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肅殺，那人踏著哀嚎和血腥而來，他的腳邊是一個又一個倒下的尸體，地上血流成河，他絲毫沒有波動，帶著睥睨眾生地冷漠一步步走過來，卻詭異地不染塵埃。

唐凝的雙腿打顫，看著他越來越近，卻半分也動不了！

忽然他一抬眸，露出一雙煞血的瞳仁，嘴邊掛著極其殘忍地笑容盯著她，像是下一秒就要將她拆骨喝血！

“不，不要過來，不要……不要過來！”

為什么，逃不掉，還是逃不掉！

為什么會這樣，她已經……她已經跟某人劃清界限了，她不再執迷與他，不再揪著那些背叛和傷害，不就是個男人，她不要了還不行？不就是些傷害，她放下了只想躲著不可以？

“唐凝，你逃不掉了呢！”

“不，不……”

那人張開嘴，牙齒突然變得極其鋒利，直接向唐凝撲來！而在那一刻，她終于看清了他的模樣！

“顧寒勛！”

唐凝睜開眼，耳邊沒有槍聲，沒有哀嚎，沒有打斗，四周靜靜的，鼻尖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讓她有股莫名的酸意。

真好，不過是一場夢。

她一動，想要坐起身，才發現四肢軟綿綿的，剛支起身子，外面就走進來一個身影，聶千楚在床邊定了幾秒，才走過來將她扶起。

“怎么不叫人？”

她的床邊就有呼叫按鈕。

唐凝聞著他身上冷冽的味道，混合著淡淡的茶香，心里的不安才稍稍消散。

“我睡了多久？”

“昨天傍晚……到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了。”聶千楚皺眉，將近一天一夜了。

昨天的事還歷歷在目，唐凝倒下的那一刻在他腦海中反反復復地放映，每一遍都讓他心驚心顫，她怎么那么傻，如果有個萬一……

聶千楚站在床邊，將她按在懷中，像是賭氣，又像是懲罰，靜默了好一會沒有說話。

唐凝感覺到他的異樣，知道他是在為昨天是事情擔心后怕，她抬起手，一動，卻被他按得更死。

她附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強壯有力的心跳，他的手臂緊緊地將她圍在他的天地中，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她知道，她是嚇到他了。

好一會兒，唐凝再次抬手，這一次聶千楚沒有再阻攔。

她雙手環住他的腰身，輕輕地開口，聲調溫溫的，熨帖他心中的慌亂，“我在這呢，我沒事，真的沒事，以后再也不會有事了。”

“都過去了……”這話她不僅是在安慰聶千楚，也是說給自己聽。

是的，都過去了，她沒有死，而想到昨天的事她也在后怕，想起那人拿起手槍對著聶千楚的后背，她的冷汗就不停地往外冒。

“阿楚，”她忽然想起來，花了這么大的力氣救得那個人，但愿，他們沒有遲！

“沈瑩瑩……怎么樣了？”

聶千楚忽然放開了她，坐下來與她平視，她才看到他眼中布滿的血絲。

昨夜，他都沒睡……

“沒事，”聶千楚開口，聲音沉沉，似乎還帶著一股怒氣和少有的冷漠。

“嗯？”唐凝有些卡。

“沈瑩瑩沒事，只受了點外傷，其它……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最后一句讓唐凝的心安定下來，但是瞬間又反應過來，她震驚地望著聶千楚，他的神情隱隱地透著股糾結，說完話就轉頭再沒有看她。

一瞬間，唐凝的心降到了冰點。

他這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