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余邈邈驚得差點從空調上一個踉蹌摔下來。

還好穩住了。

她睜著眼，努力和搖頭的下意識作斗爭。

不能搖頭，一搖頭就真的實錘！

厲墨焓也不急，一邊擦拭著頭發上殘留的水滴，悠閑得倚著空調對面的墻面，抬眸看了眼放在床頭的時鐘，“十點了，餓么？”

人與貓的對峙，輸贏沒有任何期待。

余邈邈委屈的趴在空調上，委屈的啞聲喵喵了幾聲，委屈的順著空調管道，一個爪子一個爪子，挪了下來。

四只爪子剛剛落地，就被拎著后頸懸空。

她平視著罪魁禍首的眼，嗚咽充滿了委屈和氣憤。

“喵！”

是人了不起啊！

掌控著食物了不起啊！

厲墨焓又抬高了些，貼在粉嫩的鼻尖前，像是在仔細端摩每一根毛發。

余邈邈揮了揮小爪子，發現根本抓不到人。

她抽抽鼻尖，低低的，“嗚。”

厲墨焓抱著貓坐在沙發椅上，安慰得順著頸后快被拽禿的毛，“雖然很不現實也難以相信，但如果不現實的可能性會讓所有不合常理變得可以理解，那不現實也不是不能相信。”

話有些繞，余邈邈一時甚至沒有聽懂。

厲墨焓輕笑，“能聽懂人話已經很難得，不要求你理解。”

余邈邈氣呼呼的抬頭，剛好對上厲墨焓笑意清淺的雙眸。

他心情很好。

像是星際流浪的星球，在等待了數千百年后，終于等來第一個登錄者。

明明算不上交流，心里卻像是突然被填滿了一片。

“聚會咬我，是發現姜冉在酒里動了手腳，十周年那天，你的表現更不像普通的貓。”

厲墨焓了解過。

貓是極其高傲的動物。

它們喜靜，不愛動，但從來不會委屈自己去對人諂媚，更別說被抱。

而仔細想想，這只貓從一開始出現在地下車庫，再到十周年為了文件與厲含廝打，目的都太過明確。

——留在他身邊。

特助很快送來全新的貓咪用具，貓糧之外，還送來管家特地煮好放在保溫飯盒里的雞胸肉。

厲墨焓沒有去倒貓糧，他坐在沙發上，將雞胸肉撕成一縷一縷長條，遞去余邈邈面前。

厲媽媽是個充滿少女心與純真的女孩，哪怕認識了厲爸爸，在了解厲家那么多陰暗面之后，依然沉迷每天給厲墨焓講一個睡前故事。

直到十歲，都每天一個。

睡前故事千篇一律，總有王子英雄救美，總有神仙下凡報恩。

厲媽媽每次都會循循善誘，“小焓，你要成為這樣溫柔的王子。”或者將不切實際的期待轉移到厲墨焓身上，“要是遇到神仙報恩，小焓一定要善待，記得也讓媽咪長長見識。”

他沒遇到神仙，他遇到了只能聽懂人話的貓。

如果世上真如佛祖所說，萬事皆有因果。

那這大概是媽媽做下的善因。

只不過——

厲墨焓輕輕搔著下巴上柔軟的毛，看吃飽喝足的小貓咪享受的瞇起了眼，“就算受傷也要留在我身邊，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