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原來是賊喊捉賊
- 焚靈盞
- 芋圓奶茶半糖
- 3648字
- 2019-03-14 17:48:45
白山山見姜姜一直板著臉不說話,故意躲開他的視線,知她仍是介懷,便移坐到她旁邊的座位,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一臉討好。
姜姜橫了他一眼,將袖子扯回來,又背轉過去。
“姜姜~”白山山故意奶聲奶氣地叫道。
玄慈見此,沒好氣地清了清嗓子,滿臉鄙夷。
白山山根本不理會他,又忙跑到姜姜面前,蹲下,一臉無辜地看著她,撒嬌道:“原諒我好不好嘛。”
姜姜見他這模樣,差點笑出來,卻仍是強忍住,擺起架子道:“你可沒錯,我原諒你什么?”
白山山眼睛滴溜一轉,笑瞇瞇道:“原諒我……太過喜歡你,給你造成了負擔?”
“放肆??!”玄慈實在看不下去了,忽地拍案而起,怒目圓睜道:“你們當我靈隱寺是什么地方,豈容你們凈說些污言穢語?!”
不等姜姜反應過來,白山山就輕笑一聲,蹭地站起身來,道:“我們談情說愛怎么就是污言穢語了?!你們自己斷情絕欲,就不許別人有七情六欲了?!”
姜姜臉一紅,小聲嘟囔道:“誰跟你談情說愛了……”
“夠了!”玄慈忍無可忍,他本就對這二人憋著一肚子火,他們竟還這般猖狂,當下顧不得其他,拿起手邊的茶盞就向白山山甩去。
“?!钡匾宦暻屙懀璞K被一道灰影擊中,緊接著便是茶盞跌在地上的碎裂之聲,原來是同安玄清等人已經趕回。
“師叔?!毙融s忙行禮。待他看清眾人,臉色竟忽地一白。
趙梓嫣和晏喬一行人也隨即趕到,四撥人共帶回了二十余人。趙梓嫣仔細瞧過他們之后,很容易便分辨出就過診的那五人,事情好像一下子就明朗起來。
同安將五人請進議事廳,又道過謝,晏喬便開口道:“今日請諸位前來,主要是想詢問一下紅蜈蚣之事,請問各位可否還記得當時的地點和情形?”
五人互相看了看,一人道:“那是個把月前的事了……不過那痛楚可著實讓人記得清楚!就在北面半山腰那塊,出了事之后,我可是連整個山北面都不敢再去了。”
另一人附和道:“對對,我也是在那塊被咬的,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現在打獵都不敢去北面,那些畜生倒也聰明,竟往北邊跑,害得我現在生計都快難以維持了?!?
“你們這也忒膽小了!”第一個就診的那小伙開口了,“白大夫不是說要我大蒜傍身么,那之后我照樣去那地兒,可沒再碰過什么毒蟲?!彼f著,便伸手進褲兜,掏出一整顆大蒜來。
晏喬道:“諸位可都是在北面半山腰見到那蜈蚣的?”
“對!”“是!”“不錯!”“嗯對!”四人異口同聲道。只余一人,始終低著頭,不曾發聲。
晏喬走到他面前,問道:“請問你也是在北面半山腰被咬的嗎?”
那人本有些心不在焉,忽地被叫回神來,便立馬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隨即又訊速搖了搖頭,道:“我,我是在山南面看見它的?!?
“山南面具體何處?”晏喬追問道。
“在,在接近山頂的地方?!蹦侨搜凵袼朴卸汩W。
“誒?”祖安從一旁探頭走上前來,一見那人正面,便喜道:“三七大哥?!怎么是你啊!”
那人見到祖安,明顯有些不安,面上卻還是強顏歡笑,應付道:“是啊,是我……”
“你們認識?”晏喬問道。
祖安笑道:“是啊,都認識十幾年了吧,我們寺的柴火,可都是三七大哥送的?!?
“是,是啊,有十三年了?!比唠S口附和道。
玄清見此,便朝玄慈打趣道:“師弟,你當住持這么些年了,和這位施主應該是老熟人了吧,怎的方才這么久都沒認出來,莫不是老眼昏花了?”
玄慈面露異色,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沒有回話。
三七見此,便忙圓場道:“大師說笑了,我只是個小人物,住持日理萬機,哪里會認識?”
祖安看了眼二人,面露疑惑,撓了撓腦袋,卻也沒有說話。
姜姜早就瞧出這幾人不太對勁,便對祖安道:“小師父,你撓頭做什么?有什么話直說便是?!?
“哦沒有沒有,許是我記錯了……”祖安連連擺手。
晏喬也察覺出不妥,便道:“沒關系,不妨說出來聽聽?!?
祖安聽此,便瞄了眼玄慈,而后猶猶豫豫道:“我,我好像記得,最初送柴的另有其人,后來,是師父安排三七大哥替了那人的……”
眾人看向玄慈,只見他面色微青,道:“都十幾年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哪里還記得。”
“就是就是,十幾年前的事哪里還能記得,我都不記得是怎么就給你們來送柴來了?!比咭糙s忙辯解道。
白山山先前就一直盯著二人來回看,總覺內有貓膩,此時見二人這此地無銀的言行,終于開口道:“我看未必吧。”
他話音一落,眾人便齊刷刷地看向他。
玄清問道:“白施主此話怎講?”
白山山嘴角一挑,玩味道:“諸位不覺得,這位小哥和玄慈大師……”他頓了頓,“眉眼間有那么幾分相似么?”
“你可休要血口噴人!!”玄慈脖子一紅,怒吼道。
白山山無語一笑。
眾人聽此,都不禁頻頻向玄慈和三七來回看去。半晌,只見三七漸漸面色發白,雙腳忽地一軟,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掩面泣道:“是我,是我殺了那小和尚,是我,是我,你們不要再看了,不要再看了……”
眾人又是一驚,晏喬忙道:“你可想清楚了,真是你殺了祖和?!”
“是我,是我……”三七已經泣不成聲。
白山山道:“可你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了他?”
“我……我……就是,就是失手……”三七支吾道。
祖安只覺腦子一嗡,想到小師弟慘死的模樣,倏地怒不可遏,一把死死抓住三七,瘋了似的吼道:“你,你為什么殺了他?!為什么???!他只是個孩子,他才十歲?。。∧憔烤故怯卸啻醵镜男模艜σ粋€孩子下得去手???!”
三七兀自痛哭流涕,晏喬將祖安扯開,質問道:“你是如何殺了他的?”
三七卻好似沒聽到似的,只一個勁的拼命磕頭,嘴中連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夠了!”玄慈一聲怒吼,徑直沖到三七面前,一把將他提起,吼道:“你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到現在還在為那妖孽頂罪??!”
同安一直看得迷糊,這時見玄慈沖出來,才開口嚴辭道:“玄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說清楚!”
玄慈看向同安,猶豫半晌,剛要開口,就被三七搶了先:“大師,你莫要聽他的,是我,都是我,我殺了那小和尚,”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玄慈一個大耳郭掌得住了嘴,清脆的聲響和火辣辣的疼痛終于讓他清醒了些。
“師叔,”玄慈松開三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弟子有包庇之罪。三七其實事發當日就來找過我,但我,我沒有據實相告?!?
“你且將事情經過說來?!蓖驳脑捳Z聲中難辨喜怒。
玄慈咽了口唾沫,便又道:“三七先前戀上了一只蜈蚣精,起初不知她是妖,但那日送柴路上卻恰好撞見她吸食祖和的靈氣,他先是害怕逃跑,后來念及舊情,便又回去給祖和補了一刀,造成他是被人殺死的假象。他跑來與我商議此事,我,我怕他被牽涉進去,便要他趕緊離開杭州,誰知他竟冥頑不靈,偏要在這里等那蜈蚣精,可那蜈蚣精殺了人,早就逃之夭夭,哪里還會回來……”
同安鎖眉痛心道:“糊涂啊,玄慈,你當真糊涂!此事說來,到底是那蜈蚣精作祟,三七最多不過是知情不報,你又何以如此欺下瞞上,還差點冤枉了無辜之人!”
玄清直氣得發抖,指著他質問道:“師弟,祖和可是你的親弟子,我們,我們都痛心疾首,你,你何以,何以包庇外人,卻讓他死不瞑目??!你難道就不會想起祖和的臉孔,不會良心不安嗎?!”
玄慈聽此,不禁倏地老淚縱橫,連連叩首悔道:“對不起,師叔,對不起,師兄,是我糊涂了,我對不起祖和,我對不起整個靈隱寺,對不起,對不起。”
姜姜見竟是玄慈在背后使壞,心道:“這老和尚,先前那般欺侮我和臭庸醫,害我們受了那么多苦,差點連命都丟了,沒想到卻是賊喊捉賊!”她這般想著,氣就不打一處來,便咳了一嗓子,打斷三人,故意揚聲道:“這說來說去,你們二人為何眉眼相似,卻還不知呢!”
玄慈全身一僵,停下叩首,看了一眼癱倒在地的三七,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當年我遁入空門,拋下了家人,好在父母老來得子,三七便是我的胞弟。后來父母相繼離世,三七來投奔我,我不想與紅塵再有沾染,便隱瞞了我們的關系,給他謀了個送柴的活,偶爾也接濟接濟他,至少能基本維持他的生計?!?
三七見他說出此事,心中不禁很是愧疚,忙爬起來,內疚道:“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玄慈微微一笑,釋然道:“不怪你,是我當年不顧父親母親,執意出家,說到底,是我對不住你們?!?
同安見此,嘆了口氣,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玄慈,你和三七其實都無甚大錯,現既已知錯,以后改過就好。只是,你平白冤枉了白施主與姜姜姑娘,還需向他們認錯才是?!?
玄慈道過謝,抹干面上的眼淚,然后跪著轉向白山山和姜姜,道:“二位施主,先前全是玄慈的過錯,玄慈不求你們原諒,只想誠心向你們致歉?!闭f罷,他竟自磕頭下去。
姜姜趕忙將他扶住,道:“算了算了,你這一叩我可受不起,看在你們之前賜藥的份上,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白山山卻不領情,他自己倒是沒什么,但先前姜姜那般受罪,他可忍不了,便道:“嘴上說說誰不會,一碼歸一碼,此番我和姜姜差點丟了性命,一句道歉便算了事了么?”
同安見此,便忙打圓場,道:“此事確是我們不對,貧僧明白,木已成舟,無論什么也彌補不了二位,但我等是誠心致歉,如若二位不嫌棄,我寺藏藥閣中所有藥材,任由二位挑揀,雖是杯水車薪,但也是一番心意,不知二位可否瞧得上眼?”
白山山和姜姜相視一眼,他們自知靈隱寺的藏藥閣盡是些珍稀藥材,同安這般說,確實也算是誠意十足了。
姜姜道:“那便多謝大師了?!?
白山山撇了撇嘴,道:“那行吧,既然姜姜原諒你們,那我也就不計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