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見云見她不語，繼續道：“你可知，我為何要撤了趙嬤嬤的管事之權？”

“奴婢不知。”凌芳搖了搖頭。

“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君見云說著，拿出一本賬本放到凌芳面前。

凌芳拿起賬本，“這是？”

“這是撥云苑去年進項的賬本。”君見云答道。

“這、這不是被大娘子送回去了？”

“這是我又吩咐人去拿的，你打開看看。”

凌芳依言，翻看賬本，細細看下去。

越看，她的眉頭鎖得越緊。

庫房的鑰匙統共兩把：君見云一把，管事一把。

兩日前，君見云讓凌芳去庫房里將庫房的東西都搬出來，那里面的東西她都是一一摸過一邊的，里面有什么，沒有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可是今日看了這賬本，發現賬本里怎么多了東西出來？

其實不是賬本里多了東西，而是庫房里短了東西。

凌芳的心快速地跳動著，她有些緊張，看著君見云：“這！”

“庫房里短了東西。但是賬本上卻沒記載這些沒了的東西的去向。那便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被人偷拿了。”

這人是誰，不言而喻。

能進庫房的，除了君見云，便只有趙嬤嬤了。

按照大涼律例，若是奴才偷拿了主子房里的東西，是要吃官司的。若是告到官府，這些拿了東西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凌芳的手有些發冷，她沒想到趙嬤嬤竟然敢做這種事情。

君見云見她面色不太好，道：“前些日子我本是想尋一只尊藍夜水晶玉鐲，不曾想就發現了這件事。我看了賬房拿過來的賬本，發現自趙嬤嬤來這撥云苑以后，庫房短的東西數量十分多。原本按著這賬本上記的，少說也有五六箱，可如今零零散散統共只有三箱了。”

凌芳有些害怕，道：“姑娘的意思是，是趙嬤嬤偷拿了！”

君見云點點頭。

“那姑娘，為何不報官？”

君見云嘆了一口氣，“凌芳，你可知趙嬤嬤身后的人是誰？”

凌芳想了想，小心翼翼：“是……大娘子。”

“不錯，正是母親。趙嬤嬤似乎是仗著有母親為她撐腰，她才敢這般明目張膽地從我庫房里拿東西出去。前些日子我想查賬，她便將母親請了來。”

“姑娘你是說，那日大娘子不是自己要來的？”

“母親那么忙，怎會有時間來看我，又是那個節骨眼上，不是趙嬤嬤請來的，還能是誰？”

凌芳不語。

君見云繼續道：“你說要報官，可是趙嬤嬤也不傻，這些年庫房短了這么多東西，她自然早早地就拿到外頭賣了，便是搜房也搜不出什么。”

“那姑娘就由著她如此？”凌芳也是個見風使舵的，她見趙嬤嬤失了勢，自然要討好君見云。

“所以我才尋了個由頭，撤了她的管事之職。”君見云頓了頓，喃喃道：“想來綠蘿是她娘家人，也是知道這件事的。我待她們如親人，她們卻背著我拿了我房里的東西，唉。”

這后面一句仿若一個重擊砸在凌芳的頭上，讓她猛然之間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