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庸醫你給我出來
- 焚靈盞
- 芋圓奶茶半糖
- 2633字
- 2019-02-26 14:57:19
眼見便至四月,晏喬與大師兄晏懷奉師命前往靈隱寺出席方丈禪位大典。在姜姜的一通軟磨硬泡之下,宮主允許她隨行,不過由于她并非清凈宮中之人,不便留宿于靈隱寺內,晏喬便將她安置在城中繁華處的一家客棧之中,倒正順了她的意。
百年前三國開戰,巴羅南下,西澤北上,天下呈三分之勢。此時大魏拘于東南一隅,定都金陵,而這杭州城則是全國第二大的都市。
姜姜在山中呆了十幾年,如今來到這大都市,看到好多新奇的玩意兒,一時看花了眼,簡直不想回去了,不過還好這大典前前后后有個把月,倒也足夠她玩的了。
姜姜住下的第三日,客棧斜對面的一家醫館便開始整日排長隊,甚至有人通宵不離開就等著開門。聽說是來了一位妙手回春的神醫,任什么病都能治好,但這神醫每日只出診五個時辰,因此好多人慕名而來卻只能無功而返。
姜姜素愛鉆研醫術,碰上這樣近水樓臺的好事自是不會錯過,于是便挑了個大清早也趕去湊個熱鬧。
排了一個上午的隊,快到正午之時,終于輪到她了。姜姜步入診室,只見一俊美的白衣男子坐于堂前,身邊還站著一位身著淺綠襦裙的姑娘。
“姑娘有何不適?”那男子笑問道。
姜姜其實并無任何不適,只是想親眼看看這神醫的本事,便忙胡謅道:“我,我頭疼,”她左手捂上額頭,“肚子也疼,”右手捂住肚子,“上吐下泄,還有些咳嗽。”說著又一陣咳嗽。
白衣男子見她這般,微微一笑,道:“看樣子姑娘病得不輕呢!在下先為姑娘把把脈可好?”
姜姜點了點頭,伸出手。
那男子將白皙修長的手指放在姜姜的手腕上,把了半晌,竟似出了神。
“白大哥?”綠衣女子見他這般,便輕喚了他一聲。
男子倏地回過神來,抱歉一笑,然后便忙提筆寫了張方子交給姜姜。此人不是白山山又是誰,他方見到姜姜,強忍住心中的情感,裝作淡然,然而觸到她肌膚的那一刻,卻還是忍不住出了神。
“姑娘拿著方子去藥房抓藥便是了。”綠衣女子微笑道。
姜姜拿過方子一瞧:“白飯一碗,一葷一素,瓜果少量,少吃多動。”
“喂!你這開的什么方子啊!”姜姜將方子拍到桌上質問道,“我排了一個上午的隊,你就給我這個?你這什么狗屁神醫啊!”
綠衣女子見她這態度,瞬間也火了:“喂,你這人當真無賴,明明沒病沒痛,白大哥礙于面子沒有戳穿你,你卻倒打一耙,這不是成心找茬么?!”這女子乃這醫館的大小姐趙梓嫣,她早就瞧出姜姜都是裝的了。
“哼,我不管,我付了診金,你就得給我開張像樣的方子!”姜姜一時興起,也杠上了。
“姑娘,你瞧瞧門外的長隊,如果有人因你而耽擱了救治,你卻問心無愧,就盡管在這兒待著,我們還有三個時辰,不急。”白山山風輕云淡道,說罷還抿了口茶。
姜姜聽此,一時被逼得語塞,她自知理虧,當下便氣鼓鼓地朝著二人使勁“哼”了一聲,然后摔門而出。
“什么破神醫?!我倒要看看,他有些什么本事!”姜姜罵著,突然眼轱轆一轉,便想出一條妙計。她回到客棧,拿了些紙筆,便又出現在醫館門口。
“姐姐,”姜姜抓住一個正在排隊的大娘,笑道:“我是白神醫的徒弟,我師父他讓我來給你把把脈。”
那大娘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下她,狐疑道:“白神醫為何不自己把脈?”
“姐姐,唔,那還不是我師父他看您貌若天仙,覺得男女授受不親,所以派我來把把脈。”姜姜違心地胡謅道。
她一口一個姐姐,又夸那大娘漂亮,那大娘自是開心,想著把個脈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答應了她。
姜姜把過脈,看過舌苔,又問了癥狀,心中有了些數,便在紙上記下她的外貌,癥狀,及方子:“胖大娘,臉上有顆黑痣,癥狀:脾脈浮濡偏數,重按不足,舌苔有裂紋,嗜睡,手腳冰涼,方子:黃芪半兩、大棗五分一兩、百合半兩,日煎服,共十日。”
接著,她又如法炮制地看了幾個人,一一記下。待那幾人看完診,她又忙裝作醫館的幫手,將他們的方子拿去藥房,順便記下方子的內容。如此不過兩個時辰,她便拿到了十份診籍。
姜姜揣著診籍回到房間,拿出她和白山山的方子。一一進行對比,發現竟無一一致,不是多了幾味就是少了幾味,甚至還有一份用藥竟南轅北轍。“哼,這個庸醫,我就知道他不過是在招搖撞騙罷了!”姜姜心下暗喜,抓到了白山山這么多的把柄,看他到時候怎么說!
趁著醫館還未打烊,姜姜便得意洋洋地跑到門口大喊道:“白庸醫!你給我出來!”她連喊了幾聲也未見有人答應,周圍卻漸漸聚起了人。
“姑娘,你可莫要信口胡謅,白神醫可是治好了我多年的喉疾!”
“對啊!一個黃毛丫頭亂喊什么?!白神醫妙手回春,豈容你污蔑?!”
眼看著醫館門前聚的人越來越多,姜姜卻一點也不害怕,這么多證據在手,只怕那個庸醫不敢出來!
“你這潑皮,之前來搗亂還沒找你算賬,怎么又在這里胡攪蠻纏了?!當我正陽堂好欺負的嗎?!”趙梓嫣怒氣沖沖地從診室闖了出來,指著姜姜罵道。
“喲,怎么是你啊?看來那白庸醫不敢出來啊?!”姜姜也不生氣,反是故意放大了嗓門。
“你想干什么?”白山山不緊不慢地從趙梓嫣身后走了出來,不喜不怒地朝姜姜道。
“哼,就等你出來了!”姜姜得意一笑,拿出那些診籍,朝著人群大聲道:“諸位,我姜姜不會隨口污蔑人,這些就是證據!”
“那是什么啊?”人群中有人問道。
姜姜得意地瞟了一眼白山山,又朝著人群道:“這是幾位今日就診病者的診籍,小女子不才,恰好學過十年醫術,這白庸醫開的方子且不說大都用量不對,更甚有南轅北轍的,大家說,這可不是害人么?!”
“你休要胡說!”趙梓嫣怒道,“病者的診籍我正陽堂從不外傳,你又是從哪里拿到的?!”
“這你就不必管了,”姜姜不理會她,轉而朝白山山道:“庸醫,你認也不認?!”
“子虛烏有。”白山山仍云淡風輕道。
姜姜聽此一聲冷笑,道:“好,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問你,今日未時有位跛腳的大伯在你這兒看診你可還記得?”
白山山聽此,眼神倏地一凜,嚴詞道:“姑娘,你身為醫者,難道不知應當保護病者隱私嗎?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可有考慮過患者的感受?!”
姜姜一怔,她學醫多年,卻并未給外人瞧過病,自是沒考慮過這些,現下聽了白山山的話,才覺自己確實有些莽撞,不過她嘴上卻絲毫不松口:“哼,我看你就是不敢對質!”
白山山也不與她爭辯,而是丟下一句話,轉身便走:“跟我進來,到診室對質。”。
姜姜卻不依不饒:“到里面去那還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有本事你當著大伙兒的面對質啊!”
人群聽此,也漸漸開始頗有微議。
“姑娘,你說的那跛腳大伯可是我?”一粗衣男子拄著拐杖從人群中擠出來。
姜姜一瞧,正是他!她忙道:“大伯,那庸醫給你開的方子完全不合醫理,你可愿意隨我進去找他對質?”
這跛腳大伯聽此,自是不會推辭,萬一白山山真的開錯了藥,那不是壞事了么,于是他趕忙點了點頭,跟著姜姜進到診室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