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點半，韓向陽準時起床，洗漱一番后，抓起單肩包出門。

六樓樓頂的私家花園里，劉曉蘭穿著白色的太極服，正在草地上舞著太極劍。

看到韓向陽，劉曉蘭不慌不忙收劍，“這么早去上班？媽去給你做早點？”

“我就在樓下吃小籠包，您接著鍛煉！”韓向陽朝劉曉蘭揮揮手。

“中午回來吃飯嗎？”

“中午不回來，下午回來吃飯?！?

“下午……”劉曉蘭語氣輕柔，“你想吃什么？告訴媽！”

“您做什么我都愛吃！”韓向陽揮手。

等她回過神，韓向陽的身影已經消失。

她把木劍夾在腋下，緩步來到露臺邊緣，伸頭朝樓下看。

靜候了二三分鐘，才看到兒子步履匆匆的身影，正要張口喊，卻又停住，口里喃喃道：“兒子，韓家垮了，媽沒所謂，只是苦了你……”

…………

…………

醫院的上班時間是早上7點半，作為實習新人，韓向陽被要求提前半小時到達科室，做好查房前的一切工作工作，并輔助住院醫師查看所有患者的查血結果和影像學檢查結果。

查房時還是出了小麻煩。

要說韓向陽還是很慎重的，但凡涉及隱私檢體或需要脫衣檢查的，韓向陽自覺的退出門外。

但查到一個乳腺增生的三十歲女病人時，并無脫衣程序，蕭靜秋只是隔著病號服捏摸幾下，詢問疼痛感，韓向陽一邊學習一邊拿筆做記錄。

但滿臉橫相的男家屬卻一臉不岔地橫在韓向陽身前，低聲怒斥：“你進來干嗎？”

韓向陽無奈道：“我是醫生……”

“醫生就能隨便進來，我允許你了？出去?！?

韓向陽合攏筆記本，正要轉身退去，大概男家屬嫌他動作慢了，伸掌推了他一把，“磨磨蹭蹭干嗎，動作快點！”

韓向陽聳聳肩，快步出了病房。

蕭靜秋等醫生沒有幫他說話。宋石雅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閉上嘴巴，只有護士小李看不過去，懟了男家屬幾句。

查完房，回到辦公室，蕭靜秋安排了余下工作，最后和韓向陽談話，問他習不習慣，將來會天天面對這樣的家屬和患者，這還是普遍的，要是遇到非常態病人和患者，更要小心謹慎云云。

韓向陽點頭，表示自己有心理準備。

“嗯！你有這個心態就好?！笔掛o秋點點頭，“我們科室呢，門診開藥稍多點，住院率一直不高，比不上市人民醫院，它們的婦科病房一床難求。你的工作要求也不高，有時間……”

蕭靜秋說到這里，沖對面的護士站喊了一聲，“護士長！”

“來了”四十多歲的護士長應聲而入?！爸魅握椅矣惺拢俊?

“你把這個月的病歷給小韓，小韓呢，你沒事多看看病歷，查查指南，學習藥典……對了，貼化驗單時護士長幫他看看。”

……

……

下午五點半，韓向陽下班。

此時太陽已西移，還刮起了一絲微風，住院部和門診大樓之間的大花園里的高大植物樹葉子颯颯作響。

韓向陽走在葡萄架下的廊庭中，眼睛余光忽然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曾經撞摔他的手機的中年婦女，正攙著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子，坐在廊庭的長凳上。

“明天就出院，不看了，我這身子我自己知道，沒救了，不再瞎費錢了……”

婦女的聲音微帶顫抖，“孩子爸！俺們說好的，不放棄……”

“唉！我不能再拖累你和孩子們了，老大賺錢也不容易，他都三十四五了，還沒談女朋友，老二學習好，剛讀研，我已經給家里拉下十幾萬的饑荒，將來，你們怎么是好，都怨我這該死的身體……”

“孩子爸，孩子爸……可別再說了，醫生都說，有救的！錢，我會想辦法的……”婦女低聲哭泣。

“你能想什么辦法？”男子伸出枯瘦的右手，捏住婦女的手掌，“該借的，能借的，你都借過……今天，醫院下了催款單子，我聽見的，又要繳費了吧?！?

“我現在唯一后悔的是，起初就不該治這個死病，白白給你們增加天大地負擔，回去，現在就回去，不治了……”男子激動地想站起來，雙腿卻一軟，跌在婦女身上。

瘦弱無力的婦女和男子同時歪倒……

正好路過身邊的韓向陽，連忙伸手攙扶住兩人。

這一攙扶，他暗暗驚訝兩人體重之輕的同時，系統“叮咚”開啟：“宿主觸發選擇性任務。”

“可選擇任務說明：宿主可接受也可拒絕。無懲罰?！?

“選擇接受，若完成，宿主可獲得系統特別道具獎勵，同時獎勵積分5000，開啟一級兌換窗口?！?

韓向陽暗暗搖頭，他要是有辦法攻克肝癌晚期，明年的諾貝爾醫學獎他將是不二人選。

此時，婦女連聲道謝的同時，大概認出了他，臉現驚色和躲閃。

男人木然的一張臉枯槁如死灰，一對眼睛滿是絕望、悲哀、悔恨……

看得韓向陽心頭一涼。

對于這類絕癥患者，他極為同情，但又無能為力。

正要拔腿逃離，系統卻發聲道：“誰說肝癌晚期就沒有治愈可能。”

韓向陽反駁道：“欺負我什么都不懂？中醫中藥治療，只能提高患者機體抗病力，改善全身狀況和癥狀，減輕化療、放療不良反應。手術一直都是肝癌的首選?！?

“那是你們知識結構沒有到位，在自然界，任何東西都有天敵存在，癌細胞也一樣。只是你們沒有發現，或因為你們對環境的破壞，導致‘天敵’消亡……”

“系統能治療？”韓向陽忽然想到，他身上的系統也許是個全知全能的系統。

“當然能！”

看著蹣跚著離去的這對夫妻的背影，韓向陽沉默了一會兒。當初系統的開啟就因為這個婦女的莽撞，哪怕不為揭秘和探奇，就算為了報答，因為同情，他也應該接受任務……

“我接受任務！”

話語間，韓向陽打開“全息影像診療系統”，目標直指前邊的枯瘦男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