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貪吃壞事的紅罌
- 焚靈盞
- 芋圓奶茶半糖
- 2214字
- 2019-03-09 19:05:39
幽冥山地宮之中,鬼火通明,一紅衣女子俯首跪在高臺之下,渾身止不住地瑟瑟發抖,幽綠的火光映著她慘白的面龐,顯得十分詭異。
“紅罌,你抖什么?”高臺之上,熠焱冰冷的聲音從面具之后傳來。他慵懶地斜倚在龍椅之上,一手把玩著兩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一手食指在龍椅上有節奏地輕敲著,一身金絲黑袍在綠火之下閃閃發光。
那名叫紅罌的女子聽到他手指發出的這“嗒,嗒,嗒,嗒”的聲響,剎那間身子竟似篩子一般,抖得更厲害了,她支支吾吾地顫聲道:“紅罌,紅罌,有罪。”
“哦?”熠焱輕笑兩聲,玩味道:“何罪之有?”
紅罌嚇得一身冷汗,戰戰兢兢地小聲道:“紅罌不該,不該吃了那和尚。”
熠焱聽此,手中夜明珠一頓,長袖一拂,立時便坐正起來,提高了嗓音道:“只是如此?”
“紅罌,紅罌……不該……求主上饒命!求主上饒命!”紅罌絞盡腦汁,奈何驚恐之下,一時間六神無主,大腦空白,只得拼命叩首求饒。
熠焱冷哼一聲,一改先前慵懶之態,厲聲怒道:“看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說罷,手腕微動,一顆夜明珠便瞬間化成一道綠影,刷地直飛出去。
“啊!”紅罌還未看清那光影,肩骨就傳來一陣“咔擦咔擦”的碎裂之聲,整個身子也一下子被一股巨大的勁力甩飛出好幾丈,狠狠地撞在石壁之上。可她顧不上渾身散了架般的劇痛,一刻也不敢耽擱,就趕忙強撐著,惶魂失色地爬會原地,連連叩首道:“主上,求主上饒命,紅罌知錯了,紅罌再也不敢了!求主上饒命……”
熠焱又是一聲冷哼,兀自看著她不停地叩首求饒,直至頭破血流,才緩緩開口道:“你現在可知你究竟錯在了何處?!”
紅罌腦中刷地一片空白,仍是拼命叩首,眼淚鮮血流了一地。
“夠了!”熠焱看得不耐煩了,長袖一拂,疾言遽色道:“你既不知,那朕便來告訴你,你錯在罔顧帝令,自作主張!朕叫你給那狐貍下毒,可沒讓你打草驚蛇,吃了那和尚!你聽好了,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日后朕給你下的命令,你一個字不許少做,也一個字不許多做,否則,定將你打回原形!聽明白了么?!”
“聽明白了,聽明白了,紅罌再也不敢了,謝主上寬宏大量,紅罌日后一定謹遵主上的教誨,絕不畫蛇添足,謝主上寬宏大量,謝主上寬宏大量!”紅罌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個勁地叩首,邊哭邊笑,模樣好生詭異。
熠焱朝身邊的小廝瞥了一眼,那小廝便立馬又奉上一顆夜明珠。他拿了這珠子,一時間便又恢復了慵懶之態,重新斜倚回去,放柔了嗓音,慢條斯理道:“今日碎了你條胳膊,是罰你罔顧帝命之罪。但你此次雖吃了那和尚,卻有一事做得不錯。你禍水東引,嫁禍給夙墨,倒不是件壞事。此番倒說不定能讓她和那狐貍同仇敵愾,重修舊好。如此說來,也算是大功一件。”
他這般說著,又轉向一小廝,道:“你去丹藥房取一顆幽冥丹來。”
那小廝聽此,便立馬微微頷首,匆匆離去,不多時便端著一只錦盒回來。
“紅罌,朕向來賞罰分明,你此次雖是歪打正著,卻也算是有功。這幽冥丹能治好你這肩傷,還能提升修為,就賞你了吧。”熠焱慢慢悠悠地說道。
小廝捧了那盒子走下臺去。紅罌便趕忙連連叩首謝恩:“謝主上,謝主上,主上大恩大德,紅罌謹記于心,日后赴湯蹈火,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熠焱聽慣了這些恭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便將紅罌屏退下去。
話說這紅罌便是那玉皇山中作祟的蜈蚣精,她本不過是只小妖,連人形都未化成。若不是妖帝見白山山和夙墨二人皆在杭州城,將她收歸羽下,又賜了她好些丹藥,她可能得再修行個上百年才能化成人形。
至于妖帝收了她這小妖,命她辦事,不過是怕動靜太大,天庭有所察覺。那千里眼和順風耳洞悉萬物,自是不會把兩只小妖之間的小打小鬧放在心上。可此番紅罌不僅殺了人,還是殺了靈隱寺中之人,就難免不被天庭重視,也難怪妖帝震怒。
好在最近天下本不太平,妖邪害人之事屢見不鮮,天庭倒也不會揪著這一件不放。但紅罌總歸是闖了禍,斷她一只胳膊,已經算是仁慈了。
再說此次事情的始末,先是這蜈蚣精奉命在玉皇山中作祟,引得白山山前去,再伺機對他下了斷魂蘭之毒,好加速引發先前白三哥種在他體內的魔毒。
其實那斷魂蘭雖會讓一般妖類魂飛魄散,卻不會傷及白山山的性命,至于為何,此事恐怕只有妖帝一人心中明白。中毒十二個時辰之后,白山山便可自愈,只是體內魔毒必將勢頭更猛。誰知姜姜竟從靈隱寺求來了那八星藍瓢解毒,這樣一來,反倒陰差陽錯地減速了毒發。
紅罌知道熠焱看重白夙二人,自是不敢自作主張傷了他們,但見那祖和小和尚獨自返寺,受他體內靈力所吸引,一時沒忍住,便吸了他的精髓。事后她害怕靈隱寺追到她頭上,便在西市之中趁亂取了姜姜的荷包,又塞入祖和之手,企圖嫁禍于她。誰知這雕蟲小技雖暫時騙過了靈隱寺眾僧,卻根本逃不出熠焱的法眼,為了一點靈力,差點丟掉性命,著實是不值。
再說靈隱寺中,姜姜和白山山直接被扔進了靈隱寺后院的鎖妖閣。這鎖妖閣其實不過是間普通屋子,但加上了三位老僧合力設下的結界,一般妖物便絕不可能逃得出去。
姜姜此時只被縛住了雙手,可白山山卻是被五花大綁,捆得活像一只粽子。他身上的繩子乃是困妖索,只要稍稍動彈,那繩索便會收緊。就被綁來的這一會兒工夫,他身上就已經被勒出了好幾條深深的血痕。這鉆心之痛加上舊傷未愈,白山山直疼得汗如雨下,整張臉毫無血色,五官緊縮成一團,牙關也不停地打顫。
他側躺在地上,正對著姜姜,已經沒有力氣用嗓子說話,只能勉強從牙縫里擠出幾口氣來:“姜姜,姜姜……”
姜姜隱約聽到他是在叫自己,看到他這幅有氣出沒氣進的模樣,無論之前心中有多少氣,頓時都全部化作了心疼。她嘴角一癟,眼淚就止不住地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