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齊山小鎮(zhèn)
穿過馬路,向前走二十幾步就是齊山鎮(zhèn)街道。汽車無法開進這里,只能停靠在馬路邊。
街道內(nèi)龍蛇混雜,小販叫賣聲此起彼伏,還有人用個擴音喇叭。最夸張的就是用個音響播放,“二十塊清倉大甩賣,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通通二十塊。”
這街道內(nèi)包羅萬象,小超市、水果店、小吃店、服裝店應有盡有。整個街道雖然嘈雜,但不臟亂,有專門的人前來清掃。
姜文一路小跑著,感覺有些口干,就跑進一家超市,二話不說直接從柜臺拿了一瓶雪碧,嘴上說著:“等會來給錢啊!”說完,轉身就跑。
“咦!”超市柜臺坐的大姐看到來人,并沒有呼喊搶劫,反而是轉頭對著室內(nèi)喊道:“媽!媽!媽!”
屋內(nèi)傳來,“海霞,什么事啊?大驚小怪的!大白天,一驚一乍的!”話音落,只見姜賀英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
海霞就是祝海霞,是姜賀英媳婦,也就是姜文表嫂。
她這時開口說:“有人過來拿了瓶飲料,直接跑掉了。”
姜賀英一聽,立刻大聲罵道:“你在這看店,還能讓人把東西搶了跑的?”
祝海霞自己打了下嘴巴,心里怪這張嘴真笨,趕緊解釋說:“小文,突然跑進來拿了瓶飲料,然后就跑了。”
“哪個小文?”
“姜文啊!”
“哎喲,我還以為什么事,大驚小怪的!他拿瓶飲料,給他喝好了,不要錢了!”說完姜賀英就準備回內(nèi)屋,腦中猛然一想,“不對啊,姜文怎么突然回來了?”
接著問道:“他人呢?跑哪去了?”
祝海霞想了大概三秒,回道:“他急急呼呼的,好像是往賀芬那跑去了。”
“行吧,等我忙完,我去賀芬那看看。”這一次,姜賀英轉頭回到屋內(nèi)。
******
一家普通的服裝店,這是小姑姑的店面,地方不大,只有二十幾個平方。
店面大開著,里面還有幾個顧客正在買衣服。
姜文在店面口五米遠的地方,擰開雪碧喝了兩口,然后走了進去。
一進門,在小姑姑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姜文開口對那些顧客說:“你們趕緊走,趕緊走!今天這不做生意了,要買衣服到隔壁去。”
說話間,還做了幾個趕人的手勢,把這幾名顧客趕出了店門。
姜賀芬一看,也登時發(fā)起了火,“你個小討債鬼,突然死回來,就來趕我顧客,幾百塊錢的生意,就給你攪黃了!你到底想干嘛!從小神經(jīng)兮兮的!”
姜文先把店門口的玻璃門一關,然后用手朝店里的小板凳指了指說:“小姑姑,你先坐下再說。”
說話間,還走到姜賀芬身邊推了推,嘴里繼續(xù)說:“你先坐下。”
姜賀芬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坐了下來,嘴里問道:“小討債鬼,我現(xiàn)在坐下了,你有什么話趕緊說,不要耽誤我做生意。”
“那你別激動啊!你先答應我!”
“我不激動!”
“大哥被抓了!”姜文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表兄章大磊被抓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東西!”姜賀芬差點從蹦起來。
姜文是站著的,一只手伸向前,做了個下壓的手勢,嘴里說:“我說了不要激動,你先冷靜冷靜,我再和你說。”
過了好一會,瞧見小姑姑冷靜了下來,姜文才繼續(xù)說:“表兄和我去上海,我們一進旅館就被抓了。關了我十幾個小時,剛把我放出來。”
“那小磊呢?”姜賀芬整個人都萎了下來,語氣都不對了。
“不是說了,抓進去了!出不來了!”
“那他干了什么事呢?要抓他。”小姑姑滿臉焦急的模樣,幾乎都要哭了出來。
姜文這時眉頭一皺,回道:“具體我也不知道,就說他銷贓,數(shù)額很大那種。”
“會不會抓錯人了?”
“不可能,我們被抓時是人贓并獲!電視臺都去了。”
姜賀芬瞬間慌了神,頓時就哭了出來,連聲問道:“那現(xiàn)在怎么辦呢?”姜文只能在旁出言安慰著。
這時玻璃門被打開,來人是二姑姑姜賀英,邊往里走,嘴里還喊著:“小文啊,你怎么一聲不響就跑回來了。晚上來我家吃飯啊。”
姜文“哦”了一聲,可姜賀英看到賀芬情緒不對,問道:“小妹,你好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姜賀芬用手在眼睛處抹了抹,連聲說了幾句:“沒事,沒事!”
覺得自己呆在這也沒什么用,姜文找了個借口就離開小姑姑的店。
******
可剛出店門,往前走了大概五十米,街道旁邊就傳來,“小文,你怎么回來了?”
姜文抬頭往右邊街道看去,只見二伯母莫小玉正坐在牌桌前和一圈人打牌,玩的是“炸金花”。
就算他不抬頭,也知道是誰,因為這幾家親戚如今都在齊山鎮(zhèn),相隔就幾步路。
在嘴上喊了聲:“二伯母!”可腳步還是向前走著,錯身而過后,耳后還傳來二伯母的聲音,“晚上來我家吃飯,姐姐也回來的!”
“哦!”姜文應了一聲,手在耳朵邊揮舞了幾下。
待他走遠,賭桌上有人問道:“小玉,這人誰啊?怎么這么眼熟?”
莫小玉回道:“賀平家的啊!沒聽到他喊我伯母?”
那人又說了一句:“賀平兒子啊?我說怎么這么像!”
其實在莫小玉心里也非常奇怪,她這個侄兒怎么突然回來了,根本沒有征兆。
******
走了大概幾百米遠,手上拿著半瓶雪碧的姜文,終于走回了自己在齊山鎮(zhèn)的老家。
在很多年以前,這樓房就專門給爺爺奶奶居住,爺爺過世后,就只剩奶奶了。
推開門,正對眼前的就是爺爺姜中明的遺像。
走到遺像前,雙手合十,鞠了幾個躬。
曹鳳兒聽到外面動靜,從里屋走了出來,看到正在鞠躬的人,臉上瞬間笑成了一朵花。
姜文側頭看到眼前已經(jīng)八十歲的老太,笑嘻嘻的說:“奶奶,你怎么越長越矮了?”
曹鳳兒一臉笑意,開口說:“奶奶年紀大了,人就長縮了。你今天怎么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了唄!”說完姜文就靠在奶奶身邊撒起了嬌,“奶奶,我肚子餓了。我十二個小時沒吃飯了。”
“餓了啊?你等下啊!奶奶正好炸了你最喜歡吃的雞腿。”說完,曹鳳兒就向廚房走去。
******
姜文啃著雞腿,喝著雪碧,狼吞虎咽的。雪碧的氣還讓他打了一個嗝。不一會桌上就留下不少雞骨頭。
“奶奶,你要不要吃個?”姜文邊吃邊問。
“奶奶等會要念經(jīng),不能吃葷。你多吃點,不夠奶奶再炸!”曹鳳兒滿臉都是慈愛。
姜文“哎”了一聲,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奶奶你念這么多經(jīng),有什么用!怎么不給我念輛跑車出來的。”
曹鳳兒做了個“噓”的手勢,教育道:“舉頭三尺有神明,話不能亂說!多積善積德,終有回報。以前村上那個華大就是壞事做絕,落個斷子絕孫。”
“哎喲,又開始了!”姜文聽這些,從小都不知道聽了幾百遍,耳朵都生老繭了,干脆不再開口,自顧自啃著雞腿。
吃飽喝足后,姜文對奶奶說:“奶奶,我坐車累了,睡覺了!不要吵我啊!”
說完噔噔噔的跑上了樓,在衛(wèi)生間洗了洗手,找了個充電器給手機充電,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時天已經(jīng)黑了,估計晚上八點或者九點,晚飯也沒吃,反正也不餓。
姜文不是自動醒的,而是被腳步聲吵醒的,在迷迷糊糊間,房間內(nèi)的燈就亮了起來。
隨后就傳來了敲門聲,還伴隨著聲音,“小文,我是小姑父,開門!”
姜文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來了!”接著就爬起來,開了門。
抬頭就看到小姑父章錫忠一臉著急的看著他,見到他就問:“大磊到底怎么回事?”
姜文用手搓了下臉,還拍了幾下腦袋,開口說:“小姑父你先回去,等我洗把臉清醒清醒。再到你那和你說,好吧?”
章錫忠點了點頭,說了句,“行,你快點來!”
說完他便離開,姜文走到衛(wèi)生間用冷水沖了下頭,再用毛巾擦干,接著下了樓。
******
等他來到小姑姑家里時,小姑父和小姑姑早就坐在桌前等他。
姜文一進來,小姑姑姜賀芬就起身說:“小文,你吃過了嗎?給你弄吃的去。”
看著這樣子,就知道小姑姑哭了很久,姜文趕緊說:“不用不用,我吃過了,倒杯茶給我就行了。”
小姑姑倒了杯茶,放在了桌上,姜文也隨之坐了下來。
小姑父卻著急的問:“大磊,到底怎么回事啊?”
姜文將之前和小姑姑說的,重新說了一遍,又補充了一句:“具體的,我真的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亂抓的,電視臺什么都去的。如果是亂抓,應該和我一樣被放出來了。”
“哎!”小姑父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還用手捂了捂胸口,“到底大磊干了什么呢?”
姜文在茶杯口吹了吹,喝了口茶說:“只知道是銷贓,數(shù)額巨大!屬于大案,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現(xiàn)在怎么才能聯(lián)系到大磊呢?”姜賀芬開口問。
姜文想了想才說:“好像律師是能接觸到表兄的。因為現(xiàn)在超過二十四小時,沒有放人。律師可以去詢問。”
章錫忠說:“要不打電話問問賀平,聽聽他怎么說?”
小姑姑回道:“現(xiàn)在也十點了,明天再打吧。”接著對姜文說,“小文,要不今天你就住這吧?”
“我住這,琦琦住哪啊?她不是今年高考了嗎?不打擾她學習。我還是走吧。”姜文說完就準備離開。
小姑姑攔住了他說:“讓小琦睡一天窗戶口,那有一張沙發(f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