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隨著佳佳離開深圳,飛回重慶去了。這是小女孩第一次坐飛機。其實,我也沒有怎么坐過飛機,只是在09年一次偶然回家,因為是淡季,機票便宜,才第一次坐飛機。我網絡上搜索如何看起來不像第一次坐飛機的人,然后完美解決了各種問題。比如應該叫空姐叫什么,是叫空姐,還是服務員,還是直接叫美女;比如過安檢要不要脫衣服,內褲需要脫嗎之類的。
總之我從到航站樓至進飛機,找到座位坐下,都是一氣呵成,絲毫不像第一次坐飛機。而且,當空姐問我喝什么的時候,我微笑說:白開水,謝謝。
白開水才是最高級的飲料,也是低調人士的首選。那些飛機上要咖啡的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更不能理解那些飛機上吵架的人。你們以為這是公交車,隨時都能停下來,叫一幫人互毆呢。
那年,北方還沒有霧霾這一說。我身在濃霧之中,以為就是霧,其實就是在吸毒。母校很安靜,來來往往的師弟師妹們,一個都不認識我,當然也沒有必要認識我。他們不必了解這里曾經有一個騎車的騷年,經歷了多少故事,才最終又回到這里感慨。
我想著住學校的招待房,結果發現貴的要死。我以為自己有收入了,但是有收入了不代表可以滿足一切。于是,我住進了學校西門的小旅館。我當然知道我要面對什么,除了嘈雜之外,有可能聽到最原始的交配帶來的聲音。這是正常的,動物到達一定階段,也是必然要交配的,何況這個有著6萬男女的大學。
其實,大學里面沒什么故事,只是有那么一個巧合,我至今不太相信,但確實發生過。當多年后,我向小君去求證之時,才知道也許冥冥之中,有一些安排,好似幸運,又好似必然。
沒有了趙二的世界,顯得很清靜,不用經常出去唱歌,也不用去為了蹭飯計算時間點,或者探探會有誰來做飯。趙二存在的意義,在于告訴我們要嘗試新的東西。但是,從他最后回歸師姐,我覺得與走個圓圈相比,是不是直接站原地更有效率?
富士康的人群中,不乏這樣的人,來去匆匆,也許只是隨波逐流來到深圳,也許為了看看花花世界,不管怎樣,他們來過,然后又消失了。富士康的人員流動率還是很大的,每天來的有千把人,離職的也有這么多。有時,今天還微笑打招呼,明天他就不見了。
從學校來深圳的,不說整個學校,僅我們專業就有幾十號。三年后,當我離開時,大部分已經早離開了。要么去別的公司,打著富士康的招牌,升職加薪,要么打道回府去家鄉,或省會,或縣城,總之,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想來,在富士康的三年,見過太多麻木的人,除了只差目光呆滯外,已經沒有太多思想了。有些人上班打個卡就不見了,這里有個俗語叫打混兒。富士康有很多打混兒的人,這些人一般至少在富士康呆了三年以上,靠著打混兒混加班費。這也是為什么我決定三年后離開,真怕自己逐漸沒有了活力,封閉了自己。
為了保持活力,我爬山,攝影,總結感悟,欣賞一切美好的東西,當然包括美女。美女能夠給人希望,也能讓人墮落,也可能變成禍水。總之,我在保持年輕人應有的活力。
我也聽充滿激情的歌曲,比如我相信,改變自己等。直到聽到小蓮鈴聲的歌曲,才覺得有必要聽一聽柔情一點的歌曲。但,我一下子沒有明白過來,都把我追到手了,為什么還要設這樣的鈴聲。
小蓮的鈴聲就是分手的前奏,但我后知后覺。
我們最后在一起的晚上。她說,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開始有些興奮,但是想到她回家之后再來深圳,已經變得悶悶不樂,基本也猜到了發生了什么事。中國雖然提倡自由戀愛,但是總有那么一部分家長,以各種理由不遺余力阻止著這種戀愛。
所以,擺在我面前的是個很難的選擇。做還是不做?
最后,我拎著衣服,垂頭喪氣回到趙二原來的房間,心里開始后悔,但是想到她淚水濕了的枕頭,讓我又很無奈。這種結果,我似乎能夠想到,但又覺得來的太快。
打電話過去,依然是《可惜不是你》。果然很早就在暗示我,但是我愚笨地以為只是她喜歡這首歌。她也沒接電話,然后我們再也沒有見過。
后來,趙二告訴我,不久小蓮就離開了富士康,去了關內。我有時坐電梯下來,一直想如果遇見了她該怎么打招呼呢?嗨?太裝了。美女?太輕浮了。你好?也太TM客套了。但是,最終的結果是,預設的臺詞再也沒有用上。
那是2010年,我即將離開富士康。我約了黃三爬梧桐山。黃三悶聲也不說話,只是跟在我身后。我說,三兒,說句話。黃三說,沒啥說的,走吧。
然后,我們到達好漢坡,我忽然不想去山頂了。每次都到達山頂,這次就留點遺憾吧。路上,遇見幾個穿著富士康工衣的女孩子,嘻嘻哈哈經過我們身旁。我想,富士康工衣仍然是身材克星啊。黃三卻指著山頂方向說,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