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璇回到家就看到爸媽飯菜擺在桌上,兩人坐在桌旁等待著自己回來吃飯。
“我跟你媽說,你肯定吃完才回來,她偏不相信非要做一桌子的菜。”陸成林起身對陸璇說道。
“我知道酒店的菜不合你胃口,所以給你燒了幾個你喜歡吃的菜。”張素娟慌張的說道,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心也一直不得安穩。
“燒的真香,我還沒吃飽,正好再吃點。”陸璇坐在桌前隨手夾了一個菜邊吃邊說,好像是真的餓了一樣。
“好好好,你吃慢點我給你盛飯去。”張素娟欣喜若狂的跑去廚房。
這頓飯是陸璇吃的最舒心的一頓飯,也是四人吃的最安心的一頓飯。四人一起邊吃邊聊著家常就像以前一樣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起笑著吃飯。
“爸媽,對不起不能給你們養老了。”陸璇看著面前已經空了的碗說道。
“我和你媽都有退休金那要你養老啊,你就放心吧。”陸成林微笑著說道。
“那你們以后就不要總是吵架了,兩個人好好的過日子。”
“嗯,我和你爸會好好的,如果你缺什么就和我們說。”張素娟眼睛雖然紅了但是也一直保持著微信。
“記得別總是在家里待的,沒事的話多出去逛逛,多認識認識別的老頭老太,和他們打打麻將,下下象棋。”陸璇提議道。
“嗯,前幾天隔壁李嬸還要我和她們一起跳廣場舞呢。”張素娟的聲音有些顫抖。
“嗯,你們好好的。我困了先回房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陸璇說完便起身和葉暖汐一起回房間,在他關上門的時候又不舍的看了自己的父母一眼,陸成林和張素娟眼眶都紅著但是一直都笑著給陸璇招手。陸璇也對著他們一笑便關上了門。
在陸璇關上門的那一刻門外的張素娟就癱坐在沙發上,張素娟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嘩嘩的流了出來,而陸成林蹲在地上雙頭抱著頭低聲哭泣。
房間內的陸璇靠著門無力的坐下眼淚也再次的流出來,他感覺出來了這扇門再關上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和父母的距離不再是一扇門的距離那是陰陽相隔的距離,到最后陸璇還是很不舍,也放不下。
陸璇坐在門后哭了很久,直到沒有一絲力氣被葉暖汐扶上了床。陸璇也是真的累了,在床上閉上了雙眼沉沉的睡了過去了。
深夜本已睡著的陸璇慢慢的掙開了雙眼,眼睛不再像是生病時候那么混濁無神了,在黑夜中他的眼睛很亮宛如兩顆明珠。
“你怎么還沒睡呢?”陸璇見葉暖汐還醒著的問道。
“我睡不著。”葉暖汐抱著陸璇說道。
“睡不著,那聽我說說話行嗎?”陸璇也摟著葉暖汐說道。
“你說,我聽著。”葉暖汐乖巧道。
“我給你說說我小時候吧,我小時候生活在農村,我爸在城市奮力的打拼,我和我媽媽在家相依為命。那時候大家都很窮,每家都有吃不飽飯的時候。但是我爸每個月都會向家了寄點錢,我門通過這些錢日子過的也還不錯,吃飽飯也沒有問題,但估計是我吃飽了沒事干所以就特別調皮,至此我媽媽打了我很多次,但是我依舊不改。”
“直到那一年的夏天下了一場大雨過后水漲得很深,我突發奇想的下河洗澡,在那么又深又急的水中我僥幸的活著上岸了。在我上岸的時候我就看到她在四處找我,我下意識的想要找地方去躲但是還被她看到了。在她看到我的時候她愣住了,也哭了。我不記得她是怎么拉我回家的,但是我記那一天她從沒有像那樣打過我,她脫光了衣服拿著衣架抽打著我,我現在已經不記得那是有多疼了,但是我記得她打我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一直在哭著,我從沒見過她哭的那么傷心。那一夜我整整的跪了一晚,那是我明白了她為什么會哭。從那之后我從來都不去做冒險的事了,我很愛惜我的生命,因為我已經明白了這條命其實不是自己的,我們的命更是他們的寄托。”
“也是同年冬天,我媽帶我去算了一下命。那道士看著我很認真的說我兒時不愜意,少年不得意,青年不如意,我的人生見不到彩虹,我的命不好。那是的握什么都不懂于是問他什么樣的命才算是好命。他說能活到老的命才是好命。就因為這個我母親和他吵起來了,差點沒把他的攤子砸了。”
“但是我的人生好像真的和他說的一樣,我兒時和我母親獨自在農村里相依為命,雖然餓不死但是沒有父親在身邊確實有點不太愜意。”
“等我到了少年的時期,我父親把我接到城里為了讓我可以接受到更好的教育,但是我們在大城市里無處落腳,我們總在四處漂泊,一個地方一個地方不斷地換,我也是一個學校一個不斷的換。因為我是農村來的所以城里的小孩對我輕視嘲諷,欺負便也成了家常便飯。也是有點不得意,但是著一切我都能忍受,也堅持下來了。”
“眼看著一切都要向著好的地方發展,結果上天要把收走了。當真有點不太如意。”
“可是他有一點算錯了,我的人生不是見不到彩虹。當我遇見你的時候,我便已經見到彩虹了。”
陸璇聽頓了一會,他能感受到葉暖汐把頭埋在自己的壞了也包的更緊了。
“其實我這輩有交心的朋友,有懂我的知己,還有愛我的父母,還有你我就感覺足夠了,我也不奢求別的什么了,但是就是有點不舍。”陸璇苦笑著說。
“如果你想我們就回來看看,我們都在的,實在不行我就經常去看你。”葉暖汐輕聲的說道。
“對了,把我手機拿過來,我本來就很平凡的人生可不能走的時候都沒有一絲波動吧,至少也得文藝一下吧。”陸璇拿到手機說道。
陸璇打開手機微信朋友圈緩慢的在上面輸了一句話:我于今夜死去,死前心懷感恩。陸璇點了發布之后便把手機關機了。
“幫我想想還有什么事沒有做,要來不及了的。”陸璇問著葉暖汐。
“你什么事都不用做,我都會幫你做好的。你就這樣一直抱著我,好嗎?”陸璇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了下來。
“記得我說過嗎?”
“我走的時候不會哭,我會笑著。。。走。。。”
陸璇聲音漸漸的消失了,眼睛也閉上了,但是抱著葉暖汐的手卻始終沒有放下。
輕松,自在,安逸,灑脫,陸璇終于不顧這些凡塵瑣事,他終于可以靜靜地躺下了,對于他來說這便是幸福,他在生命中痛過,疼過,最后也滲入塵埃,與這天地共融。
在陸璇閉上眼的以后葉暖汐便沒有再掉眼淚,她緊緊著抱著陸璇的身體一直保持之前的動作躺在陸璇的懷里不愿起來,她就想一直被陸璇這樣抱著,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