你吹來了?今天是我趙匡胤的大喜之日,來我們喝一杯。”同時不住的遞眼色。

于清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哦!是你……趙匡……胤的大婚之日,當然得喝一杯!”

雖然他不知道這演的是哪一出,但至少已經(jīng)看出了一些端倪。

一旁的福妹說:“二公子,莫非這位先生就是你說的天下第一的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拖得極重,同時用俏皮的眼神看了趙匡燕。

“哎,對,就是他!”趙匡燕胡亂答到。

然后趙匡燕又對親戚朋友們解釋說:“我這個兄弟千里迢迢從太原趕來吃我趙匡胤的喜酒,匡胤我太感動了,有些失態(tài),讓各位親友見笑了!”

“二公子重情重義,哪里哪里!”

“不遠千里而來,難得難得!”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

親友們七嘴八舌地說道。畢竟是趙家的大喜之日,說些恭維奉承的話也是應(yīng)該的。

客人們繼續(xù)劃拳喝酒,而福妹當然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就自我介紹說:“我叫福妹,是'這位’二公子的貼身丫鬟。先生既然是二公子的朋友,今天公子大婚,招呼不周,就讓福妹陪先生吃一杯酒。”

從福妹和趙匡燕的表現(xiàn)來看,于清已經(jīng)看出來她們倆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而且明顯福妹是知情人。于是,他把福妹拉到一個遠離眾人的角落,問道:“福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給于情說了。

于清心里也有了一個大概的脈絡(luò),原來如此!

福妹說:“賀家非常重視兩家的聯(lián)姻,我們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先生一定要替我們保密。”

“那是當然,只是紙終究包不住火,這總有穿幫的時候!”于清說道。

“所以說必須要盡快把胤哥兒找回來!”福妹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趙匡燕在親友們的擁簇下,醉意朦朧的向洞房走去……

下一步將會發(fā)生什么,她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當親友們散去后,趙弘殷夫婦也是萬分忐忑。幫,遲早都會穿的,但是媚娘已經(jīng)拜了趙家的神,進了趙家的門,不管怎么說都已經(jīng)是趙家的人了,現(xiàn)在就看這新媳婦會不會發(fā)飆了!反正要三天后才回門,三天后萬一趙匡胤趕回來了呢也說不一定。

這邊,洞房花燭。

趙匡燕躡手躡腳的的往婚床走去。

新娘子賀媚娘頭上頂著鴛鴦戲水紅蓋頭,端坐在床上。當趙匡燕走過來后,媚娘自己把蓋頭揭開了。

“弟媳見過姐姐!”媚娘欠身行了一個標準的禮。

“什么?”趙匡燕的酒一下子全醒了,顯然穿幫了。

趙匡燕萬分窘迫,不知說什么好,尷尬一笑后,訕訕地說:“那個……媚娘……你都知道了?”

媚娘點了點頭。

“你是什么時候看出來的?”趙匡燕對自己的易容之術(shù)是很有自信的,怎么如此容易被看破?她很想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我們都是女人,從您抱我上花驕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女人,還有姐姐身上的那股女人香,是任何男人也不可能調(diào)得出來的。而你們趙家,誰都知道有一個才回來不久的大小姐,不是姐姐您又會是誰?”

趙匡燕原本以為天衣無縫的事,就這么輕易被這個弟媳看破了,尷尬得無地自容,怪不得當時自己抱媚娘上花轎時,媚娘會哭的更厲害,原來她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是冒牌貨了!不由得由衷地說:“弟妹真是細心之人!那既然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為何還要嫁過來?”

媚娘頓了頓,目光看著那跳動的紅燭,眼里滿是堅毅,說道:“我媚娘從出生就和胤哥哥定下了生生世世的盟約,我從懂事起就很清楚生是趙家人,死是趙家鬼。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但是媚娘堅信自己的夫君一定不是雞呀狗呀之人,一定會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既然他不能來完婚,一定有他的苦衷,男人嘛,應(yīng)該以事業(yè)為重,只要夫君能夠建功立業(yè),媚娘我就是獨守空房又如何?所以當我知道來迎親的不是自己的男人時,雖然失落,但是我還是義無反顧地嫁到了趙家,因為,這里才是我的家。”

趙匡燕仔細打量著媚娘的臉,那絕對是一個絕世大美人,簡直是又美又有一股高不可攀的雍容華貴的氣質(zhì)。她暗自嘆道:“香孩兒這小兔崽子倒是挺有艷福的。”

又聽了媚娘的一番肺腑之言后,心想:果然是名門之后、大家閨秀,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這是萬中無一的天人哪!

如果那個時候可以點贊,一定要給她點一萬個贊,這是后話。

趙匡燕和賀媚娘促膝長談了近一個時辰,相談甚歡。最后,兩人和衣而臥,就算是洞房了。

次日,趙匡燕一覺醒來,見媚娘正在化妝。

媚娘見趙匡燕起來了,欠身一禮,唱道:“夫君,妾身這廂有禮了!”

趙匡燕也附和著唱道:“娘子!為夫這廂有禮了!”

然后兩人開心一笑。

媚娘問道:“夫君,我們這就要去拜見父母大人,您看妾身這眉毛畫好了沒有呀?”

趙匡燕的大腦中立即呈現(xiàn)出一副畫面: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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