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小就寵我疼我的媽媽，她憤怒的面容讓我驚恐害怕。

我想解釋，她卻越罵越大聲，回音一般在耳邊環繞，簡直震耳欲聾。

“白沫，你看你把這個家害成了什么樣！”

“不要叫我媽媽，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不，不是這樣的！

我步步倒退，渾身都在顫抖，眼角里看到遠處爸爸的身影，他正心疼地看著我，卻一步都不靠近我。

爸爸，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爸爸，我好難過……好難過...

“白沫，白沫，你醒醒。”

突然有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我意識漸漸回籠，掙扎著睜開了眼。

還是我熟悉的臥室，窗外天色已經大亮。

不知道是剛才噩夢的原因，還是昨晚一番驚嚇，我只覺得頭痛欲裂，絲毫沒有補充睡眠之后的滿足感。

一只微涼的手摸上我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我扭頭，齊左正坐在床邊，看我的眼神讓我有點發毛。

我張開口想說話，發現自己嗓子也難受的要死，根本講不出話來。

這時一杯水遞到我面前。我接過，溫的。喝了大半杯才找回聲音，“謝謝你。”

齊左收回了從我醒來就沒離開過我臉的目光，不可置否點點頭，把杯子重新放回桌子上，“起來收拾一下，我給你帶了點吃的，先出來吃吧。”

他一說完我就覺得胃里空蕩蕩的，昨晚到現在除了胃藥和水，我還沒吃過東西，便點點頭準備下床先墊點什么進去。

下床后還能感覺到腦子里突突突的疼，不過只過了一會兒就好了許多。我披了一件外衣在身上，跟在他后面走到廚房的餐桌前坐下。

桌上一堆吐司面包，還有一袋子的藥。

我不能奢望他及時想到胃疼的人只能喝點粥，本來他帶著食物來看我就已經是關心的意思了。

再空腹一早上胃疼又要發作了，廚房里也沒有別的吃的，我只能拿出一片面包，用極慢的速度咀嚼，咽下。

吃了點東西的我，終于有了些力氣和他閑聊。

“你什么時候來的？”

“后半夜。”

想來是蘭姨把我提前走的事告訴他了。

我點點頭，繼續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慢慢嚼，“你今晚要住在我這里嗎？”

雖然不懂他為什么有家不回，但自從半年多前開始，他就經常會過來留宿，睡客廳的沙發。

他是我的債主，每次面對我時又從不越雷池一步，我也就習慣了他時不時的借宿。

“不了，還有事沒忙完。”

他看著我的眼神欲言又止，我還是秉著和他交往的一貫態度，只要他不主動說的事情，我從不發問。

半響，他接著說道，“身體不舒服就休息幾天吧，蘭姨那邊我來說。”

我搖搖頭拒絕了，“不用，我吃了藥已經沒事了。”

我現在最缺的不是休息，而是錢，這種時候讓我休息我也休息不好。

他嘆了一口氣，眼神里突然帶上了一抹類似憐憫的東西，“白沫，你昨晚夢里一直在哭。”