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一張一張撿起地上的照片。

這些照片混著淚水與血水，斑駁狼藉，似乎預示著她與厲墨焓七年最終的結局。

“厲含是你弟，親弟弟。”

五指狠狠攥在照片邊緣，用力到指尖一片慘白。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一直在關注跟蹤厲含，肯定早就調查出來我的家人在他手里。”

她全身都在顫抖，舉起厚厚的一沓照片，狠狠摔在厲墨焓的后背。

“你明明知道，為什么不救他們！”

厲墨焓越發的沉默，姜冉心中的猜測便又堅定一分。

“他看上十周年的日子下手，你也早就猜到了吧？”

她扯著譏諷的弧度，點頭，“是啊，我就說今天的一切怎么這么順利。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有意放水，就連那份文件都是假的吧。”

“厲墨焓，”姜冉搖頭，“我愛你啊，我整整七年，甚至在我最初見到你的那一天，就對你一見鐘情。你就是這么對我的？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你的深仇大恨？根本沒有其他任何人的存在。”像是想到什么無比凄涼的東西，姜冉輕輕發出一聲冷呵，“最嘲諷的是……”

她幾乎啞著嗓子，傷心到了極點，險些說不出話。

“整整七年，我只知道你恨厲家，根本不知道你為什么恨厲家。”

她燃燒所有的青春都無法走進他的心。

姜冉不斷搖著頭，滾滾而下的淚水像是為這整整七年而哀悼。

厲墨焓依然一言不發。

他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姜冉的話一樣，背脊挺直，就連呼吸的頻率都不曾改變。

“說夠了？”

聲音也一如往常，淡漠，透著冰涼的冷意。

姜冉眼里最后的光也熄滅。

她抿著唇，淚水濤濤而下。

厲墨焓又等了會兒，等不到姜冉的回復，率先離開房間。

門口魏特助領著獸醫站著，剛剛好就是最初來為余邈邈做身體檢查的那一位。

獸醫本來還沒意識到，看到余邈邈的時候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這只！

這毛色！

還是厲總的貓……

這不是……

那位隔壁沈先生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的那一只么！

他、他他他記得，沈先生當初可警告著……要是少一根毛，就讓他這輩子都當不成獸醫。

現在……這哪是一根毛不毛的問題！！

他立刻打開隨身的看護箱，“快！哦不，小心！一定要小心！放進來！”

厲墨焓彎下腰，正準備將余邈邈放進去時，又被阻止——

“不不不，厲總您等下！這箱子太硬，我、我……我找個墊子！腿受傷了，不能磕著！”

厲墨焓：……

他看了眼懷里還在嚶嚶嚶眼含淚光的小貓咪，點了點頭。

余邈邈是真的很痛。

神志雖然清醒，可身體越發的疲憊。

疼痛帶來的后遺癥一個接著一個，她的眼睛眨阿眨，無法克制的合上，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雖說是黑暗，卻僅僅只是看不見。

隔著看護箱，厲墨焓的聲音透過話筒遙遠又充滿堅實的力量。

就好似，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

姜冉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余邈邈感覺到自己被強迫喂了藥，后腿被繃帶包扎起來，正要準備清洗小爪子和嘴里的血跡時，厲墨焓走了過來。

他的講話應該結束了。

聲音冷靜的根本不像是一個人。

“我報了警，等警察來取證后再清洗。”厲墨焓道，“這些，能指定厲含，有正當理由搜查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