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領著月璃上了二樓，正巧在顧季所在隔間的前面停了下來。

“唉，前面那間似乎有人啊。”月璃小聲好奇道，她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家酒樓了，知道前面的雅間與其他不同，掌柜從不對外開放。

“是掌柜的朋友。”小二隨意道，那隔間中的人除了長的非常好看以外，似乎并無特別，掌柜的只叫眾人不要多做打聽，好生伺候即可。

“這樣啊，來一些點心即可。”月璃笑道，這里的廚子糕點做的比天香樓好。

“我說六小姐，您也點些菜啊，本店的師傅做的不比天香樓差。”小二勸道，盛京誰不知道徐三公子與六小姐最會玩，他們若是給一家店好的評價，那么那家店肯定會在同行中吸引到更多的顧客。

“不要，在府外，我只吃天香樓的菜，只聽百香閣的曲，你們這里啊，我只吃糕點。”月璃拒絕道，“快點，我一會兒還要去別處呢。”

“好嘞，馬上就好。”小二笑道，見她拒絕，也不多勸。

月璃隨意坐下，又招呼紅玉坐下，這丫頭在外面還守著宮里的規矩，少不得又是一陣勸。

顧季聽著隔壁傳來的聲音，他耳力極好，隔著墻不用費什么力也能聽見隔壁談話的聲音，想著還真是巧，老是碰到這偷跑出宮的安陽公主。顧季敲了敲旁邊的鈴鐺，不一會兒掌柜就上來了。

“公子，有何吩咐？”掌柜恭敬道。

“來一些點心，與隔壁一樣的。”顧季淡淡道。

“是。”掌柜抿了抿唇，他家公子不是從來都不吃這些女子才吃的東西嗎？公子一直將糕點什么的判斷成女子專屬的食物。

月璃正與紅玉說著話，一陣敲門聲傳來，

“六小姐，您的點心好了。”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

“進來吧，沒想到你們做得這么快啊。”月璃道，小二又讓人將點心放下。

“六小姐是老客戶了，自然不能怠慢，小的先下去了，有事您招呼我。”小二笑道，心想，還不是掌柜的朋友突然要吃點心，還正好和六小姐點的一樣，他們自然要優先伺候了。

“好。”月璃點頭。

“小姐，您剛剛說還要去別的地方，是要去哪里啊？”紅玉拿了一塊芙蓉糕，“這個真的很好吃誒。”紅玉有些驚訝。

月璃看了看才十四歲的紅玉，心想小綠都見過世面了，紅玉怎么能不見一下呢？

“是文人墨客吟詩作畫的地方，名為萬花春，你想不想去？”月璃笑道，“青樓”二字還是不要說了，不然會嚇到紅玉的。

“要去，可是奴婢沒帶錢，怕是我們都出不了這座酒樓了。”紅玉笑道，萬花春她還是知道的，公主怎么能去那種地方，到底是誰騙公主說那是吟詩作畫的地方的？

“啊，你沒帶錢啊？”

“嗯，玉兒出來玩的經驗不足，只帶了剛剛夠這些糕點的錢，所以......”紅玉支支吾吾道，其實她也不是沒帶錢，只是那是她自己的月錢，沒有專門和紫荊申請出宮的錢，所以身上的錢并不多，付完飯錢基本上就沒了，可沒有閑錢去逛青樓那樣揮金如土的地方了。

“嗯......沒關系，我們賒著就好，他們會跟輔國將軍府要的。”月璃笑道，輔國將軍自然知道六小姐是誰。

“公主，你怎么能這樣呢？用臣子的錢逛青樓啊！”紅玉沒想到自家公主竟然是這樣的，她還想著沒錢公主就不去萬花春了，沒想到她賒著也要去，還讓輔國將軍府付錢。

“好啊，原來你知道啊！”月璃壞笑，“你一直待在宮中，是怎么知道萬春樓的？”

“其他侍女太監說的咯。”紅玉無所謂，這么有名的青樓，宮里面的人又怎么不會私下議論議論呢。

“那你去過嗎？”

“自然沒有，那種地方有什么好去的，污穢之地！”紅玉急了，“公主你也不要去了！”

“嘿嘿，你又叫我公主，也虧現在沒人，不然我非要把你送到其他宮去。”月璃嚇唬紅玉。

“不要啊，小姐。”紅玉趕緊改了稱呼，“但是小姐還是不要去那里了。”

“哎呀，我可愛的紅玉，你不覺得很不公平嗎？憑什么男人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而我們女子連提一句都要被人指責呢？這很不合理啊，他們男人才是作惡之人！”月璃十分不平，她說的可是事實，這青樓藍館都是為了滿足那些有權有勢的男人們設的，作惡的明明是他們，他們好意思去里面風流快活，為什么女子卻連提都不能提一句？

“可是，小姐，你去那里丟的可是輔國將軍的臉啊！將來別人怎么看輔國將軍府出來的小姐啊？徐忠將軍可是紅玉最崇拜的人，您可不能打著將軍府的名號做些損了徐忠將軍聲譽的事情！”紅玉一口氣說完，她才不要聽自家公主的強詞奪理。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呀，好紅玉，果然忠心，知道維護我輔國將軍家的聲譽。不過你放心，輔國將軍家只有六小姐這一個女兒家，他們也不在意這些所謂的聲譽，更是對那些限制女子的規矩嗤之以鼻。”月璃笑道，這也算是她能和徐清玩得來的原因之一了。

“這樣啊，徐忠將軍果然是個好人，輔國將軍家的都是好人。那小姐我們趕緊吃完，趕緊去萬花春吧！紅玉很早之前就十分好奇了。”紅玉立刻換了副樣子，興奮道。

“好啊。”月璃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還以為紅玉多么堅定呢，沒想到這么容易就被她說服了。

隔壁的顧季聽著她們的對話，只想笑，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可不是這樣能說會道，巧言善辯的，八年了，她是怎么變成現在這樣的，她還記得他和她說的話嗎？

酒樓的掌柜見自己主人突然笑了笑，心里有些發毛，畢竟他所認識的主人只在殺人的時候笑，雖然主人笑起來很好看，但是他還是不想主人在他面前笑。

“去，給隔壁的六小姐送一百兩銀子，就說是一位拿了六小姐畫的朋友向她賠禮道歉。”顧季吩咐道，想著自己好久沒去萬花春看看了，而自己也是她口中的作惡之人，若是見到，她會怎么做？

“是。”掌柜雖然十分不解，但是他不會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