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徒兒煮了粥給您送了點來，師父。？”墨漫舒端著碗在殿外敲了幾下門，見沒有回應又敲了幾下：“師父？”傍晚時明明看見石韞玉入了凌殿，現在這是不在？墨漫舒想推門進去但又覺得有些不妥，端著碗就這樣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在這干嘛？”身后傳來聲音，墨漫舒回過頭有些迷茫：“我來給師父送粥，師父，你不是在殿內嗎……”

“殿中無人，你辨不出？”石韞玉微微皺眉，她的修為似乎比他想的還要低：“平日里你都在干嘛？”

“往日在戚風……哦不，在月下仙人身旁時他從不讓我碰心法古籍之類的，后來到仙山，神女姐姐說我修為低下要從最基本的練起，可在仙山數日都未曾悟過，再然后就跟著師父您了。”墨漫舒低著頭不敢看他，在姻緣府時戚風莫說心法了，就連人身都是靠吸收天地精華才有機會幻化而成的。

石韞玉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粥，另一手推開殿門：“進來吧，本君親自教你。”

聞言，墨漫舒抬起頭開心道：“謝謝師父。”說完跟了進去。

后來她也不知學了多久，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第二日醒來時便在玉塵閣內的大床上。有些迷迷糊糊的起身洗漱一番坐在梳妝臺前綰發，明明蓬萊沒有仙娥，但石韞玉卻能將她要用的準備的一樣不差，這就奇了怪了。看著那一柜的衣裳，猶豫了許久，最后定格在那套粉色的衣上。

“師父？師父？”墨漫舒走出殿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的師父，殿外找了幾圈都沒見著人，走到凌殿外準備敲門但想了想還是算了，說不定他昨夜睡得晚，還是不打擾了。收回手到別出玩去，昨日來的時候她記得謾塵殿外的景色不錯，想著便朝那走去。

昨日走的匆忙都沒好好看過謾塵殿這邊的模樣，今日一來才發現這四周的花草樹木竟都是假象，墨漫舒伸手一碰就立馬變回了枯死之象。

“這些明明都已枯死了，師父為何還要以靈力維持著假象呢？”墨漫舒走到木蘭樹下，手不自覺的附了上去。樹中傳來陣陣悲鳴，她緩緩閉上眼睛去感受一番。

“你在干嘛？”

墨漫舒猛然驚醒連忙松手眼中流露出悲傷，石韞玉沒想到她突然會這樣，微微一愣。墨漫舒緩緩蹲下身，她現在十分難受：“師父，這里沉浸了太多的悲傷了，好難過。”說著淚水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沿著臉頰滴入土中。

石韞玉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些什么，最后只道：“回去吧，無事莫來這。”

“哦。”墨漫舒拭去淚水跟了上去。就在他倆離去沒多久謾塵殿外的彼岸花慢慢從土中鉆出綻放開來。

“韞玉星君！”剛與石韞玉走到凌殿外就被人喊住了，與他一同回過頭，是位天將，他朝石韞玉拱了拱手：“星君，魔界有異動。”

石韞玉冷了冷眸，剛想離去卻被墨漫舒拉到：“師父，魔界在哪，您帶徒兒一起去看看唄？”

石韞玉猶豫了一會兒：“也好。”

三人同時到了魔界，石韞玉蹲下身將手放進忘川，忘川的水雖被阻擋了，但有些繞過了他的手不緩不慢的流著。

“今日弟兄們本也是想接忘川水洗個手，這才發現這河又恢復生機了。”

“用忘川水洗手，你們也真想的出來。”石韞玉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悅，那名天將自知做錯低著頭不敢多言。

千年前墨謾語隕落時不止這忘川死了，就連河畔的彼岸花也盡數枯萎，如今……石韞玉一眼望去，這遍地的彼岸花都開得極好，他接過天將遞來的巾帕擦試干凈手上的忘川水，看向在菩提樹下玩耍的墨漫舒，目光不自覺地柔和：“近日你們皆需多注意些，若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本君。”他又希望是墨謾語回來了，又不希望她回來了。

“是！”

天將應聲后退下，石韞玉慢慢朝她走去，不知道為什么，在墨漫舒的身上總能看到墨謾語的影子，那日他定要去找老君一趟問問化顏丹一事。

墨漫舒坐在菩提樹下撿起那一朵朵掉落的花滿心歡喜，她從沒有見過菩提樹開花呢。見石韞玉朝她走來，她向他招了招手：“師父，這些花好漂亮啊，等到結果的時候，您再帶徒兒來唄。”

“好。”石韞玉見她如此開心，嘴角也跟著上揚。

“師父。”墨漫舒捧了把花跑到他面前往天上一拋，瞬間下起了花雨：“哈哈哈哈，師父你快看，好漂亮啊。”

石韞玉雖含笑的搖了搖頭，手上還是施了幻術讓這場花雨下的更久些。

【“哈哈哈哈，好美。”】

塵封已久的記憶突然重疊，這令石韞玉的笑容僵在臉上，袖中的手緩緩握緊。

“師父，您怎么啦？”察覺到不對勁，墨漫舒收斂了幾分站在他身側有些謹慎：“師父，可是徒兒剛才有些失態了？”

“無事。”恢復了一貫的冷色，石韞玉轉過身瞥了她一眼：“玩夠了嗎，玩夠了就回去了。”

“嗷。”墨漫舒聳著肩跟在他身后，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變了，真是善變的師父。墨漫舒心里想著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石韞玉注視著前方，他不敢再在這多呆下去，他怕那些他不愿意在回憶起的事情再向剛才那般被帶動出來。至少，他不想再回憶墨謾語是怎么死在他手上的。

“師父……”墨漫舒低著頭心情低落：“我總覺得您每次都是在透過我，看別人。”

石韞玉停下腳步僵在原地，臉上瞬間煞白，墨漫舒一驚：“師父，我……徒兒隨口說說的，開玩笑的，您別嚇我。”

“你自己先回蓬萊，本君還有事。”說著，瞬間消失。墨漫舒沒想到他真的將自己丟下了，一時委屈的哭了出來。

“那個……仙子，末將送你回去吧……”遠處的天將實在看不下去了，好心上前問道。墨漫舒瞪了他一眼：“不需要！”說完自己駕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